玲瓏的靈異故事35——派性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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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還在繼續。

工作告一段落，我拿起杯子到茶水間打水，就看見趙虹正在窗前抽泣。

「這是怎麼了？」我掏出紙巾地給她。

「我前天打了值日名單，不小心把設備處的方誌華打成了王志華。我也不知道動力處真有個王志華。我才來幾個月，還不認識那麼多人。剛才譚姐看見了去找霍處長問什麼時候把王志華調到了設備處？還說她是一片好心，怕趙總萬一看見以為是霍處長不經上級同意就私自調人。霍處長聽了就朝我大發脾氣……」

我心裡嘆了一口氣。要是我發現就好了，我一定會悄悄告訴趙虹本人趕快改了名單。偏偏是讓與趙虹「有仇」的譚姐看見了，把事情故意鬧大了。

小琪也走了進來，聽了原委就出去拿了保濕霜進來給趙紅：「快洗洗臉擦上，不然一會兒臉就皴了。你啊，還是太小，分不清好賴人兒！你剛來時負責給大家複印資料存檔。你選了縮印省紙受到表揚。後來你印資料給部長開會用，玲瓏特意跑來叮囑你不要用縮印。我看你雖然聽了但是滿臉不高興，小聲嘀咕說玲瓏怕你出風頭。其實玲瓏是怕部長老花眼又不願意戴眼鏡，你縮印之後他看不清楚會責怪你。」

「那些跟你說你有什麼不周之處的人才是為你好，有的人看了也不說是等著看你的笑話。更有的人看了你的錯誤不告訴你而是去告訴領導，這才狠毒呢！想想當初她哄著你給她幹活兒的時候說過多少甜言蜜語。現在用不上你，馬上踩著你討好上級。」

趙虹聽了，不由得又是一陣傷心。

「好了。不要難過了。」我趕快說，「別人對我們好當然好，對我們不好也沒法要求必須對我們好。出了問題我們還是找找自己的原因。以後你做事細心一點，拿不準不行給我看看。咱們不出錯不就沒事了。」

「可是，人，哪有不出錯的。」趙虹小聲說，「我好害怕霍處長……」

「其實霍處長是個很好的人。雖然發起火來有點嚇人，但是說過了也就算了，不會一直放在心裡。他很直爽，也很公正。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他也很愛護自己的下級。賈艷艷懷孕期間這幾個月，很多工作都是霍處長主動替她完成的。我們自己不是完美的，所以也不能要求別人都是完美的。大家互相寬容一點才能相處好。」我遞給趙虹和小琪每人一個橘子。

正說著話，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原來是唐欣問我何時再一起去養老院。我上次因為工作忙周末兩天全加班就沒去成。

「現在公司減員增效，我們這裡有退休和辭職的都不補人。還真不敢說本周准能去。」我猶豫著說。

「不要啊！我已經被小屁孩兒嘲笑一次了。你這次還不來我還做不做人啊！你有什麼工作，我替你做好不好？」唐欣在電話那邊嚷嚷起來。

「誰敢嘲笑你唐大公子？」我哈哈笑著，「你可是更衣間堪比銀行大堂的土豪！」我經常用那天幾個拜金女誇大唐欣家的話取笑他。

「你還笑！那小屁孩是唐二公子！」唐欣無奈地說。

原來他的同父異母弟弟唐慰雖然只有八歲，卻是個十分聰穎的孩子。三歲就可以背出全篇《弟子規》。因為有先天心臟病，家裡一直不敢讓他上學，在家裡請了個老師讀私塾。這種寵物式教育方法讓他性格十分倨傲。表面上對父母兄長很有禮貌，但是心裡看不上任何人，凡事都以挑剔的目光去看待。

唐慰的老師已經氣跑了五六個了。花了重金也留不住人。現在唐慰頑劣之名在外，請新的老師，人家居然回答錢雖然是好東西，但是還想多活幾年不肯來。

要是別的孩子估計打一頓屁股就能聽話。可是唐慰身體弱，家長打不得訓不得，怎麼也管不了。唐慰的媽媽愁得哭了好幾次。

前些日子，唐欣去歸還部分借用的資金時聊起做了慈善之後心境的變化讓父親唐宗良突發奇想。如果不能用「管教」的辦法教育唐慰，是不是試試感化他。於是要求唐欣做慈善帶上唐慰。

唐慰當然不願意去。為了激起唐慰的興趣，他們就誇大其詞地把我描繪成半仙之體。唐慰為了認識「傳說中玲瓏」上周一起去了養老院。因為沒見到我，唐慰把哥哥嘲笑一番，又給養老院挑了無數個毛病。什麼院子里應該養金魚，房間應該養花，窗帘應該換顏色。唐慰還說出一大堆理由，說得大家都無語了。

「唐公子！我也不會看孩子。你應該找個師範畢業的來管你弟弟。」我聽了也頭疼。

「師範的教授都氣跑了……」唐欣苦惱地說，「我繼母拿錢幫我們的時候我就下決心要好好對待弟弟，現在才知道這個弟弟好可怕啊！你要是不幫我，我只有上吊一條路啊！」

「好吧。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見面再說吧。」我只好先應著。

小琪探頭叫我開會，我慌忙掛斷了電話。

處長給大家召開每月例會，宣布本月優秀員工是譚姐。我不禁感到詫異。譚姐工作馬馬虎虎，經常遲到早退，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無論是老二處的人還是老一處的人都不喜歡她。處長即使偏向譚姐是自己老部下也不至於把優秀員工給她吧。

「本月董事會審計工作組抽查，抽到了譚愛平的賬務，她的所有數據都掛了準確的鏈接數據清單。賬目準確，備註清晰完整。特別推薦為本月公司級優秀員工，獎勵3000元。」

大家跟著處長稀稀拉拉地鼓掌。小琪拉我的衣角：「審計組是不是抽中了你替她做的部分？」我心裡一動，估計就是小琪猜的那樣。不過我可不敢告訴小琪，不然她肯定要鬧起來。

「那誰知道啊！反正審計組下了結論。咱們就恭喜她就好。」我趕緊說。

譚姐精神抖擻地走上去接過紅包，說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話。就連老二處的人看了她得意的樣子都黑著臉。

「大家以後要向譚愛平學習……」處長繼續表揚。

「好啊！譚愛平上周遲到三次，早退兩次。我是不是也要學啊？」李薇接了一句。

「就是。我們誰沒替她接過電話查數據？大家都學她，處里10點之前三點之後就沒人了！」小琪也搭腔。

「你們不要這樣講嗎！平時鬆懈一點不要緊，關鍵是關鍵時刻頂得上去！譚愛平在審計組抽查這個關鍵時刻給咱們處爭了榮譽！這是最值得肯定的！有些人平時勤勤懇懇，這很好，可是領導來的時候就沒有眼力見！上次趙總帶客戶來參觀，譚愛平又是搶著推門，又是搶著端茶倒水。你們呢？一個個不知道對領導有所表示。」處長繼續說。

「處長！我們那次倒是想表示，譚姐一下子就竄到前面，我們也擠不上去啊！」李薇繼續說。

「喂，什麼叫一下子就竄到前面？我是兔子嗎？」譚姐一副要吵架的樣子。

「大家當時都看見了。譚姐你那時眼睛都發光……」娜娜捂著嘴笑。

「好了好了！散會了，大家工作吧！」處長怕吵起來趕快打圓場。

我們都低頭看自己的工作。譚姐拿著紅包從我身邊經過。

「譚姐！我記得上次月底結賬你孩子生病讓玲瓏替你的時候，曾經許諾要請玲瓏吃飯的。現在發了獎金，應該請客了吧？」小琪攔住她。

「啊呀！我是說過請客的。不過玲瓏是出了名的愛幫別人，要是真的吃了我的請，別人會說玲瓏是為了吃人家嘴短才幫忙，那不是壞了玲瓏的名聲！」譚姐轉向我，「玲瓏！你不是那種為了吃，不要名聲的人，是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答應請客不請還說別人不要名聲？！我就沒見過……」小琪幾乎是跳起來。我趕快拉住她。

「不要吵！都好好工作！不要看人家得獎金就逼人家請客！自己也爭氣去爭取獎金！以後我們處，無論誰得了獎金都不需要請客。」處長大聲說。

「氣死我了！」小琪在樓梯間用手裡的資料扇著風，「你就是太老實！當好人有什麼用？壞人可以兩面三刀，可以睜眼說瞎話！好人只有受氣，只有忍讓！最後好人就會被壞人欺負死！以後我也當壞人！我也巴結領導欺負新人，我也昧著良心說話……」小琪說著眼淚嘩嘩流下來。

「你啊！人家是針對我，我都沒哭，你怎麼哭上了。」我給她拿紙巾，「說兩句氣話就算了。你真去當壞人？我才不信！」

「自從老處長和兩個老大姐退休，我們就算是掉進火坑。他們三個的工作都分給咱們老一處的人干。趙虹名義上說是幫咱們的，結果百分之九十的工作量是譚姐指派的。這個王處長太偏心了。再這樣下去，我們辭職算了！」

「現在處里風氣確實不好。如果總這樣我也考慮辭職。我想娜娜和李薇她們也是因此考慮辭職。」我說，「不過辭職之前，咱們還是要干好工作。小琪，好人不是鬥不過壞人，只能被欺負。好人只是不用那些壞手段對付壞人。咱們做好人的肯定能斗過壞人的。」

「不用手段？那你用什麼斗得過壞人？」小琪看著我問。

「反正不是用哭鼻子！」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們倆笑起來。

回到辦公廳，大家都默默開始工作。我看見李薇和娜娜也不在座位上，估計也是找地方說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