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賬戶的「罪惡」秘密

洗錢、逃稅、犯罪…這些不光彩的名詞總是會跟離岸賬戶扯上關係。因為難以追蹤，離岸賬戶成了隱匿財富的絕佳場所，也被稱作「世界經濟的巨大黑洞」。

據2012年公布的一份研究報告，全球的富裕個人及其家庭在離岸避稅天堂總計持有21萬億至32萬億美元的隱蔽金融資產，這部分資產還不包括地產、黃金等非金融資產。

那麼，究竟什麼是離岸銀行業務？用大白話來說就是這樣的：

假設你每天都會有一筆零花錢，為了存錢你把他們都放到存錢罐里，你媽媽知道這個事兒，每天都來檢查，所以她很清楚你存了多少花了多少。

如果你不想讓她知道，可以再買一個存錢罐放在隔壁小明家。小明的爸媽很忙，不會每天檢查，這樣你的零花錢就成了一個只有你和小明知道的秘密。

人人都這麼想的話，小明家的存錢罐會越來越多。一旦小明爸媽發現了這個事情，可能會很生氣，要求小明把存錢罐都還給鄰居的小朋友們。

但生氣歸生氣，還不至於把你暴打一頓，除非知道了這裡面的錢有些是偷來的，那事情就鬧大了。

這個故事裡，小明家就是離岸銀行，放在小明家的那些存錢罐就是離岸賬戶了。

銀行的角色

想要把資金「安全地」存放到海外，銀行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大批的「殼公司」在英屬維爾京群島、百慕大等這些「避稅天堂」註冊，但實際控制人大都為是境內人士，公司的業務也主要是與境內公司進行。這些離岸公司會在銀行開設離岸賬戶，存放資金。

設立離岸殼公司的一個好處是可以享受當地寬鬆的稅收政策和極其便利的財務運作。離岸公司的股東可以是個人，而且公司的股東情況、收益等都享有保密權利，不用對外披露，一般當地政府也不會幹預資金來源問題。同時，這樣的離岸公司能得到國際銀行業的認可。

目前全球幾家大型金融機構均有離岸實體，下圖顯示的是滙豐、RBS、法興、瑞銀和瑞信在各個「避險天堂」所擁有的離岸實體數量。

其中設立在英吉利海峽群島五島之一「澤西島」的實體高達66個，其次是格恩西島和開曼群島。圖片來自彭博：

有報道稱，滙豐銀行在摩納哥和瑞士的部門要求一家律所幫他們的客戶設立離岸公司。

滙豐年報還顯示，該行在OECD認定的「離岸避稅天堂」開設了超過100家不同的實體。RBS也有60多個。下圖來自彭博：

律所的神秘業務

通常而言，將黑錢洗白需要先在離岸金融中心設立一個殼公司，用於管理其海外資產。換句話說，此人不能將「黑錢」放在一個與他相關的銀行賬戶里，而是通過設立離岸公司來達到藏匿資金的目的。

由於離岸中心嚴格的保密法律，從表面上看，他與這間殼公司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所有的殼公司都需要一個註冊代理人，通常他們會選擇一個律師，這個律所的辦公地點通常就是殼公司的地址。

Mossack Fonseca就是一家提供離岸殼公司註冊服務的律所。隨著不斷擴張，該律所分支現在遍布四十四個國家或地區，包括巴哈馬群島、塞普勒斯、香港、瑞士、巴西、新澤西、盧森堡、英屬維爾京群島以及美國的懷俄明州、佛羅里達州和內華達州。

據報道，Mossack Fonseca很樂於幫助客戶設立殼公司。這些殼公司往往在設立多年後被賣出。因此這些公司看起來是一間經營已久、記錄良好的公司。

一位諮詢過Mossack Fonseca的國際資管經理向Vice表示，該律所曾提出以10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一間已設立50年的殼公司。

這樣的律所當然不止Mossack Fonseca一家。但這家律所確實通過一系列法律和財務技巧，幫助客戶包括它自己躲過了全球雷達的掃描。

Vice雜誌記者Silverstein在手記中寫到：「如果殼公司是幫助這些銀行搶匪順利逃跑的飛車，那麼律所Mossack Fonseca就是最惡名昭彰的汽車經銷商。

打擊趨嚴

近來監管層在重拳打擊利用離岸賬戶犯罪，逃稅是其中重要一項。2008年美國參議院報告預計，僅在美國，每年利用離岸賬戶逃稅的資金就至少有1000億美元。

當年，美國司法部和稅務局調查人員將目光鎖定瑞士銀行巨頭瑞銀。2009年瑞銀承認它通過秘密的離岸賬戶來幫助美國客戶逃稅，並最終支付了7.8億美元罰款。

2011年，瑞士另一大金融機構瑞信也成了美國國外銀行涉嫌協助逃稅和稅務欺詐的調查目標。

最近，中國警方破獲了一起特大地下錢莊系列案件，犯罪分子利用非法離岸賬戶洗錢千億元，作案手法就是通過某些公司又開始在境外設置離岸賬戶，採取境內打入人民幣（外幣），境外取出外幣（人民幣）的 「地下錢莊」的模式。

受制於監管壓力，不少金融機構已經開始收縮離岸「戰線」，瑞銀最近出售直布羅陀和摩納哥的私人銀行業務。

一些避稅天堂也開始逐漸透明化。2000年OECD黑名單上有近40家「不合作」的避稅天堂，十年後這個數字變成了零，越來越多的地方同意分享信息。但是，列支敦斯登、巴貝多仍然頑強「抵抗」，躺在歐盟「不合作」的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