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使名駒試千里 自駕飛鴻跨九州

要使名駒試千里自駕飛鴻跨九州 有句老話，叫作「文以載道」，意思是說「文」像車，「道」像車上所載之貨物，通過車的運載，可以達到目的地。文學也就是傳播儒家之「道」的手段和工具。這種觀念有太重的教化目的。所以就有吳冠中先生的感慨：「在我看來，100個齊白石也抵不上一個魯迅的社會功能。多個少個齊白石無所謂，但少了一個魯迅，中國人的脊樑就少了半截。」

其實無論何種文藝形式，都「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文」可以載道還要「革命」幹什麼？八大山人的署名寫成哭之也好寫成笑之也好，只是文人畫家的個人感懷與悲切，動搖清朝268年統治的還是武昌城頭的槍聲。這是一個太大的題目，說清楚不太容易，但我要表達的意思是，謹守分際，方是一門技藝的生存所在。也就是說，口號不能替代詩歌，船工號子還不能構成音樂，信筆塗鴉還誕生不了中國的印象派美術。

近日讀金城的作品，頗感慨他以古為師的堅守。

金城即金北樓（1878～1926），出身書香門第，自幼天性喜愛繪畫，山水花鳥皆能，兼工篆隸鐫刻，旁及古文辭。因沒有老師傳教，就在家裡臨摹家藏古代名人畫跡，到後來所臨字畫幾可亂真。金城家學淵源，對古器物字畫收藏甚富。兄弟姐妹早年都遊學歐美。他本人亦在英國倫敦鏗司大學攻讀法律，曾道經美國、法國，考察法制兼及美術。

照說，他比別人有更為廣闊的視野，更應該是以「創新」取悅於人，但是，金城的作品大都仿古、師古，在古人的意境中徘徊。

金城是一位傳統功力極為深厚的畫家，擅長山水、花鳥，師法宋元，筆墨謹嚴，以工帶寫，他的繪畫發展，大體可以分為三個時期：28歲以前，他以古人為師，臨摹為主，大量臨習了宗元、吳惲、四王等人的精品之作，金城初學戴熙的精細筆法，後接近陸廉夫畫風。他的山水、花鳥、人物都有古意。29歲-45歲這個時期，他的作品仍然以臨摹古人為主，兼有創作。46歲以後，金城先生進入了他的創作藝術的高峰時期，作品數量大增。金城是中國畫家中較早接觸西畫者。他留學的世紀初，正是法國印象派影響歐洲藝術的盛期，這對西方藝術懷有濃厚興趣的金城產生了影響。

宣統二年（1910）法部派金城任美洲萬國監獄改良會代表，中華民國成立後，任眾議院議員、國務秘書，參與籌備古物陳列所，倡議將故宮內庫及承德行宮所藏金石、書畫於武英殿陳列展覽，供廣大群眾和畫家們研究學習。由於金城對於傳統繪畫的愛好。1918年，與周肇祥、陳師曾等在北京籌建中國畫學研究會，許多有繪畫基礎的青年聚集在畫學研究會，由金城講授古代繪畫之成就，他竭力提倡保存國粹，臨摹畫稿，一筆不苟。金城的作品大都仿古、師古，在古人的意境中徘徊。晚年有些寫生之作，比之前期的臨摹作品，顯得富有生氣。

1920　年金城發起成立湖社畫會。著名近代畫家馬晉、陳少梅、趙夢朱等皆出身於他的門下。

徐三庚、金北樓均書有此聯，並見諸拍賣會。

「要使名駒試千里」出自蘇軾《送江公著知吉州》：「三吳行盡千山水，猶道桐廬更清美。豈惟濁世隱狂奴，時平亦出佳公子。初冠惠文讀城旦，晚入奉常陪劍履。方將華省起彈冠，忽憶釣台歸洗耳。未應良木棄大匠，要使名駒試千里。」

「自駕飛鴻跨九州」出自黃庭堅《睡起》：「柿葉滿庭紅顆秋，薰爐沉水度春篝。松風夢與故人遇，自駕飛鴻跨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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