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後知後覺的兔血紅紅寶石所帶來的若干思索

07-28

就如同最美的藍寶石可分為皇家藍和矢車菊藍一樣，最美的紅寶石也有著「三駕馬車」：紅中帶紫的鴿血紅;紅中帶橙的兔血紅；鮮紅色（正紅色）的雞血紅。然而事實上紅寶石的「三駕馬車」在現實中已經演變為鴿血紅的一枝獨秀了。

世界排名前十最稀有的寶石之一鋁硼鋯鈣石（Painite）是英國的一位著名的珠寶商人佩恩於1954年發現並以他的名字命名。這個發現被載於自然史博物館礦物學部1956年11月的期刊之中：「一顆來自緬甸抹谷含寶石礦岩，透光，深石榴石紅色，原重1.7克的單軸晶，證實是一種全新的礦物。」見圖一

圖一鋁硼鋯鈣石

佩恩大約於20世紀30年代中葉起至1964年間生活在緬甸抹谷。1971年辭世後其家人將他收藏的抹谷紅寶石捐獻給倫敦自然博物館。大家發現，對於紅寶石佩恩的心頭好並不是眾所周知的鴿血紅而是那種特別明亮的兔血紅。

大約就在一年前（2017年6月份），筆者在緬甸仰光遇見一顆特別的紅寶石，自然光下觀察呈橙紅色。這種強烈的明亮的特質深深地吸引著我。雖然內心中明白這並不是鴿血紅，然而就是因為喜歡這特別的明亮感而果斷拿下，思忖著假如做不出好顏色的證書，就作自用佩戴了。接下來的情節更是峰迴路轉，跌宕起伏。其一，送去香港古柏林開證，竟然被做出了鴿血紅，讓人大為驚奇，這怎麼可能呢？其二，拿回上海後再次觀察時，伴隨著眼到嘴也到了，不由自主「咦」了一聲。實在是它的顏色變化太大了，由仰光觀察時的橙紅色變成了現在略帶紫色調的紅色了，當然這一聲「咦」也解決了第一個疑問。據此刻所觀察到的顏色而言，定其為鴿血紅確實是毫無疑問的，鐵板釘釘的。然而由其二所致的疑問從此後就縈繞在心頭了。

圖二兔血紅紅寶石（攝於仰光）

容易理解的是緬甸仰光低緯度的強紫外線和高色溫光線下，兔血紅這一類的紅寶石被激發出來的熒光會使寶石呈現更為明顯的橙色光。而在上海和香港相對較弱的紫外線和相對較低的色溫光線下所激發出來的熒光就明顯不那麼橙了，使得石頭看上去反而帶點微微紫的感覺。當然在這種光線條件下再把兔血紅和鴿血紅做比較，仔細觀察後會發現鴿血紅的紫色調更加強烈，但是照片無法反映這個事實(見圖四色域圖)。因為在現實中相機的色域比顯示屏的色域大，顯示屏的色域與印表機的色域差別更大。圖四右上角的橙色區域肉眼的可見視界是最大的而相機最大視界只在紅橙色域邊緣，它分辨橙色調的能力較弱以至於遠不能讓我們輕易地在相機視頻中得以順利辨別。

圖四色域圖

圖五兔血紅（左）與鴿血紅（右）正面對比

圖六，七兔血紅（下）鴿血紅（上）背面對比

圖七兔血紅（左）鴿血紅（右）背面對比

綜上所述，兔血紅紅寶石的觀察離開了緬甸的強紫外線和高色溫光線，它所表現出的那種橙紅色的特質就會變得不那麼明顯了，尤其是在當前更多的人們依賴於手機相機而放棄自己的肉眼觀察的這麼一個大環境下就更是奢談了。兔血紅尚如此，雞血紅就更難辨了。這一切促成了鴿血紅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