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風塵僕僕的旅人,彷彿是土耳其人的天然義務
地毯博物館的桑葚
抵達伊斯坦布爾第二天,我們去參觀了地毯博物館。它就藏在宏偉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後面,前身是一個18世紀的施粥所,曾經的宴會廳、廚房和麵包房如今展示著數量眾多珍貴美麗的古董地毯。
穿過一個壯觀、美麗的大門,就到了博物館的庭院。沿著院牆生長著幾株高大挺拔的樹木,在溫暖的6月已經結出了累累碩果。
一個身穿白襯衣的大叔站在樹下對我們微笑。他的腦門已經禿頂,頭髮沿著兩鬢向後腦勺生長,已經泛出歲月的灰色。鷹鉤鼻下一道濃密的鬍鬚,與眉毛一起形成了三道和諧的弧形。
熟透的果實落在草地上,我在走過庭院時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這果子能不能吃呀?」但很快我就把這些果樹拋在了腦後,沉浸在精巧的烏薩克地毯帶來的震驚中了。
待我們心滿意足帶著對地毯的迷戀要離開博物館時,那位大叔突然從樹蔭下的保安室叫住了我們——雖然語言不通,他可能也看出了我對這些果樹的興趣,端出了一大盤洗凈的果實。
這是一種淡綠色的桑葚,大叔示意我們拿起來吃吃看。我們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大叔把盤子往前遞了遞,讓我們別客氣。
我們便不再拒絕,抓起幾粒桑葚放進嘴裡,清新甜蜜的汁水很快就溢滿牙縫。大概是看見了我們喜悅的表情,大叔咧開嘴笑著督促我們多吃點。
在老茶館學習抽水煙
無論買不買東西,巴扎里的商人都會請你喝一杯茶。別把這看作壓力,這只是傳統的土耳其待客之道。逛了好幾趟不同的巴扎後,我們已經習慣一走進店鋪,就來上一杯蘋果茶了。
但沒想到,那天喝了好幾杯茶、買了一盞吊燈後,年輕的伊斯坦布爾商人居然要請我們去抽水煙。這可真的超出我們對巴扎商人好客的認知了。
年輕商人在繽紛斑斕的燈光中笑著說:「別介意,我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每天傍晚我都去大巴扎旁的老茶館抽一壺水煙,我喜歡帶著朋友一塊去。我從不抽煙,但是水煙不一樣,我熱愛抽水煙,我會向你們展示這有多麼迷人。」
既然如此,我們當然沒法拒絕一個新朋友的誠摯邀請。
商人帶我們七拐八繞地來到一個從18世紀營業至今的老茶館。木製的廊柱房梁下擺著大量簡陋的沙發和椅子,這裡幾乎沒有外國人,本地人或三五成群,或獨坐一隅,就著一壺壺水煙吞雲吐霧。
儘管不是第一次享用「Shisha」,但我們還是請商人示範了土耳其了抽水煙的方式。他告訴我們,抽水煙跟抽煙不同,不需要吸進肺里,否則腦袋會變得昏沉沉的;只需要吞進口中,享受蘋果煙的香甜氣息,再徐徐地吐出來。
商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雙手捂住臉,然後指縫間飄出了裊裊香煙。煙霧越發濃厚,白茫茫一片升騰而起,淹沒了他整張臉和半個身子。
我們驚嘆不已,低聲叫好。商人得意地笑了,他幫我們把炭火調試好,又示範了幾次正確的抽法,然後讓我們展現一下教學成果。
但可能是肺活量不夠吧,在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的練習時間裡,我倆沒有一個人能噴出如此大量的煙霧。
在加油站摘果子
從狂風肆虐的內姆魯特山下來,我們一路向東朝著凡城駛去。土耳其東部遠不如遊人如織的西部繁華,一路穿過的城鎮規模更小,設施也顯得破敗。當然,會說英語的人更是越發稀少。
最明顯的變化當屬加油站。西部那種嶄新、漂亮、擁擠的加油站在這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曠、陳舊的小加油站,就連刷卡都變得不太方便。還有一些廢棄的油站已經被大群的牛羊佔領,這些牲畜就站在油泵旁,帶著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看著我們駛過。
我們路過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後,在一處看上去還不錯的加油站停下。給我們加油的年輕男子很快就發現了我們與眾不同的車牌與車身上貼的國家名字。
我們比劃著解釋了自己的來源,年輕男子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然後,他把我們拉到油站旁邊一個遮陽棚的桌子邊坐下,端出了一盤水果。
鮮紅的車厘子、紫紅的桑葚與青綠的李子都還帶著清凌凌的水珠,年輕男子示意這是給我們的——接待風塵僕僕的旅人彷彿是這些土耳其人的天然義務。
那麼,此刻的我們已經學會了安心接受土耳其人的好意。正吃著,年輕男子又去屋子裡拿出一大塊西瓜,切成小塊放在盤子里。新鮮甜美的果汁順著喉嚨滑下,一解夏日午後的燥熱,我們都感到身心舒爽。
年輕男子又大聲叫出了加油站另外兩個員工,三個人圍著我們的車討論誇獎了一番。其中一個會講幾句英語的人指著旁邊圍牆上的門和牆後的樹林,磕磕盼盼地解釋著:「這後面是一片果園,我們自己栽種的果樹,跟我們去采果子吧。」
我留在遮陽棚下繼續享用西瓜與車厘子,紀先生跟著他們走進果園裡。不一會,幾個人樂滋滋地抱著一大捧或青或紅的李子走出來了。
「他們一直讓我多摘點,我好不容易才把數量控制在這些個,再多我們也吃不了呀。」紀先生無奈地笑著抱怨道。
三個人笑著與我們靠手勢和幾個英語單詞交流,看著我們解決完桌上一大堆水果,又把幾顆個頭過大的李子打包裝好,才滿意地揮手送我們離開這個加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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