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心理微課堂02·走進心理學大師】與科胡特相遇(文字稿)

【2016年3月16日微課內容:與科胡特相遇】

大家好!聽得到嗎?大家能聽見我的聲音嗎?好的,謝謝你們告訴我,因為這是微課,所以我是要知道大家能聽得到,這對我非常的重要。

我們藍天心理的「與心理學大咖相遇「系列微課,主要是了解一下大咖們的生平。這樣對於學習他們的理論、閱讀他們的文章會有一個基礎,會讓我們覺得不那麼遙遠。大咖們的生平、故事和他們的理論是有非常多的相關的。

今天的微課是這麼安排的:前面一個小時講科胡特的經歷,後面的半個小時講一下我們藍天心理培訓的理念,因為我們跟別的培訓機構或者醫院是不一樣的。

科胡特被認為自體心理學的創始人,1913年5月3號出生在維也納。他們一家是猶太人,但是從科胡特的父親甚至是祖父起,他們就已經不信猶太教了。可是因為猶太人的背景使得他們家在納粹迫害猶太人期間岌岌可危,這對於他科胡特的自體心理學的形成有著深刻的影響。談到維也納,大家一定不陌生,我想在這個群里的老師都知道,精神分析的創始人弗洛依德主要的生活和工作經歷都在維也納。維也納歷史悠久、文化深厚、人傑地靈,出現過許多的文學家、藝術家、思想家,包括弗洛伊德。

科胡特1913年出生的這個時候,維也納的危機已經開始出現端倪,因為奧匈帝國的代議政體已經蛻變為官僚專制式的政體。科胡特的家族在維也納屬於中上層階層,他的父親菲利克斯·科胡特是從事紙質生意的,生意十分的成功,同時他還是一個業餘的鋼琴好手,這很像我們今天所謂的成功人士,非常小資的一個父親。科胡特的母親艾爾斯·蘭佩慕兒熱愛音樂,天生的一副好嗓子,所以他們家在當時看來是非常典型的中產階級,這也是我們當今中國很多的小資雜誌啊很多的宣傳所推崇的一種所謂的生活情調。就在這種家庭氛圍的耳濡目染之間,科胡特對音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從小也被迫彈鋼琴,也彈得一手好鋼琴。科胡特的音樂趣味博雅純正,與音樂有非常深的緣分,他第一篇關於精神分析的論文就是以音樂為主題的,題目是《論聆聽音樂的幸福》。這篇文章是科胡特和他的朋友音樂家西格蒙德·萊瓦爾德一起寫的,這個西格蒙德不是弗洛依德·西格蒙德,他是一個音樂家,這個人在後來科胡特逃難到美國去的時候幫了大忙。

我們知道世界大戰是1914年8月爆發的,這時候科胡特才差不多一歲。科胡特的父親應徵入伍去了俄國前線,一直服役到1918年。當父親退役的時候,科胡特已經五歲多了,雖然母親偶爾也會帶他去看望父親,但是畢竟跟父親長時間分開,他覺得自己沒有充分地享受到父愛,這也是事實。這個時期是人格形成的關鍵時期,科胡特在形成自體心理學的時候對這個有諸多的論述。因為他有切身的體驗,經歷很多的痛苦。這段經歷無論在形式上、還是在內容上,對科胡特的自體心理學的精神分析的理論都形成了深刻的影響。

根據科胡特的理論,兒童會將父母理想化,幻想父母是全知全能的、無所不能的。如果孩子感覺到父母總體上是無所不能的,有利於兒童人格結構中理想的形成以,及兒童人格健康成長的。但是如果父母讓孩子這種理想破滅了,或者不在孩子的身邊,那麼就根本無法將父母理想化,兒童也就不能形成健全的理想。在科胡特看來,理想是人格的核心成分之一,也就是自體的一個成分。他認為雖然理論上父母都可以充當兒童的理想化的對象,但在他所描述的個案裡面,寫了好幾本書以及一些論文,常常是父親來充當這個角色的,他稱為理想化的自體客體,所以科胡特認為一戰時期與父親的長期分離對自己的人格是產生了消極的影響的。

關於科胡特的母親,他認為自己的母親性情古怪,非常難以相處,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熱情似火,與人親密無間,有時候又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科胡特對母親的感情非常的複雜而微妙,他跟他的朋友斯托洛爾奇曾經說起過自己的母親「性情十分古怪」,但是當斯托洛爾奇跟他討論的時候,他的口吻又不十分嚴肅,不想多說,似乎只是隨口說說,然後馬上轉移話題說自己當了美國精神分析協會主席的時候,母親還打電報過來祝賀。從這裡可以看見他們母子關係並不十分親熱,而他描述的母親性格跟我們所說的邊緣型人格還是很像的。

這一點與弗洛依德,以及我們上一次講的溫尼科特都非常地不一樣,弗洛依德的母親阿瑪麗亞對弗洛依德是非常地寵愛、非常地欣賞,充滿了期望的。弗洛依德跟父親的關係並不親近,但是他一生都十分尊重母親、熱愛母親,從來都沒有任何不敬之辭。當然我們也可以看到,弗洛依德在結婚前他只有一個女人,但對他的太太非常的愛,他寫的情書讀起來都會覺得火辣辣的。結婚以後弗洛伊德就是老式的,大男子主義。弗洛伊德每次夏天出去旅行,他的妻子都是待在家裡。雖然是在旅途中他也不停地給他太太寫信,但是他覺得「哎,你受不了這個苦啊」。弗洛伊德跟他的朋友在一起,他的太太是留著家裡做家務的。弗洛依德對於女性其實是非常矛盾的。

溫尼科特的母親我們上次講到的對他也是非常地寵愛,而且溫尼科特他也說生活在母性的氛圍內,就是他太「溫厚」了。

科胡特就不一樣,他的父親在前線,母親的性格古怪而且非常地控制。科胡特還談到的一個自體客體,就是要有一個鏡映性的需求,也就是誇大自體客體,這樣可以使孩子形成遠大的抱負、志向,而這也是人格的核心之一,也是自體的主要成分之一。我們也把它稱為誇大性的自體客體。

我們可以看到,科胡特母親的人格缺陷對科胡特的人格產生了雙重的消極影響:首先是直接影響了科胡特的人格發展,同時強化了與父親分離而產生的消極影響。有一篇科胡特寫的文章《Z先生的兩次分析》,

大家公認《Z先生的兩次分析》是寫的他自己,科胡特自己從未承認過,但是科胡特的夫人和他的兒子都明確地說「這就是他。」他的許多同事也認為Z先生就是科胡特本人。

科胡特的父親從俄國前線回來以後,他的境遇並沒有得到多大改善。科胡特覺得父母仍然沒有給他充分地愛,他常常形容自己的童年很可悲,大多數的夜晚父母都熱衷於社交,他們都是音樂的好手,而小科胡特都是被冷落在一旁。這和我們今天的中國的父母經常會說「我們都很累呀」、「社會壓力很大呀」,他們都會在酒席上、在麻將桌上,或者是出去打工,其實是非常像的。科胡特感覺到自己被冷落在一旁,非常地孤獨,有很強地被拋棄感。到了暑假,父母又常常把他送到奧地利、法國或者德國去度假,偶爾母親才會陪在身邊,大多數時間都是夏令營,或者是到別人那裡去度假。科胡特並不十分高興,他曾經向朋友說起,有一回他和朋友在一起病倒了,但是父親和母親沒有一個來看望他。還有一次,父親帶著他去滑雪,這本來是增進父子情感地好機會,但他發現父親藉機與情人在幽會,這使得科胡特大失所望。這一段我們在《Z先生的兩次分析》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Z先生談到他父親帶他去度假,但是他幻想Z先生的父親在酒吧得到大家的誇獎,然後有一個女人過來,跟他父親,很渲染。這一點是與科胡特本人的經歷是非常相像的。

科胡特也經歷過兩次的精神分析的訓練,第一次是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由艾勒斯為他做的分析。從Z先生的童年經歷中,我們可以窺見科胡特早年生活的狀況。在母親心理危機發作以後科胡特進行了第二次精神分析,也就是科胡特想要獨立的時候,母親因為不能再控制兒子了,兒子要跟她分離,母親的心理危機發作了,變得自閉。科胡特這時候開始做了第二次的精神分析。在這之後他寫了這麼一個著名的分析性的論文——《Z先生的兩次分析》。在這篇文章中,我們可以看到對Z先生產生消極影響的主要是其母親,他的母親是具有邊緣狀態性質,她不允許身邊的人獨立。為了獲得心理上的安全感,她操縱、控制孩子的行為,使幼小的Z先生喪失了自己。在嬰兒期,因為嬰兒會需要絕對的依賴它的母親,所以這個時候嬰兒和它的母親是沒有太多的衝突的。我們從科胡特的所有的作品中也能看出來,在一歲以內,他的父親還沒有去從軍之前,他談到他看上去是一個幸福的小孩兒,在所有的照片中不是被爸爸抱著就是被媽媽抱著。在這篇文章中我們也看到。還有幾點與科胡特是一樣的,他們都是獨子,小時候父親是常年在外的,直到五歲的時候父親才回到家,但是Z先生和科胡特的遭遇一樣,為了逃避他偏執的妻子,父親都選擇了離家出走。在Z先生這個案例中,有一個情節我們可以看一下:就是Z先生在三歲半時,Z先生的父親生病住院,在這期間同一個護士發生戀情;z先生五歲的時候,Z先生和這個護士鬧翻了才回家來。科胡特說父親為了挽救自己而犧牲了兒子,就把兒子交給他的太太去控制。由此可見,Z先生的父親其實就是科胡特的父親。

通過讀《Z先生的兩次分析》,我們可以看到在兩歲之前,Z先生還都算幸福,因為他還在襁褓之中,要完全仰賴於母親的照料滿足母親的控制欲,使母親獲得心理上的安全感,從而能夠比較安心地去照料孩子。但隨著身心的發展,Z先生的獨立性越來越強,這位偏執的母親就越來越不能容忍,母親會使用各種手段來控制他。在《Z先生的兩次分析》中,他會談到——以Z先生的嘴巴談到,母親會經常檢測他的糞便,一直到Z先生六歲。為了一點瑕疵就檢查他的皮膚,特別是臉部的皮膚。母親經常地呵斥他,甚至談到很多。當他到了青春期,母親怎麼找他皮膚上的黑頭,非常地得意洋洋,而這給Z先生帶來非常多的痛苦。

值得一提的是,科胡特的一生他都被批評為十分的敏感,他其實是一個自戀型人格。他不是生活在我們身邊,我們也沒法對他做分析。但是我們可以看到科胡特是一個非常自戀的人,他甚至都不被允許被獨自地關在房間里,這導致了Z先生的心理障礙。成家以後,Z先生開始了手淫的幻想和受虐的幻想,搞到有一個女人完全控制了自己的生活。父母的所作所為讓Z先生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多餘的,被父母拋棄,父親回來之後又沒能滿足兒子的心理需要。科胡特在提到晚年父親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時,曾經說過「我失去了年輕的精力充沛的父親、一個老人,也就是我的外祖父取代了我的父親,但是這畢竟不同啊」。科胡特認為兒童要仰賴父母滿足自己的心理需要,如果父母本身就有人格缺陷,就不能滿足孩子的心靈成長的需要。這一觀點與科胡特的童年有著微妙的關係。實際上科胡特投身精神分析的研究以及臨床工作也被認為是與其童年經歷有關的。

雖然在家庭教養方面存在著種種的不足,但是科胡特的父母還是讓科胡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科胡特一開始並沒有到正規的學校去接受教育,而是父母為他聘請了一位家庭教師,在家裡單獨一對一教學了兩年。他在當地的小學讀完了以後,又去圖賓根的高級中學讀書,在中學裡得到了非常好的古典教育。比如說他學了八年拉丁文,學了六年希臘語,還學了歷史和法語。他在法國和瑞士的技術學校里也待過兩三個暑假,讀大學時他還獨自溜到巴黎待了一年。科胡特是會多種語言的。在八到十四歲時母親又為他請了一個家庭教師,叫莫拉維茨,是個大學生,這個莫拉維茨對科胡特有著非常大的影響。科胡特發現他們兩個人是志趣相投的,他們經常一起去聽歌劇,參觀博物館,觀看畫展,玩各種各樣的智力遊戲,甚至還一起研讀康德、尼采、叔本華的作品。我們會看到莫拉維茨的興趣廣泛、精力充沛,他給了科胡特心理的莫大的慰藉,填補了科胡特父母留下的情感的真空。這也是科胡特後來寫他我自體客體的依據。在《Z先生的兩次分析》也寫到Z先生有過一個同性戀的關係,是他在夏令營的一個老師,可能這個老師就象徵著莫拉維茨,此外許多高中的老師都給科胡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他的歷史和地理老師普爾瓦托夫給他的印象尤其深刻。他最後的一部著作——也就是《精神分析的治癒之道》,也就是獻給這位老師以及莫拉維茨的。從這位老師這裡科胡特得到了很多的心理支持,這些支持正是父母沒有充分給與的。

在1932年科胡特考入了維也納大學醫學院,1936年在法國當了一年的實習醫生,1938年獲得了醫學學位。和當時維也納的許多知識分子一樣,科胡特開始對精神分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請兩位分析師先後為他做過分析,一位是馬爾塞利斯,一位是艾希霍恩,而艾希霍恩同弗洛伊德的關係是非常好的。科胡特一直很仰慕弗洛伊德,卻沒有機會正式謀面。在他自己跟別人的聊天中以及他的書里,科胡特會寫道:弗洛伊德在1938年6月10號要乘車從維也納逃往巴黎,到最後定居倫敦這樣的逃亡之旅時,艾希霍恩告訴他弗洛伊德要走,科胡特就到火車站去送行,弗洛依德向窗外深情地凝望,科胡特說自己脫帽向他致意,弗洛依德也脫帽回禮。但是這件事情只有科胡特一人深情地回憶,他說當時有世界要崩塌的感覺,弗洛依德卻從未提過,所以也有人說這是科胡特自己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想像或是現實,或者是他認為弗洛依德在脫帽回禮,而弗洛依德並沒有注意到他,因為弗洛依德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

大家知道1938年納粹德國吞併了奧地利,維也納的反猶運動也越演越烈,科胡特一家都是猶太人,在維也納的處境就日益艱難,特別是1938年11月9日被稱為「帝國的水晶之夜」,「水晶之夜」代表了對猶太人殘酷的迫害和屠殺。科胡特一家就到處躲藏,如驚弓之鳥。1939年2月在科胡特舅舅的幫助下,科胡特獲得了去英國的簽證,同年3月來到了英國,在1940年2月,在英國待了一年之後,他終於在西格蒙德·萊瓦爾,他當時在芝加哥大學音樂系任教,也就是跟他一起寫《論聆聽音樂的幸福》這篇文章的朋友的幫助下,科胡特來到了芝加哥,所以,科胡特最後是在芝加哥接受他的神經科以及精神科的訓練的。

科胡特在維也納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時期,他讀過康德的作品,深受影響。康德認為認識的內容和手段密不可分,時代的本質是不可知的,只有內省和神入才能揭示人的內心生活。科胡特是接受了這一思想的,所以「神入」這個詞,很多人以為是科胡特創造的,其實是康德,科胡特很同意這一思想,他也認為神入是理智的工具,是認識的手段,這一思想會影響到他對精神分析實質和方法論的理解。科胡特認為精神分析是研究人類複雜心理現象的科學,所以必須要運用神入和內省。精神分析的自體心理學應該是經驗心理學,如果大家有興趣來我們的自體心理學的地面班來學習,我么可以一起來討論一下他是怎麼運用神入和內省的。我們也可以去看他的作品《自體的分析》、《自體的重建》和《精神分析治癒之路》以及別的作品來看這樣一個理論的研究和實踐。科胡特有很多的孤獨感,被拋棄,不被注意,被迫要離開他熱愛的維也納,這帶給他諸多的痛苦。

我們下面講第二段,當科胡特抵達美國,到達芝加哥以後,就開始了新的生活。他一邊當實習醫生,一邊刻苦學習,後來談到,艾利斯曼尤其就是他學習英語最好的課本。1941年8科胡特很快就在伊利諾斯州獲得了醫生執照,同時1941年也進入到了芝加哥大學醫院,成為神經科的住院醫生。到1944年,他開始精神病學的研究,1947年到1950年,在芝加哥大學醫學院任精神病學的助理教授。在1946年秋,他在芝加哥精神分析研究所開始接受精神分析的訓練,並且接受露絲·艾洛斯的精神分析,在1950年畢業。

從神經病學起步,通過神經病學,最終專註與精神分析學,這一點與弗洛伊德是非常相似的,所以我們看到科胡特是立志以佛洛依德為楷模。我們也可以看到,弗洛伊德是他很遠的一個理想化的自體客體,他非常地崇拜他。畢業以後,科胡特就留在芝加哥精神分析研究所,一直都在這裡工作。由於他的專業素質出類拔萃、工作成績突出,科胡特很快就成為訓練分析師。我們藍天心理工作室的第一個外教奧麗莉婭老師就是訓練分析師,她是在精神分析師之上的,是專門訓練精神分析師的分析師。我們知道一個人要成為精神分析師,是不能由精神分析師來訓練的,是交由訓練分析師來訓練的。科胡特因為他的出類拔萃,很快就被提拔為訓練分析師的,而這個全世界也沒有多少。很多人一輩子都是精神分析師,到不了訓練分析師。而訓練分析師主要是對受訓的學員,為病人做精神分析的臨床工作。此外,科胡特還教授一些主要的理論課程,並參與到課程的改革,他的教學非常地生動活潑,不拘一格,深受學生的喜歡,也為同事所稱道。科胡特總結自己的教學方式是「即興式的,絕不雷同」,由於工作出色,才華出眾,又積累了大量的臨床一手的資料,這為他日後的理論奠定了非常堅實的基礎。不久科胡特就在美國分析界樹立了聲望,確定了地位。在1955年就擔任了美國精神分析雜誌的編委,同艾勒斯、哈特曼、克瑞斯,這些我們耳熟能詳的大師建立了密切的關係。他還為精神分析的應用研究做出了具體的貢獻。

這個時候他寫了一篇論文,是去評述托馬斯·曼著名的小說《威尼斯之死》的。這段時間裡,科胡特最主要信奉的是自我心理學,也就是安娜·弗洛伊德的和哈特曼組成的。所以我們說自我心理學和經典的精神分析都是自體心理學的基礎。我們知道自我心理學是強調的是自我的獨立於本能和環境,突出ego(自我)在人格結構中的作用,強調自我的適應功能。

科胡特對於適應是不太同意的,與此同時,科胡特開始了反思精神分析的理論與實踐。在1957年11月,芝加哥精神分析研究所成立25周年的大會,他宣讀了他的著名的論文——《神入、內省和精神分析:對觀察模式和理論間關係的考察》,論述神入在精神分析中的作用。他提出精神分析是研究複雜心理狀態的科學,只有通過「對我們自己的內省和對他人的神入(也就是替代內省),才能觀察到人類的內心世界」。因此,他神入(empathy)確定了精神分析的範圍和實質。

這篇理論地位非常高,第一:它反對弗洛伊德理論的生物學傾向;第二:它反對精神分析中的社會學傾向。正如他不同意哈特曼提到的「適應」一詞一樣,科胡特認為這一概念會使分析師放棄精神分析的立場,忽視對病人內心思想和情感的體察,轉而考察病人與環境的互動,使精神分析蛻變為社會學。所以,有人會提出來:如果沒有科胡特,精神分析就會被淘汰。當然不會,這是美國人對科胡特的評價,在歐洲人們並不是這樣看待的。因為在歐洲,特別是在英國,我們知道有一個著名的客體關係學派。我們去讀克萊因、比昂、費爾貝恩,包括後面的鮑爾比這些人的文章時候,你們會發現他們在大西洋的兩岸,用不同的詞語在描述著類似的東西,甚至我自己認為比昂的哲學意境會更高一些。

60年代,科赫特更多地投身於精神分析的組織事務,同時也醞釀理論上的突破。他先後擔任芝加哥精神分析協會主席(1963-1964)、美國精神分析協會主席(1964-1965)和國際精神分析協會副主席。這一時期,他被稱為「精神分析先生」。從這個稱號,我們可以看出他有多熱情。科胡特強調精神分析的科學性,反對過多的爭論組織事務工作的種種經歷。這是他研究自戀問題的動力。1971年出版了《自體分析》後,同年被查出淋巴癌,1972年他母親去世。在1977年出版《自體的重建》後,他的淋巴癌開始擴散並接受放療和化療,在1979年出版《Z先生的兩次分析》,然後在1981年10月8日逝世。可能我們這個群里有一部分老師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出生。著作《精神分析治癒之道》是在他去世後的1984年才出版的。

下面我們開始簡單的介紹他的幾個重要的概念。

從他開始第一次提到「自體客體」這樣的一個概念,什麼是「自體客體」呢?是被自體體驗為自身的一部分,並為自體發揮某些重要心理功能的客體。第二,他提到了「誇大自體的鏡映」,一般來說,嬰兒要求父母要支持他。嬰兒會覺得我是完美的,因此你會愛我。他要去得到這個,這個被他稱為「鏡像鏡映」或「誇大的自體客體鏡映」。再一個就是「理想化的自體客體」,他認為是一個人將正性的特質,譬如卓越、完美、全能、不失敗、不轉移的愛、無比的勝任,要把這些投向另外一個人。他需要這個人像父母。簡單來說,兒童需要認為父母是無所不能的,而且他認為他是你的一部分。這是科胡特在前面提出來的,「他我自體」是在他的《精神分析治癒之道》中提出來的,書中提到小孩甚至嬰兒如果感到深處人間,就會獲得朦朧而強烈、具有彌散性的安全感,就像他描述的他的那個家庭老師以及高中的這些老師一樣。他感覺他是存在的,是安全的,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科胡特認為合適的環境刺激會促進自體的發展,如果刺激方式成了創傷,就會阻礙自體的發展。他覺得自體客體的功能轉變內化過程會成為自體的內核,而恰到好處的挫折是轉變的關鍵。創傷的嚴重程度和發生的時機決定著自體障礙發生的形式,所以我們會看到有的人是自戀型人格障礙,有的人有一些自戀的特質。我們常常談到,自戀其實也是正常的,是一種藉由勝任的經驗而產生的。真正的價值感是認為自己值得珍惜和保護的,很真實的感覺。一個正常、健康的自體是非常重要的。這就是說一般個體的自戀是健康的,而且社會是允許適度的自戀的,只有當這個個體過度的自戀,並超過社會對自戀的允許範圍,那樣才是不健康的。同時科胡特談到,如果自體非常的脆弱,自戀發展的不好,造成了自體非常的脆弱,他在hold不住自己的時候會崩解,對嗎?比較常見的是自體的爆怒,我們常看到的「怒怒症」,勃然大怒,這通常是他自戀的爆怒。大家學了自體心理學後,當再看到這些社會現象後,可能你會比這些小編寫的更加的生動,分析的更加透徹。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寫一篇投到我們藍天心理的徵文中來,沒準會獲得大獎。自體的脆弱,一種是往外,炸成碎片的時候,可能會導致抑鬱,超過個體能處理的能力。我們會說這個人的自戀是沒有發育好的。那麼科胡特的自體心理學就是針對自戀來進行工作的,他有一套完整的理論和臨床。對於自戀型人格障礙,包括一些邊緣型的人格障礙的診斷、評估和臨床都是很有意義的。

提問與回答:

Q(問題,,下同):老師好,很羨慕別人談到上學那會兒,一定好好學習,有偉大的理想,想想自己那會兒卻不懂得這些,請問這個是什麼原因?這個回憶是童年時期的。

L(盧林,下同):我想您說到的好像自己可能不太懂得的這些,正好是科胡特所提到的。正如有時候我們結交的一些朋友,他們有可能是不上進的,就像家長經常會說「不要交不好的朋友」,這些都會使得我們可能不太理解的這樣一些東西,我們有時候會說:「哎呀,這個人交的朋友都是把他往下拽的。」

那麼還有一部分人,他們有非常高的理想,但是他們的誇大性自體的工作可能不夠,所以他們的自體不夠穩定,你會發現他們的自體是虛拔高的,他的自體也會比較脆弱,你會發現他也許能找到很好的工作,甚至是卓有成效,但是他自己卻並沒有成就感,這在《Z先生的兩次分析》中就可以看到。Z先生並沒有感到自己是有成就感的,雖然他的工作被同事所稱讚、被大家所景仰。

Q:您的自體心理學地面課程在哪裡?

L:地面的課程有武漢的,是4月8日-4月10日。合肥(3月25日、26日、27日)、鞍山(4月1日、2日、3日)也有。

我們這次的地面課會分為四期,每期地面課程是三天,會講自體心理學往後,包括主體間性的脈絡,在課程之間會成立督導組,在督導組中會看如何在理論學習的基礎上來理解我們的個案。

Q:如何改變消極看問題的習慣呢?謝謝老師

L:這是一個很好地問題!我們做心理治療師在尋求改變,從客體關係來說是內化一個穩定的、積極的客體,從自體心理學來說,科胡特就談到要通過轉變內化作用,在一個穩定的自體客體的作用下,不斷的兩極擺盪,然後逐漸的形成。

Q:老師能不能談談克萊因、溫尼科特所指的客體概念,到科胡特的自體客體有什麼含義上的改變?

L:這問題非常好,在這裡很難講清楚,我們在地面課程會講,大家有類似的問題也可以發上來,因為那個要講很久,我們今天的時間可能有限。他們的確有些一樣的地方,也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能看出來,這位老師是讀過克萊因、溫尼科特和科胡特的一些書的。籠統而談,克萊因和溫尼科特所指的客體比科胡特所指的自體客體範圍更廣。

Q:老師,有的書翻譯是自身心理學,自身就是我們說的自體嗎?

L:有些書是翻譯成自身心理學的,比如郭本禹老師及其學生會翻譯成自身,可能跟我們常用的不太一樣,讀的時候是需要加一些注釋的。

Q:我們在諮詢中運用自體心理學的理論來理解來訪者,如何帶領來訪者走出困境?我還暈

L:是的,我們今天只是講科胡特的故事而不是自體心理學的理論與實操,如果我們只是聽他的故事就能理解,那我們真的就是神了。

Q:有除了精神分析以外其它學派的課程嗎?

L:藍天心理的課程目前主要是以精神分析為主的,主要的特點是系統。

Q:想請問盧老師,關於兒童仰慕父母的理論那個,隨著孩子的成長他終於明白父母不是無所不能,那會傷害到孩子嗎?

L:這位老師問的非常的好!這個就是要給他恰到好處的挫折。要理想化父母,這是發育的基礎。在溫尼科特那裡叫做要逐漸的dysfunctions,就是逐漸的失功能。科胡特這裡叫做要給予恰到好處的挫折,逐漸的擺盪運動,然後形成轉變內化作用。這正是在科胡特自體心理學第二期課程要講到的內容,四月份自體心理學第一期地面課程我們主要做誇大自體的鏡映、理想化自體的鏡映,如何給予恰到好處的回應,這是在建立我們的親子關係以及治療師和來訪者關係中非常重要的部分。

Q:恰到好處好難把握!

L:是的。這需要我們做大量的練習與實踐來感受。有時候你沒有練習、沒有大量的實踐來體會,你會一下子用勁過猛了,對嗎?神入和內省,都需要大量的練習來體會。地面課,及中間的督導課,以及大量閱讀的目的就是反覆的體會、反覆的切磋。

Q:誇大自體的記憶,是一直都可以有的,還是只限兒童,嬰兒時期?

L:我講的是誇大自體的鏡映。一個人終身可能都是需要誇大自體的,只是程度不同,對嗎?過度的需要可能會使得別人煩他或者怕他,不得不給予他。正常的人都需要被看見、被理解、被欣賞,如果這個程度是正常的,每個人都很舒服,對嗎?

Q:為什麼頭腦里會有個「假想敵」,就是競爭對手,可能打敗自己的人?

L:您說的這個這更像是克萊因所說的被害性的妄想,總是有一個要打敗自己的人,迫害自己的人。這更像是當弗洛伊德談到俄狄浦斯期以及克萊因談到迫害性客體時的內容。

下面還有一點時間,我們來聊一聊藍天心理陸續會推出的課程。

基於國內目前有很多培訓,但是大多比較碎,因此,藍天心理的想法是推出以塔維斯托克培訓體系為主的系統培訓。塔維斯托克有差不多一百年的歷史,弗洛伊德、克萊因、比昂,包括鮑爾比都曾在這裡執教。前英國精神分析協會主席戴維德.貝爾目前仍然在這裡執教,它擁有非常系統的訓練方式,因此,從塔維斯托克畢業的學生全世界都是認可的。塔維斯托克分為三個部門,科研部、成人部、兒童家庭部。

我們準備全面引進塔維斯托克課程及其培訓系統與方式,包括:

1.精神分析介紹的課程。這是一年,三輪的地面課程,由在塔維斯托克執教幾十年的D12課程的老師,做大家理論學習和觀察課程(observation)的指導。它是給拿了證,沒有接觸過或者是接觸過精神分析但學習較為零散的人來系統的了解精神分析。

2.D58課程。這是塔維斯托克成人部動力性心理治療的連續培訓課程。

3.兒童家庭部的動力性心理治療三年連續培訓課程。包括三個網路課程和兩個地面課程相結合。

我們的翻譯團隊已經組建好,老師們也已經摩拳擦掌了。我們會進行系統的培訓,同時會根據理論課及督導組老師的建議對學員進行評估,當您達到評估標準,我們會給您第一個我們中心的個案,在一對一的督導下,做到50次的時候,如果督導覺得您沒有問題了,我們才會頒發畢業證。這樣,既保證了來訪者的利益,又保護了我們的學員,不至於太過挫敗。我們的目的,是學員畢業後具有精神分析的框架。

另外兩個系統性的課程,一個是周黨偉老師的榮格分析心理學理論與實踐系列培訓,一個是我的自體心理學理論與實踐連續培訓,這在藍天心理的公眾微信號中都可以找到。參加自體心理學督導組的,需要是上過我們自體心理學地面課的老師。

另一個是客體關係理論與實踐連續培訓,包括理論課、實操課、督導課。有的老師可能聽過我講克萊因,這次在藍天心理推出的課程會與此不同,課程將不僅僅局限於克萊因理論。這個課程講下來可能也需要3~4年,最少可能需要兩年,因為後面不一定講到比昂,對嗎?

我(盧林)、周黨偉老師以及我們的外教,都會在培訓中去考察,看看你的理解,如果我們認為你可以在一對一的督導下接第一個個案,我們中心就會給您我們的個案(我們已經有不少個案,但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治療師或學員,這是我們目前比較為難的)

這周我將會飛回國內,會將這些計劃文字化。

大家有關科胡特,或者有關藍天心理的各種問題都可以在這裡討論,這個群不會取消。這個時候來不及問,什麼時候想起來再問或者討論都是可以的。

好的,謝謝大家,我們今天就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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