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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學佛不宜彈琴?

禪,佛教解釋來,就是靜中思慮,其實就是戒定慧中的一環,就是思考問題的一個過程,跟所謂的清靜喜樂活潑自然高深智慧並不具備必然聯繫。因為有思考的過程,不一定有正確的結果。我佛弟子們不能借著中國人對所謂的音譯詞不甚了了,就把這麼一個思考的過程,肆意發揮出無數的概念,禪琴,禪茶,禪字,禪畫,禪詩,禪武,禪醫,……禪不是一個筐,什麼都能往裡裝。學佛戒貪,我們身為修者,不能眼紅中國藝道中好的東西,就都拿過來裝點佛教。釋迦摩尼沒摸過琴,沒喝過茶,沒握過毛筆,沒寫過漢字,沒畫過山水畫,沒寫過漢詩,沒練過中國武術,沒學過中醫,一樣修成了佛,怎麼後世的佛子佛孫反而沒這個信心,一定要沉湎於外道的玩意?既然禪是一個靜心思慮的過程,大家就好好去禪如何成佛就行了,浮光掠影去禪華夏的琴茶字畫詩茶武醫,從修佛的角度說,這是亂花迷眼,從華夏的角度說,那是別人家的文化,不是我佛的,不是尼泊爾的,從修佛者自己說,不好好禪佛,去禪華夏的藝道,這是在附庸風雅。

首先我佛的追求,是涅槃寂滅,而道的追求,是生生不息,長生不死,兩者的最終歸宿根本不同,我們學佛的人,不能為了去追求融入華夏,而委屈了佛法,和稀泥模糊了佛教的根本追求。華夏藝道的指向,都是道,而不是佛,這個我們一定要明白,所以想要以禪的狀態,通過華夏的琴茶字畫詩茶武醫,最後去跳躍到成佛,這屬於顛倒妄想,華夏琴茶字畫詩茶武醫,就相當於婆羅門外道之學,學佛的人拿來附庸風雅地裝點自己,最後再跳回到自己早已設好的佛教解釋上,這是對佛法的歪曲。通過華夏的藝道,修禪者往往最後已經背離了修佛的範疇,落入了道的範疇之內,卻仍然要解釋為佛義,這屬於披著袈裟的魔子魔孫在擾亂佛法的行為。把道的範疇的東西,說成是佛的,而替代了佛教的修法和根本追求,擾亂正法,這個罪過是很重的。這個罪過,到底有多重呢?引用前輩大德的說法,就是「地獄所設,正為是人。」

你看,上圖的這位師兄,這樣做就很尷尬了 。他把琴的左右都放反了,還要裝模作樣彈。我們出家人,能這麼虛偽嗎?我們不打誑語,老實念佛,就是要生活中處處老實,不能說一套做一套。

有位僧人彈琴,寫詩如下:

和尚彈琴不會按,這按按來那按按。

東按按來西按按,按來按去都是禪。

要我說,這是很不好的。我佛釋迦摩尼沒學過漢詩,照樣可以說法49年,毫無障礙。怎麼佛教來到漢地,就非要學漢人的詩不可呢?不做個偈子出來,就不能說法了?而且,這位師兄寫的這個詩,也毫無藝術水平嘛,沒有平仄,沒有意境,只能說,他不會彈還東按按西按按,這個場面挺萌的,嗯這不是禪琴,是萌禪。

一、功能

說起戒定慧呢,道家的心齋坐忘太高深,咱先不比了,跟儒家的大學功夫,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這個還是可以比一下的。

知止,就是不淫,不淫,就是不過度,不過分。這個第一步,就是不離中庸。儒家不絕人慾,不縱人慾,這個確實比我佛一個單獨的戒字要詳細,所以很多佛子剛開始修佛,只知戒,從要麼放縱人慾,到要麼斷然絕欲,往往在這裡老虎吃天無法下手。現代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也從心理學角度解釋了這個道理,人的底層需求滿足之後,才能更好地追求更高層次的東西,儒家正是在一層層滿足人慾而不放縱的基礎上,逐步提高人生境界追求。如果入手就修斷戒,容易讓人在低級基礎的慾望上作拉鋸戰,所以戒什麼,饑渴什麼。有的地方有諺語說,寺院方圓十里,都是和尚的丈人,又有說,和尚進村狗不叫,說的都是和尚給周圍的居民帶滿了綠帽子的事。當然,這是咱們佛教自己內部的一些敗類分子,要知道,他們決不能代表我們佛門的絕大部分,更不能代表佛教和佛法。需知,僧雖然有壞的,但佛教是好的,佛法是好的。必要的時候,必須丟車保帥。出了事的,永遠是零時工。

所以儒家的知止,就是人性適度滿足的基礎上,自覺知止,去追求更高層次的東西,知止而獲得一個階段的定,定而內靜,靜而心安,在這種狀態中思慮,才能有所得。然後當人生境界再上一個台階,就又有這個止定靜安慮得的螺旋式上升過程。

佛教的戒定慧呢,相比於儒家的大學功夫,是有些簡陋了。戒殺盜淫妄語這些,本來是適應印度這個到處殺伐遍地強姦的國度的。在中國,道德水平普遍比較高,沒人沒事殺人玩,至於軍人殺侵略者法官判殺人犯,該殺就殺了,也沒戒律束手束腳,至於戒盜淫妄語,在中國更是普通的做人要求,實在不至於放成什麼高大上的戒律。但是佛當時的印度不是啊,當時的印度需要這些東西。這戒律來到中國之後,有一些水土不服。以戒律去生定,必然是身有戒而心不定,心按止而身欲行,在這種拉鋸式的低級狀態中,如何能生出真正的慧呢?帶著戒的枷鎖去求定,這樣的人彈琴,就是帶著鐐銬的人去彈琴,手腕上的鎖鏈聲嘩啦嘩啦的,比琴聲都響,所以,學佛之人,並不適宜彈琴。

唐人薛易簡在《琴訣》中說的古琴音樂,也並無跟佛教和禪有何相關之處。(「可以觀風教,可以攝心魂,可以辨喜怒,可以說情思,可以靜思慮,可以壯膽勇,可以絕塵俗,可以格鬼神。」)佛教出家之人,何必觀風教,這不是學佛之人該操心的事;要借華夏琴器來攝心魂,豈不是說我佛功法不行?另外,佛教也無關於魂的概念。出家之人無分別心,何必辨什麼喜怒?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說什麼情思?要借華夏琴器來靜思慮,豈不是說我佛無靜心的功夫?華夏之人壯膽勇,可以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可以碧血丹心為國捐軀,我們學佛之人拋妻棄子剃髮易服無父無母出家念佛已經是最大的勇氣,不必再以外道琴器壯膽勇。學佛之人看這娑婆世界即是五濁惡世,修不凈觀自然可以絕塵俗,不必借華夏琴器。不如念佛,不如念佛,若聽琴非琴,跟咳唾聲無二,說彈琴可以格鬼神,更屬於華夏人的迷信。我佛佛法乃無神論,不講神,又我佛講鬼已經很詳細,看地藏經即是,根本無需靠琴格鬼神。綜上,我佛主張五蘊皆空,無眼耳鼻舌身意,若借華夏的琴來證禪修佛,反而是南轅北轍了。

所以,想要借琴修禪的,只能證明他修佛尚淺,戒不能生定,不能攝心魂,不能靜思慮,不能照見五蘊皆空,才會醉心於華夏古琴的雅音,或者是為了附華夏的風雅,才會和尚不好好做,禪佛不好好修,跑來彈什麼琴。不要以為貪財才是貪,阿難嗜欲很淺,但是當天上天女散花天音想起時,阿難陶醉於天樂,情不自禁,佛認為他已經失了寂滅不染,沉淪於六識之中了。所以,想要彈琴入禪的同修,慎戒哪。

二、不可言說性

琴的不可言說性,是主客皆通雅音,心心相印,兩心相交之後的此處無聲勝有聲。

至於禪的不可言說性,所謂佛祖拈花微笑阿難不著一言,似乎不是來源於原始佛教小乘經典,而更像是後世雞湯故事。到後來發展出各種公案,大部分是逞口舌之快。一個靜心思慮的過程「禪」,被闡發美化出各種奇葩的說法,根本不是禪的不可言說,而是你想多了。

此文所說「只有通過自身的「心」去「悟」才能獲得生命之美,最終達到禪境。」,這又不如法了。原始佛教什麼時候讚美和體悟過生命之美?都是說身體臭皮囊,世界是火宅,五濁惡世,這些修禪的卻讚美自然之妙生命之美,不如法。苦集滅道的第一條,苦你就沒做到。生命這麼美,還怎麼說四苦八苦?沒有苦哪有甜,沒有丑哪有美。甘蔗沒有兩頭甜,既然你真心讚美生命之美,那你還怎麼修佛教四聖諦三法印?苦諦你就入不了。這樣修禪豈不就是一群抄完老莊拿去裝點禪的假修佛者么?既然這麼喜歡道啊琴啊這些華夏文化,施主我佛與你無緣啊,還不如趕緊脫了袈裟,快到華夏碗里去!

這文章接著說「道」都是「禪」,即是「心」。這個連等號畫得真是無語。道是生生不息的本源,再對照禪的定義看看,把一個生生不息的本源,跟一個靜中思慮的過程畫等號,不如法。這文接著又把禪從一個靜中思慮的過程跳躍解釋為心,不如佛法。把道解釋為心,不如道法。

三、自然觀

道法自然,自然這個詞,就是從太上的《道德經》里來的。華夏人藉由古琴能夠通天籟之音,悟自然之道,而禪宗的人,你尊崇自然,對大自然一片深情,純屬搞錯對象亂放秋波。學佛之人,就不要談什麼自然了。我們講,色五濁惡世,不講自然。佛教超越生死的企圖,也不是通過讚美自然崇拜自然來的。佛教核心的三法印,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第一個諸行無常,就是在分解萬事萬物的內部的聯繫性,包括分解後世大自然概念的這個自然,在無常中一切皆空,進而無我,以此涅槃寂滅,跟道家的熱愛自然體悟自然,從自然中汲取力量得道飛升的路徑完全不同。如果說在對待大自然的態度上,禪與古琴有異曲同工之妙,那麼熱愛自然崇拜自然的禪宗,已然背離了我佛,背離了佛教,背離了佛法。 用著道的概念,循著道的審美,修著道的法門,卻說自己要成佛,這不如法。

在一系列類似「人閑桂花落 夜靜春山空」或者「鳥鳴山更幽」這類被認為有禪意的漢詩中,其實依然是道家的自然崇拜,以及道的有無相生,而不是我佛的審美,我佛不審美,也不審丑,我佛只是寂滅。禪只是一個靜中思慮的過程,這是任何人都可以有的過程,任何人都可以通過思辨明理和體悟自然,在靜中思慮,這不是禪師才有的特權,或者修佛才有的特殊現象。佛教這個靜中思慮的過程,出發點不是為了體悟自然,最後歸宿點也不是讚美自然,可以說禪宗只是走過了一條名為禪的通道,但他的出發點和歸宿點,都已經背離了佛法,是自覺不自覺地在靠近大道,這不如法。

四、儀式表徵

我們講諸法皆空的佛教,其實不在意宗教儀式對人心的震撼作用,但是世人愚頑,我佛只得行此方便法,講講排場儀式。不過,話說回來,任何宗教都會在意儀式的,用佛教儀式去對應彈琴的正心作用,換做世界上任何一個宗教,都可以置換進來。試問哪個宗教還沒一套儀式呢?那麼以一個任何宗教都會有的儀式,去對應一個外道的琴器,實在不能體現我佛的宇宙第一偉大光榮。

另外呢,華夏古人對於古琴,其實他們是不樂意傳琴給我們佛教弟子的。他們說喪門髡髮棄姓,易先王之法服,儀禮不對,不忠不孝,不得撫伏羲所傳之正音名器。還說後世撫琴之僧是不知恥。明代有一個書生過河,書童背的琴被一個僧人摸了一把,書生以為琴被喪門所摸,已大不祥,遂棄諸河中。真是太可怕了。既然他們不樂意給我們傳,我們也要長志氣,不要沉湎於外道這些眼耳鼻舌身意的東西。

就琴之一道來說,他們華夏已經有自己的完整的心法,有自己思慮的方式,也有最終的指向。他們講道法自然,心齋坐忘,止定靜安慮得,最後的哲學歸旨,也是琴道,不是禪琴,或者佛琴。所以我們佛弟子就不要生搬硬套去往華夏那邊貼了,這樣歪曲了佛法,很不如法,罪過很重的。

比如下面這位大師,這樣做也不如法,我們原始佛教根本不講孝啊:

身體髮膚 受之父母

不敢毀傷 孝之始也

那麼,別人就會問了:大濕,你的頭髮呢?

附1:古琴十四宜彈:1、遇知音彈,2、逢可人彈,3、對道士彈,4、處高堂彈,5、升樓閣彈,6、在宮觀彈,7、坐石上彈,8、登山彈,9、憩幽谷彈,10、游水湄彈,11、居船中彈,12、息林下彈,13、值二氣清朗彈,14、對當風明月彈。古琴十四不彈:1、風雪陰雨,2、日月交蝕,3、在囹圄,4、在塵市,5、逢俗子,6、對娼妓,7、醉酒後,8、夜事後,9、衣冠不整,10、香案不潔,11、神思不聚,12、腋臭臊氣,13、不凈手漱口,14、鼓動喧嚷。

附2:「古琴者,天地之正音。聖人之靈器,喪門乃夷狄之學,悖聖人之道、反天地之常、滅姓毀形之徒,曷足以事之。故程子所謂無父無君,惡乎善乎。朱文公曰:只是廢三綱五常一事,已是極大罪名了,其他更不消說。 石守信怪論曰:彼其滅君臣之道,絕父子之親,棄道德悖禮樂,裂五常移四民毀中國之衣冠絕祖宗之祭祀,髡髮左衽,誠以為怪乎?故琴之不傳有四,喪門一也;俳優二也;俗夫三也;薄德匪仁者四也。且如古之所謂伶官琴者,因黃帝命伶倫制律以祀上帝,故古以太常為伶官,非俳優也。 嗚呼琴之為道,大矣,為物貴矣,凡為人師者,必擇慈祥溫裕,天姿挺秀,文雅卓然者,方可以雅稱聖人之器而授之,不然雖購千金之資,不可一顧也。 --- 『太音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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