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純粹藝術家的成長記
北京畫院,新中國成立最早、規模最大的專業畫院,也是齊白石曾經待過的地方,聚集著一批成就斐然的國畫家。然而,這所畫院里有一位以風景油畫聲名鵲起的油畫家,其藝術質樸又浪漫,具有強烈的視覺震撼力,可謂是當代風景油畫領域的佼佼者。
她叫李江峰,1969年11月生於河北承德,23歲時因在中國美術館舉行油畫個展而一舉成名。二十多年來,她的作品屢屢入選全國美展、中國油畫展、中國油畫雙年展等一系列重要展覽,獲得獎項無數,也多次被中國美術館以及國內外其他知名機構和個人收藏。
我是偶爾在美術館看到她的作品,一見之下再也無法忘卻,在朋友的引薦下,終於有幸與她相識。了解她的從藝經歷、藝術觀念,對於讀懂她的藝術,顯然大有裨益。
「我要去北京!」
李江峰的童年,是在承德圍場縣城度過的。自有記憶始,她就喜歡拿筆到處亂畫,書本啊、牆壁啊,處處有她留下的痕迹。她酷愛讀連環畫,對於《地道戰》、《地雷戰》、《南征北戰》等,鄰居孩子愛看戰鬥的故事,小江峰卻著迷於書中穿戴奇怪的日本鬼子、國民黨官兵,將他們的形象臨摹得像模像樣,從小學到初中,課本作業本的邊邊角角,都有她順手所畫了「傑作」,終於,念初中時被老師家訪告狀,說「這孩子上課不認真,將書本作業本弄得很不整潔,」小江峰因此被母親狠揍了一頓。父親一直比較開明,先做教師,後做警察,被朋友譽為「武行里的文人,文人里的武將」,他向女兒問明原由後,沒有簡單地站在批評陣營的一邊,反倒想著去引導女兒沿著興趣發掘潛能。當年,圍場縣城沒啥藝術氣息,根本沒有地方學畫,慈父便將小江峰送到縣城文化館,請「懂點兒畫的人」輔導輔導,在縣文化館,小江峰才第一次知道了「素描」、「水粉畫」等一丁點兒淺顯概念。
《自然萬象---紫霧》200cm×200cm 2010年
後來父母工作調動,舉家移居承德市。在那裡,父親請了個繪畫私教,從專業上給李江峰輔導。母親也很通達,這時候對她學畫熱情鼓勵。當李江峰得知高中畢業可以報考文科、理科,也可以報考繪畫專科,她興奮極了,幾乎就在那時,她萌發了報考藝術院校、將來做個畫家的願望。回憶藝術道路,李江峰認為,給她最多啟蒙、最強動力的,還是父親。她記憶最深的往事是:在她十三歲那年,春節前後,父親領著她去了一趟北京,看了天安門、長安街、白塔、頤和園,小小年紀的她暗暗發誓,長大後要住在北京,那才是她喜歡待的地方。
高中畢業,她考入的是承德師專(現為河北民族師範學院)美術系,這所學院令她不太滿意,回憶起來,美術系的學習卻依然愉快而美好,使她更堅定了繪畫理想。
《到好望角去》200cmx400cm 2013年
大學一畢業,她便決定去北京,去中央美院進修油畫。父親感到疑惑和不舍,與她做了一次嚴肅的深談。父親表示,他愛自己的女兒,如果女兒願意過平穩生活,則希望她留在承德,安心找個教職,嫁個好人家,也方便父母隨時能看到;但如果女兒執意要去北京追求繪畫理想,那麼,必須立志在繪畫界「出人頭地」,將來做一個真正的畫家。父親故意激將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若沒有做職業畫家的決心,就別去北京蹉跎歲月了。
父親言下之意,還是希望女兒留在承德,留在自己身邊。但李江峰志存高遠,她感到承德雖美,生活安逸,卻不是自己嚮往的,她一個勁地承諾父親說:我會成為真正畫家的,我不願意在小城市庸庸碌碌度過一生,為了畫家夢,在北京吃再多的苦也心甘情願!
就這樣,她獨自去了北京,參加了為期三年的中央美院「油畫進修」。
三年時間裡,父親的那次深談,始終縈繞在她的腦際,成為無形而有力的鞭策。
然而,承諾容易,做起來實屬不易!置身中國美術最高學府的最初,她有點茫茫然,校園裡高手如雲,而自己繪畫底子太薄弱了。但她生性不輕易服輸,學習上如饑似渴,畫藝很快突飛猛進,信心隨之倍增。與此同時,通過各種交流,她的眼界大大拓寬,接觸了中外許多名家繪畫,感悟也漸多、漸深。回憶進修生活,多麼甜蜜和幸福啊,那時她住在父親精心選擇的一個內部招待所,房間里擺滿了心愛的乾花、鮮花以及其他綠葉植物,而在父母的資助下,她無憂無慮,心無旁騖地投身於繪畫生活,日子過得非常純粹,不談戀愛,沒有紛擾,每天兩點一線,或在中央美院聽課,或回住處看書、畫畫,簡單而有規律。掌握了央美老師們傳授的技藝,她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整天只琢磨著怎樣將花草啊、瓶罐啊畫得更有味兒。
彼時,身為父母庇護下的小女生,她尚未經歷憂患,將一腔熾熱的青春熱情一古腦兒傾注在畫畫上,每天吃些簡餐即開始畫,時常忘記時間,畫到深更半夜二三點鐘,身體徹底疲乏了,才撂下筆倒頭大睡。那時她已善於運用色彩去表現光影、表達情緒,盡情描繪著自己感悟到的美好生活的點點滴滴。那時的畫作清澈明亮,躍動著青春的韻律。漸漸地,當積累了上百幅作品後,她開始夢想著辦畫展了。去那兒辦呢?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五四大街上仿古閣風格的中國美術館,以收藏、研究、展示中國近現代藝術家作品為重點的這座「國」字頭美術館,堪稱藝術殿堂,我能去辦展嗎?她初生牛犢不怕虎,躍躍欲試。
聽聞她的想法,老師、同學、朋友替她捏一把汗,善意地勸阻道:「何必一開始就去中國美術館辦展?許多老畫家奮鬥一輩子才舉辦一次畫展的地方,你去辦展,萬一失敗呢?」
《烏蘭布統——夏》 200cm×600cm 2014年
李江峰不這麼想。在中央美院的三年苦讀和創作給了她底氣。她內心篤定地想,「我才23歲,如果失敗,能敗在哪裡了?」自己的作品能夠被中國美術館接受辦展,就是對自己階段性總結和肯定。其實,強大的動力和勇氣也來自對父親的承諾,李江峰的個性就是這樣,要麼不承諾,做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努力實現。於是,她在上百幅作品裡遴選了69幅在中國美術館展出,其中80%是靜物,20%是風景。從資料上看,23歲的李江峰在中國美術館舉辦個展,大約是這座中國最高級別美術館迄今為止所舉辦的最年輕的畫家個展,靳尚誼、詹建俊等著名油畫家都去觀看了,李江峰小荷才露尖尖角,一時間收穫了許多讚譽和鼓勵。
1993年的個展,成為了她藝術生涯的重要標誌。此後她參加過諸多全國性大展,但迄今有過的三次個展都在北京、都在中國美術館舉辦,其中第二次個展是在2012年;第三次與管樸學聯袂舉辦「雙個展」,是在2015年,中央美院院長范迪安從學術上分析了李江峰將西方意味的表現語言轉向中國式的寫意語言,對她融入「書寫性」的語言風格高度評價,他撰文寫道:「近年來,李江峰的作品愈發以中國式的『墨黑』為主調,如同水墨藝術的塑造方法,把自然之景、空間之物提純為『墨黑』的世界。在她的一系列以樹木為主體的作品中,這種融匯水墨藝術的感覺特別清晰。林木茂密、筆意形態各異,雲氣穿貫、猶如水墨的『留白』」。他表示:「這種語言樣式對於當代中國油畫來說是一種有價值的貢獻。」
《化象成境-相約》200cmX200cm 2015年
生活的磨礪
說回23歲時舉辦的那場奪人眼球的個展,吸引報紙、雜誌、電視台連篇累牘地給予了報道或評論。紛至沓來的誇讚,多少讓她有點兒飄飄然。彼時,母親下海經商順利,家裡經濟狀況越來越好,享受「啃老」帶來的養尊處優,她開始思索未來,繪畫道路究竟怎麼走。
家裡經濟狀況再好,人生道路和藝術探索,無人可以代勞,必須依靠自己。但創作題材如何拓展?繪畫技藝怎麼提高,她一度迷惘了,竟為此徘徊了好幾年。那些日子裡,她一邊閱讀,一邊發獃,有點兒無所適從。1995年,25歲的她渴望「呼吸更加新鮮空氣」,於是一連三年,她陸陸續續去河北邯鄲的峰峰礦區——歷史悠久的磁州窯產地,深入了解白地黑彩陶瓷的文化脈絡,並親身參與燒窯,在另一種不同於繪畫的藝術表達里靜心去感悟、去積澱。燒制陶瓷真可謂自找苦吃,常常弄得渾身髒了吧唧,但恰恰在這過程里,她又感覺到創作之快樂。
《化象成境---藍海》 200cm×600cm 2013年
1997年年底,她戀愛了,愛情讓她對人生、對自我有了更加深入的認識。
2000年,她以「特殊人才」被廊坊師範學院引進。也是這一年,她以學者身份被派往歐洲考察。三個月時間裡,她徜徉在義大利大街小巷,細心觀摩了文藝復興以來的豐富藝術,雕塑啊、繪畫啊,美不勝收。繼考察義大利後,又順道走訪了鄰近其他主要國家的美術館、博物館,領略了歐洲諸多大師的原作風采,這樣,既開闊了視野,也促使她自問:人類藝術擁有悠久而璀璨的歷史,自己過去的那些畫作,算什麼呢?!
《黃崗梁——秋》200cmX600cm 2015年
她甚至有點兒不自信了——「我是不是還應該畫下去?」
懷著這樣的情緒,她一回國,就對追了自己兩年的男友說:「我們結婚吧!」
這是感情水到渠成的結果,但毋庸諱言,也是那時繪畫迷惘的「產物」。
隨後的四五年時間裡,她結婚、生女,全部身心都傾注在家庭生活里,遠離了畫畫,相關的煩惱和迷茫也淡了,悉心相夫教子,孝敬雙方父母,令她感受到盡一個女兒以及一個女人本分的充實。但恰恰在這個時期,當她每每想起自己的繪畫理想,她又倍感煎熬,深深地感懷,一個女性畫家在藝術跋涉的路途上要飽經生兒育女的萬般艱辛。其間,她摯愛的父親因病去世,父親一直是她頭頂上的「一片天」,「天」突然塌了,她痛苦不堪。
以淚洗面的日子裡,她情不自禁又想拿起畫筆。
可是,沉寂了四五年,擱筆了四五年,再一次迎對畫布,她既感慨,也猶豫:畫還是不畫?她決定繼續畫,決定順從自己內心的呼喚,不辜負青春時的理想。
於是,在2006年前後,她安頓好孩子的撫養,便在京郊藝術區租了個200多平方米的工作室。她重新投入繪畫,只是這一次投入更瘋狂了。經歷了家裡頂樑柱的突然倒塌,站立於深沉的痛苦之上,她的繪畫題材很自然地,由靜物轉向了風景。因為小資情調的花草瓶罐等靜物實在無法承載心底的沉重和深厚,她不由自主選擇更大尺幅的畫布,盡情地將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情緒,像投擲色彩似的,將感覺「砸」向畫布,她拚命地畫,也只知道畫。
《化象成境-雪後》 140cmX200cm 2015年
或許她太沉浸於繪畫世界了,或許還有別他原因,2010年,她的婚姻亮起了「紅燈」。此時距離父親去世沒過幾年,她怎麼也沒料到,第三者插足導致丈夫變心。
離就離唄,痛苦無處訴說,她便沉浸在畫室,自己跟畫作對話。從那時起,她不再畫小尺幅的畫,只畫大尺幅的風景,二米寬的、四米寬的、六米寬的,畫布越來越大,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將無法宣洩的鬱悶、心痛、激情暢暢快快地交付給畫布,她的畫風由此發生巨變,從小情小調的趣味徹底地掉轉方向了。
與我聊到這一段歲月,李江峰幽幽地說,「那段時間,我實際上是跟畫布在戀愛,我很感謝它,感謝它幫我擺脫了痛苦的桎梏,讓我像鳳凰涅槃般獲得重生,從小女人轉變成一個很純粹的藝術家。」
描繪「這一代」
從小情小調的靜物轉向寥廓天宇下的質樸自然,從小尺幅轉向視覺震撼力超強的超寬尺幅,這是李江峰思想情感變化帶來的一連串「火山爆發」。
奇怪的是,她為何對「葵野」、對「松林」這樣的題材情有獨鍾?
原來,藝術家再瘋魔、再狂熱,一旦面對畫布,往往是感性和理性並發。研讀中外風景畫家,我發現他們總是情不自禁去描繪最熟悉的事物,甚至痴迷地只畫自家門前的田野、樹木、道路、小店,而在描繪過程中,其個人的經歷、學識、修養、趣味等得以綜合地表現。
而李江峰呢,當她藝術心智日漸強大、手法日臻成熟的時候,她所有風景題材也一樣不是源自天馬行空的幻想之物,而是她熟悉的日常生活,以及根植於血液和骨子裡的中國文化。
《松語二》60cmX80cm 2016年
為什麼狂熱地畫葵野?李江峰迴憶道,小時候,坐落在圍場鎮的家是一棟平房,那裡家家戶戶院子挺大,出門就能見到向日葵。奶奶每年率領孩子們在院子里種植葵花,葵花也是河北廣袤大地上常見的農作物,在春天埋下葵花種籽,看著它們發芽長大,轉眼到了夏天,葵桿節節長高,頂端的葵臉比孩子臉還要大,到秋天就成熟了,摘下一隻葵臉便能收穫一堆顆粒飽滿的葵子兒,晾乾,炒熟,等分給孩子們,一個禮拜吃幾次,那是童年最美味的零食。
對於一年一輪的葵野,李江峰的記憶根深蒂固,它們可供觀看,可供嬉鬧,選取它們入畫,她無須苦思冥想,憑記憶就能默畫出千姿百態,而且隨著心情不同,能畫出葵野不同的氣質和精神。畫著畫著,越來越順手,那時參展的題材都是各種葵野,好評也滾滾而來。
《夏日葵花》140cmX10cm 2016年
李江峰是個善於反思的人。當她畫向日葵畫到時時感到「很順」的時候,自己反而冷靜了,也警惕了,捫心自問:我還要畫葵花多久呢?能否開拓新的題材?
那些年,作為頻頻參展和獲獎的油畫家,李江峰經常被邀請參加各種機構組織的藝術家採風。與同行們一起深入生活,尤其置身於各地的大自然,讓她獲得很多感悟和快樂。
有一次去山東臨沂,去孟良崮戰役紀念館,想看看國民黨「第一王牌」師長張靈甫的事迹,傍晚四五點鐘從山底走向山頂時,正處於逆光,迎面而來的一棵棵高大松樹,令李江峰感到無比巍峨和肅穆,她突然間產生了創作衝動,我要畫松樹!我要畫松樹!
回北京的路上,這一慾念越來越強。她有關松樹的記憶閘完全被打開了。
《化象成境——墨松》200cmx200cm 2013年
原來,她從小嬉戲長大的圍場縣城,便是非常豐富的「松樹王國」。這也是承德人最為自豪的,因為家家擁有一個共同而偉大的後花園——避暑山莊。山莊裡面,樹齡達三五百年的古松樹多達成千上百,小時候她數也數不過來。她一閉眼能清晰地憶起小時候和夥伴們嬉戲玩耍的松樹林,夏天在那裡捉螞蚱,冬天在那裡打雪仗。那一片松樹陪伴了她的成長,刻錄在了她的腦海,哪棵樹長成怎樣,可以說歷歷在目,順手能畫。
有了孟良崮的感悟,又有了童年的積澱,她以古松為題材,才思如泉湧。
《化象成境---松之八》200cmx600cm 2013年
古松並非外人所想的,只有肅穆等類似的面目,而是千姿百態,她聊起這,如數家珍。朝霞初露,夕陽落山,雨後初晴,白雪壓枝,松樹都會呈現著不一樣的氣息。站在古松林中,她有無窮無盡的聯想,尤其相比松齡,人的一生實在短暫,只是自然界的匆匆過客。一連好幾年,李江峰每次回承德老家,都會去看望古松們,感受它們的氣息,甚至聽懂了它們的風中絮語。她細心觀察松樹,懷著充沛的情感和深沉的思索,漸漸將松樹們描繪得出神入化。
松林與葵野,成為李江峰風景作品的兩大亮點,展露了她的博大胸懷和獨特審美。
想做「齊白石」
以傳統國畫著稱的北京畫院,多年來向社會廣羅了許多拔尖人才。
這座畫院於1957年成立,周恩來出席成立大會並作長篇講話。當擁有過齊白石、葉恭綽、陳半丁等藝術大家的專業畫院,在2010年再次不拘一格公開招考藝術家時,李江峰也欣然報考了,通過嚴格考試,她躋身了北京畫院職業畫家的行列,卻以油畫女將立足。
嚴格地說,李江峰早在1990年代就以職業藝術家揚名江湖,然而通過公開公平的考試而被權威的畫院錄取,她感到對九泉之下的父親是一個極大安慰。她暗暗以前輩藝術大師為榜樣,志在攀登更高的藝術峰巔。當有朋友問:江峰,你到底想成為一個怎樣的畫家?她曾毫不猶豫地表示:「我想成為油畫界的齊白石!」聽起來,耐人尋味!
《漁歌唱晚之一》70cm×100cm 2009年
在文人相輕的當下,城府深的藝術家談起自己嚮往的「高度」,往往擅「裝」,似乎表達得越深沉越有水平。李江峰呢,習慣了直來直去,坦率地表白。她承認自己是一個有目標的人,一旦心底豎立了「做油畫界的齊白石」這一標杆,心裡便有了奔頭和盼頭。
當然,談及這些話題,李江峰並未盲目樂觀,也很謙虛,她笑呵呵地說:要成為大師級的畫家,說說簡單做起來很難,也許我很努力了也未必成為大師,但我願意像大師般精益求精,不斷向更高的目標挑戰,奔跑在這樣的藝術道路上,我充實,我快樂,這是我根植於血液和骨子的需求,跟吃飯、穿衣、睡覺一樣,是生存的必需,也是生存的意義。
李江峰就是這般專註和執拗!如今,她的女兒漸漸長大,快要升高中了;畫院以及家裡的經濟狀況越變越好,她的繪畫生活也隨之越來越純粹,那是她的生活本色,每天,要麼在畫室繪畫,要麼在去繪畫工作室的路上,只有繪畫,才給了她無窮無盡的樂趣。
當然,李江峰也是一位有情趣、懂生活的人,她時常會去看個電影或話劇;她酷愛聽音樂,一出門便像潮男潮女戴上耳機,沉浸在音樂里,耳機弄壞了好幾副呢,她卻痴心不改。她還喜歡植物,喜歡鮮花,幾乎每周自己去買,家裡、工作室里擺得處處瀰漫著芬芳。她也喜歡美食、紅酒。她每天至少喝兩次咖啡,自己現磨自己煮,咖啡令她精神振奮。
她就這樣,享受著從事繪畫帶來的種種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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