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行攝】 萬那杜：南太平洋上的「黑珍珠」

這一年的四月，南太平洋島上，我遇見了一位羞澀的少女，清澈動人的眼睛中閃爍著黑珍珠般迷人的光芒，她的名字叫「萬那杜」（Vanuatu）！

萬那杜的旅行像一場夢中情人的邂逅，我已經想不起是如何開頭的了，只記得當飛機降落在首都維拉港（PortVila）機場，一下來，便感覺要被外面炙熱的陽光烤熟了。從北半球跨到南半球，從溫暖如春的帝都到熾熱炎炎的萬那杜，想說見你一面不容易。沒有直航，只能在澳大利亞、斐濟或者紐西蘭、新喀里多尼亞轉機前往。省去簽證的麻煩，我最終選擇了斐濟過境，雖然來回要在斐濟停留四個晚上。

這裡的華人喜歡稱她作「瓦國」，位於浩瀚的太平洋西南邊沿，距澳洲大陸東北2000公里之遙。這是一個由南北跨度1200公里的83個島嶼組成的群島共和國，呈「Y」字形排列，像一把魚叉，直指索羅門群島。這個世界上很多島嶼的背後都有一個動人的傳說，比如斯里蘭卡是佛祖的一滴淚珠，而瓦國的也很美：大地之母在一次火山噴發中把她藏在海底的珍珠拋出海面，散落在南太平洋上，形成數十個大大小小變化萬千的島嶼。我喜歡珍珠，尤其是黑珍珠，相信大地之母散落的一定是串珍貴的黑珍珠。

塔納島上的亞蘇爾活火山(Yasur)便是最大的那顆「黑珍珠」，被稱為世界上「最可親近的火山」，是瓦國第一景觀。瓦國恰好位於太平洋板塊和大洋洲板塊的撞擊帶上，千百年來，一系列火山爆發形成了這些島嶼，將它們從深深的海底推出海面。這個火山堆起的國家，現在仍有7座活火山在噴雲吐霧，這次旅行中我有幸親眼見到了其中兩座，氣勢磅礴，甚為震撼，說不定哪天又有新生的小島從海面上探出頭來。

亞蘇爾火山，遊人甚至可以站在瞬息萬變的火山口邊，體驗火焰從腳底噴起的強烈震撼：隆隆聲中暗紅的岩漿直衝百米，向高空爆發出火山灰和岩石。至於地震那更是一日數次，有如家常便飯，人們已習以為常，安之若素。很少寄明信片的我，這一次也忍不住在酒店裡買了張，特地帶到火山，丟進那個簡陋卻特別的郵筒里，一個多月後，皺皺巴巴，蓋了珍貴郵戳後又回到我手中。

航拍已經成為了行攝火山島的「保留節目」，可惜因為時間有限，加之火山航拍費用過於昂貴（兩小時一萬人民幣），這一次只是圍繞主島「雲飛渡」島（Efate島）飛行。紐西蘭飛行員嫻熟地將我帶到了天上，下面是一塊幾乎未經人工雕琢的天然璞玉，很快便看不到現代文明沾染過的任何痕迹，綠松石一般的海水、純白沙灘、壯觀的瀑布飛泉，好一個原始自然的秘境之地！

從天上再到海底，萬那杜是潛水者的天堂。然而對於不諳水性的我，沒有機會去感受魚繞珊瑚、草依礁石的美景，去聆聽來自海底世界五彩繽紛的呼喚。好在清澈到近乎透明的海水多少彌補了我的遺憾，從我住的Iririki島岸邊便可以看到水下那些游弋的魚兒，每天出門前都要在棧橋上偷窺魚兒嬉戲一會兒，那份快樂不亞於潛入水下。主島的水質便如此之好，在世界同類海島中堪稱少見。

大自然魅力無窮，但海島少了些人文氣息，多少會有些單調，比如馬爾地夫。好在瓦國還保留著很多原住民文化：飄洋過海而來的美拉尼西亞人世代在這片土地上居住，孕育出神秘樸實的美拉尼西亞文化。走進原始叢林，探訪他們的部落，這是一個洞悉了解過去幾個世紀原住民生活方式的絕佳機會。在那個叫做Lowinio的村莊，女人們教我如何保存食物，燒烤食品，編織草席，男人們則跳起粗獷的舞蹈，那是尊重傳統，與天地共存的一種形式，瓦國之旅也因此多出一份深邃的文化內涵。

更精彩的還在後面，我第一次知道，挑戰自我，刺激的蹦極運動竟然起源於萬那杜的彭特科斯特島(PENTECOST)。乘坐「水飛」（AirTaxi）來到島上，每年四、五月間，當地族人都會在山坡上用天然木料搭起一個約35米的高台，上演傳統風俗「陸跳」(LANDDIVE)。以藤條縛在大榕樹上，用木杆搭起一個三四十米高的塔架，勇士們立於塔頂，以藤條系足，從高處跳下，頭髮觸地，而皮肉無損，傳為絕技。這也是族裡的男孩子們必定要參加的「成人儀式「，他們要和祖先一樣接受考驗：用藤條捆綁腳部，從高台往下跳,頭皮必須碰到地面的鬆土才算成人。沒有任何保護設施，只懷抱著祖先的庇佑，勇氣令旁觀者驚嘆！

維拉港的市集是觀察當地人日常生活的好去處，看小販們將市場當做家，一邊賣菜，一邊哄孩子，拉家常，閑適豁達，甚至每周三天都睡在市場，島國就是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捕魚、種地、起舞、編織...生活得自由自在。每個家族都有一塊祖傳或酋長分配的土地，保障基本生活物資自給自足。餓了，隨手可摘香蕉、油梨、芒果、木瓜、菠蘿、激情果、麵包果等熱帶水果為食，或用樹葉包裹芋頭、山藥、紅薯、香蕉等天然食材，用石頭烤制國菜「拉普拉普」享用；渴了，掬一捧山泉，飲一口椰汁，同樣清涼甘洌。隨處有大樹綠蔭遮風避雨，常年著拖鞋花裙招搖過市。

但對於異鄉遊客，草棚為家，樹葉裹體的生活只可記錄在鏡頭裡，瓦國那些設施齊備，環境優美的度假村才是遊玩一天後的最佳休憩處所。我喜歡回到酒店後，沐浴完畢坐在陽台或者沙灘上看海邊落日，對於來自那個陰霾世界的我，如此稀罕的美景在這裡卻再普通不過，日日上映，變成了免費「奢侈品」。

雖一路風塵僕僕，卻愛上了瓦國這種還沒有被商業化了的淳樸自然，還有幾千年來在這塊美麗土地上沿襲著的美拉尼西亞文明，這顆南太平洋上的黑珍珠，我該如何用文字和鏡頭展示你的光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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