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狂人》的完結和一個時代的落幕

圖片來源：《廣告狂人》宣傳海報

文/徐微

號/playworldallbird

8年過去了，《廣告狂人 Mad Men》完結了。

每部劇集完結的時候我都悵然若失，彷彿一位深愛著的姑娘去了遠方，自此以後音訊隔絕，然後，再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去一一忘記。

再見，我親愛的英俊的種馬一般的牛逼CD唐；再見，我親愛的天才女文案佩吉；再見，我親愛的一肚子壞水的死account皮特；再見，我親愛的每個辦公室都需要的大胸秘書瓊；再見，我親愛的最帥最瀟洒的老花花公子羅傑……當然，還有山羊鬍子庫珀，長腿妹梅根，叛逆小姑娘莎莉，愛抽大麻的斯坦……

他們就這樣漸漸走遠，然後，帶走了一個時代。

那個消費主義方興未艾的時代，那個麥迪遜大道鋪滿美金的時代，那個充滿職業榮耀的時代，那個創意改變世界的時代。富甲天下的美國夢，品位不凡的紐約客，風起雲湧的六零年代，不拘一格的廣告人——生存或死亡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泡到女人和賣掉廣告才是世界轉動的原因。沒有經濟危機，沒有股票大跌，沒有油價飆升，老派雞尾酒，男人的三粒扣西裝，女人的細腰蓬蓬裙，醉意朦朧的60年代……主角唐德雷柏說，我每一天都活得像是人生中的最後一天，而事實也恰好如此。

於廣告人而言，如果真有天堂的話，也不過就是《Mad Men》裡面的樣子吧。

在劇集的故事過去30多年以後，我們試圖在中國大陸也複製這樣的天堂，事實上，在早年間，我們也險些真的就做到了。我們談USP理論，我們計算千人成本，我們熟練運用Excel和PPT，我們留起長發、蓄了鬍鬚，我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去教訓客戶，我們以為我們能改變世界，我們喝酒，我們泡妞，我們走過午夜的街道大聲吟誦：「我看見這一代最傑出的頭腦毀於瘋狂……」

如果時代變遷沒有那麼快的話，說不定我們或許真的可以像《Mad Men》裡頭的羅傑一樣，合夥一家含有自己姓氏的廣告公司，悠悠然混到老，永遠飽含對烈酒和對美女熱愛。只是，這時代已然等不及我們慢慢老去。

短暫的狂歡之後，隨著移動互聯技術的普及，傳播行業迅速進入到了一個拐點。經過這個拐點之後，因了傳播規則的改變，一夜之間，我們過去十數年苦心養成的專業技能彷彿一下子成了屠龍之技，沒了用武之地。舊的時代過去，新的時代尚未來臨，於是妖孽橫行。用金胖子的話來說就是「啥雞巴貓啊狗啊麻雀啊，都出來了。」（註：雞巴二字為本人所加，文責自負，與金胖無關）

一大票段子手們彷彿忽然成了這個行業的英雄，養個大號，弄一票粉絲，接廣告，創業的創業，數錢的數錢，忙得不亦樂乎。我曾經對邀請干露露參與廣告活動的某公司大佬說過，我們的職業底限起碼應該是為美推波助瀾，而不是相反。惹得大佬大怒，以為我在裝怪，遂絕交。那麼，看吧，現在我們正在嘗著這個或許是我們曾經種下的惡果。段子手們把傳播行業拉低到無節操的底線上，然後用他們在這個位面上豐富的經驗來擊敗我們。連以充當無腦女性貼心男閨蜜來約炮而聞名的陸琪老師也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嚷嚷：「廣告必須死！」

說實話，死不死我倒不是太關心，我只是覺得怎麼什麼傻逼都敢跳出來瞎逼逼了呢？搞得跟前幾年的中國足球似的，誰都可以跳你頭上來拉泡屎。郭沫若曾經說林語堂的英文不好，林則淡淡回應：「我英文好不好，得英國人、美國人，總之是得懂英文的人來評價。丫郭沫若懂個雞毛！」

《Mad Men》完結了，唐遠去了，那個經典的時代也隨之遠去了。奧格威死了，Neil French退休了，T.B生兒子了，他們都在那個時代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成為了傳奇進了凌煙閣配享萬世煙火。而活著的，還沒來得及退休的人，是不是好歹也得做點啥吧？

你們站在時代的交界點上，悲觀的人往後看，樂觀的人向前看，愚蠢的人看到困境，聰明的人看到機會。用屠龍之技宰宰豬狗也沒啥不可以的，連段子手都能玩得風生水起的事，能難到哪兒去？又不是什麼飛船上天、航母下海的高精尖。

無論如何，再怎麼著，也不能被什麼啥雞巴貓啊狗啊麻雀啊的欺負吧。

完。

兩分鐘回顧《廣告狂人》過往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