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C形包圍的學術爭鳴之一:中國不必害怕"C形"包圍圈

關於C形包圍的學術爭鳴之一:中國不必害怕"C形"包圍圈劉志勤

  軍事評論員戴旭先生近期接連發文著書指出,中國正處於西方的C形包圍圈(以日本為起點,經南海周邊國家和印度,再到阿富汗對中國形成的包圍之勢)的危險之中,呼籲大力加強中國的軍事投入,迎接軍事強國的挑戰。這些評論引起多方關注,戴旭先生也因此被部分西方媒體稱為中國軍方新一代「鷹派」代表人物。筆者認為把危險說得嚴重些也許不是壞事,但也無需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驚慌。

  其實C形包圍圈對中國來講並不是中國歷史上遭遇到的最嚴重的危險。上世紀70年代以前,中國就長期處於U形包圍圈中長達數十年之久。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經濟上對中國實行了全面的封鎖,堪稱鐵桶式O形包圍,而在軍事上則和蘇聯等建立起U形包圍。美國艦隊游弋在中國東部海域和台灣海峽,而當時的南越等更成為包圍圈中的重要據點和橋頭堡,印度和中國的衝突不斷。中國的東南西北都有西方國家布下的棋子,或明或暗為難中國。不僅如此,美蘇在中國的頂空布下「天羅地網」,用先進的定位衛星間諜系統對中國實行全方位全天候的監視。由此可知當時的環境險惡和嚴峻非同一般,而中國政治家面對這樣的環境卻做到了臨危不懼,不失分寸,受到國際社會的真誠尊重。

  筆者回顧這些歷史就是要說明對中國而言,有遠比C形包圍圈更為嚴重的事。國家的強盛需要強大的經濟基礎,也需要強大的軍事力量。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中國軍力有多麼強大,都不可能讓西方放棄包圍中國的方針。所以宣傳中國虛假國力,是「誤國誤民」(戴旭先生語);但如果不恰當地誇大包圍圈的危險,則也有「誤軍誤防「之嫌。兩者均不可取。

  現在西方對中國採取的開放政策,並不表明西方變得多愛你了,而是源於過去幾十年對中國的鐵桶式包圍失效後而採取的新的策略而已。攻心術將是他們改造中國的最主要的手段,而軍事包圍則是輔助的威懾手段。

  我們應當明確,中國軍隊的宗旨是防禦性的,不挑事,不主動攻擊別人。這種防禦方針的第一個後果就是難逃先挨打的命運。所以,問題的關鍵是中國如何能夠擁有在遭到突然襲擊之後進行有效的多層次多波段多軍種還擊的能力。生存和勝利皆繫於此。武器裝備雖然重要,但是人的因素更重要。包圍圈不可怕,只是自己的膽量和勇氣,自己的智慧和必勝的信念不能被包圍住。

  對現代戰爭而言,無論是C形抑或U形或者是O形包圍,心理作用大於實戰作用,不可小看,也不可看過頭。由於時空的變化,這種包圍更多的是表現一種霸權、霸道、恐嚇、威懾,這也是冷戰思維的具體體現。對中國來說,針對中國的西方的冷戰思維並未得到根本改變。只要中國的體制和制度沒有發生西方所希望的「顏色革命」,這種包圍仍將繼續存在。

  奧巴馬的新政有想放棄「到處樹敵」的傳統方針的味道,可惜無法堅持下去,因為西方的利益集團不可能允許他這樣做。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依靠雙方的努力和智慧,是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為中國的和平崛起創造有利的國際環境的。面對當前的包圍,我們需要的是冷靜面對。但願戴旭的評論不會引起公眾不必要的緊張。(作者是瑞士蘇黎世州銀行北京代表處首席代表。)關於C形包圍的學術爭鳴之二:簡單的「鷹派」帽子套

倪樂雄

前一陣子,香港媒體稱戴旭上校為中國頭號鷹派人物,鷹派人物在公眾印象里總是魯莽、強硬、不知變通、一味進攻的符號。比如小美國的小布希總統,和他執政團隊中拉姆斯菲爾德、沃爾福威茨等等。國內某些人似乎也被戴上校坦率而咄咄逼人的姿態所感染,似乎認同這種評價,其實這很大程度上是對戴旭的誤解。讀過《C形包圍》中「中國國家戰略定位與軍事變革」一文後,你會發現戴旭對國家大戰略的思考非常嚴肅、冷靜、客觀、實在、精到,絲毫不受他天賦中詩人激情和尚武傾向的影響,他是一個在歷史經驗基礎上,對現實審時度勢後知道中國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的現實主義者。我非常欣賞他的判斷:「如果實施順利……那麼2060年以後,可以提出中國版的門羅主義。到22世紀,如果中國運氣繼續好,別人運氣特別差的時候,可以提出執行世界和平使命的問題。」我覺得將來能否驗證他的判斷是次要的,這種歷史直覺和悟性對一個搞大戰略的人特別的重要,在國家大戰略問題上,他比所有的人都慎重、務實、低調,一個簡單的「鷹派」帽子套不住戴旭。在這樣一個背景下來看戴旭咄咄逼人的觀點,就很清楚,這是一種積極防禦的姿態,他僅僅是主張用戰術進攻作為戰略防禦工具的、並且非常清楚進退底線的「鷹派」。

儘管他對今後100年中國崛起(如果不翻車的話)的圖景描繪只是清晰的輪廓,但卻是迄今為之我看到的最有說服力、且有實實在在內容的描繪。反觀一些在一流高等學府和研究院大談中國崛起的「專家學者」,除了泛泛而論,擺弄幾下GDP,對中國的崛起連個大致輪廓都不清楚,更談不上實實在在的內容。有人要麼盲目地主張陸權,要麼自封世界軍事老二,由於對歷史尤其近代史缺乏真正的研究,他們看不到伴隨國家崛起而來的危險因素,他們掌握著雄厚的學術資源,盤踞在學術高地,做著很快趕上美國的白日夢,運用話語霸權忽悠著國家決策層和芸芸眾生,他們其實充其量不過是蔣乾式的人物。他們談論中國崛起實際上是趕學術時髦,是一種「學術起鬨」。

美國的政治家不會貿然與中國開戰,因為商業時代的人們都精於成本與收益的計算,但這並不妨礙軍事部門對潛在的對手作軍事準備,以防萬一,「C形包圍」就是這種「安全困境」規律下的產物,也許永遠不會開打,但需在戰略上搶佔有利「地形」,預設「陣地」。「C形包圍」也就如此而已。它既是軍事戰略,又是國家總體戰略的輔助部分,配合政治、經濟、意識形態以使中國扮演美國所喜歡的角色。在國家間交往中,軍事威懾力往往是幕後的決定性因素。因此,中國也需針鋒相對,即便一百年打不起來,也要尋找有效的「破陣」之策,這是每個國家軍方的本職工作,不然養著他們幹嘛?戴旭先生所思所慮大概不出這個範圍,不必大驚小怪。

不過,一進入專業領域,軍事話語體系里自然充滿了火藥味。比如,從軍事上的戰略勢態看,美軍進入中亞地區後,中國已經處於東西夾擊的不利形勢,原來在太平洋一面接敵,有著廣闊的中部與西部戰略縱深,這種優勢已經喪失。加上以隱性的、遠距離空中打擊為主,中國的戰略迴旋空間在現代高科技時代被大大壓縮。另外,還可以發現美國已經完成了對中國實施海陸兩個方向同時打擊態勢,美國還具備在海上扼住中國生命線的強大能力,等等,一旦中美翻臉,我們形勢不容樂觀。怎麼辦?唯一能夠搶的先機的辦法就是發展軍事高科技的優勢,如果中美軍事技術優劣反過來,「C形包圍」就變成送上門來討打。因為自古以來,誰見過弱者以包圍姿態逼近強者?

支撐軍事高科技的是國家的科技產業。這又涉及到國家的總體戰略是否正確。很簡單,國家的最高目標是富強,科技產業水準決定軍事技術水準,凡是妨礙科技產業發展的產業戰略選擇都是錯誤的,於是,房地產綁架國家物資到精神的現象自然受到猛烈的抨擊。目前許多人把GDP奉如神明,好像它上去了,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真是荒謬絕倫。其實GDP既能強國,也能亡國,關鍵是如何把GDP轉換成強大的國防力量,我們文化基因里似乎缺乏這種轉換機制,除了漢唐盛世轉換得不錯,其他朝代GDP往往轉換成貧富差距、內耗不斷、大興土木、貪圖享樂、紙醉金迷、軍備鬆弛、喪失尚武精神的催化劑。

戴旭眼光鋒利,無論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看問題刀刀見血,陸軍空中化、禦敵於國門之外、八千里外戰爭攔截線,讓研究了一輩子游擊戰爭、人民戰爭的人目瞪口呆。他在批判陳腐觀點毫無留情當仁不讓,不過有時也很謙虛,說自己不是正宗的學者。但那些在象牙之塔的「正宗學者」,在概念和術語的學術八卦陣里轉悠幾十年後仍然說不清楚、甚至說反了的問題,他一、兩個比喻就表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是戴旭最大的思維特點,也是對高頭講堂上正襟危坐、用概念掩飾無知、用官員掩飾平庸的「正宗學者」的諷刺。

看完戴旭的書,我有一種預感,五十年後我們這個時代一大批專家學者所言所行會成為子孫們的笑料,就像我們現在看「文革」時期社科領域湧現出來的人物一樣。我在新華社的一位同學十多年前曾私下裡,用刻薄的言辭抨擊一些社科領域的學術混子,「我看了他們的研究成果後發現,他們活著就是糟蹋糧食。」當時我深感畏懼,從此常以同學之言為戒,戰戰兢兢地搞研究,生怕成為「糟蹋糧食」的一員」。我想後世看戴旭,一定不會認為他是糟蹋糧食的人。多半會認為他是個生不逢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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