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松：記者會的三個分析

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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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外長答記者會，是每年兩會盛宴上的幾道必然引起世界矚目的主菜之一。因為是是和觸角靈敏的記者們過招，所以，相關的話題會在很大程度上看得出中國外交未來的走向。每年我也都是緊跟著直播。希望在裡面可以發現一二新鮮的東西。今年當不例外。　　一般情況下，這種規模宏大的記者會，都會讓中外記者輪流提問，國內記者的提問一般會平和一點，也大都是我們國家正常的外交發展的問題，這讓外長在回答的同時還可以獲得一點腦力休息的時間。所以，我們今年把國內的記者提問暫時放一放，先說說三個最重要國家記者的提問。這三個國家分別是英國，美國和俄羅斯。　　第一個提問的記者是路透社的，似乎每年我們都會把這個機會交給英國人。這既是因為它是一個老牌帝國主義國家，也因為英國的媒體影響力很大，英國這些年對於中美之間的選擇也更趨向於平衡。　　英國人沒有問中英問題，也沒有問中歐問題，而是提問了中美之間的關係。這似乎很是耐人尋味，但這個很正常。要說這個世界上誰最關心中美關係？除了中國人，就是英國人了，美國人目前還是目空一切，傲視四海，並沒有真正關切到中美關係，它還是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霸主，相比較於美國在這個世界上的實力存在，中美關係並不能吸引他們的大部分注意力。但敏銳的英國人卻早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不在美國，就在中國。中美兩國的關係如何，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深刻的影響。　　所以，英國人一上來就提出了中美關係的未來。並且還是以半島問題上美國是否撤軍為切入點，很顯然，英國人意識到，中美之間此消彼長的節點就是半島，從半島擴大到東北亞，從東北亞延伸到西太，從西太延伸至整個太平洋，再然後，就是整個世界的權力交接了。半島問題如何解決，是一切的開始，就像是宇宙大爆炸的那個原點。　　不過現在說結果顯然是為時尚早，外長並沒有就美國是否需要撤兵做出明確回答，但卻舉了一個非常明確的事實，那就是美朝雙方都曾不同意中國提出的雙暫停計劃，但是目前的半島卻恰恰就是雙暫停的局面，美朝嘴上雖然很犟，手上卻不由自主的跟著中國的節奏在走。由此可見，在半島問題上，中國要麼是實力玩家，要麼是預見大師。。。。外長就像一個手裡拿著皮鞭的馴獸師，對著場中的老虎和獅子說到「你倆好好玩。。。。」老虎和獅子雖然表示不服，但倒也不敢違規。　　第二個出場的外國媒體是美國的彭博社，　　這個記者的提問充滿了火藥味，以至於外長在回答的頭一句就說你的提問本身就有攻擊性。這個記者提問了什麼問題呢？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特朗普政府為中國準備了一切工具來應對中國國有經濟模式對這個世界國際競爭的破壞。那麼中國是不是要採取同樣的手段來反擊。　　在這裡我們很奇怪，剛剛外長才說了，中美是合作與競爭的關係，有合作，也有競爭，這都很正常，也就說彼此之間有時亮一下傢伙，或拉一下小手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到了這個記者的嘴裡為什麼中美就成了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呢？所以外長毫不客氣的點出他話題本身的攻擊性。這個美國記者好像既不是在幫美國，也不是在幫中國，而像是一個煽風點火者，挑撥離間者。　　彭博社是美國的一家媒體，它的創始人至今還活著，這個人就是美國紐約的前市長邁克爾·布隆伯格。這個邁克爾·布隆伯格是美國前國務卿希拉里的閨中密友，男顏知己。更是美國建制派中的一員大將。這下我們應該琢磨出一點滋味了吧？以希拉里為代表的建制派不但提出了重返亞太這樣一個全面遏制中國的計劃，也是特朗普政府不共戴天的仇敵。如今兩派正在美國國內打得不可開交。那麼順便在中國和特朗普政府之間點一把火，就是很正常的了。美國人的內鬥戰場都延伸到我們中國的記者會上了，可見其內鬥之激烈。　　第三個出場的外國媒體是《今日俄羅斯》的記者。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看到俄羅斯記者的提問，我心中不禁湧出一絲悲涼，不禁想到了南唐後主李煜的這首詞。我記得去年俄羅斯記者對於外長的提問還是如何加大兩國的外貿往來，中國是不是要加大對於俄羅斯除了能源之外的其他投資。　　今年這個記者的提問有些磕磕碰碰的，很多朋友一定以為他是因為在用中文提問，所以組織不好的自己的語言。我認為肯定不是，再結合一下他所提出的問題，我得出的結論是這位中文說得很好的俄羅斯記者是因為激動和惶恐。　　之所以說他的中文說得好，是因為他雖然提問磕磕巴巴，但是每個字的發音都是音正腔圓，要是在一般場合下，我的合肥普通話都不一定干過他的俄羅斯普通話。所以，他提問時的磕絆，那就絕對不是語言的組織能力問題。而是真的很激動，很惶恐。　　為什麼激動？中國如今萬國矚目，大國風範一覽無餘。無論是在經濟民生上，還是在世界的影響力上，以及對於世界各國的輻射能力上，都堪比當年的前蘇聯，甚至有過只為無不及，因為中國的崛起不是靠意識形態的對抗，兩大陣營的對壘獲得的，而是純粹靠自身的發展得到的，在中國崛起的同時，居然和美國這個前蘇聯的生死冤家沒有形成絕對對立的狀態。這在這位俄羅斯記者看來，既羨慕，又懊惱。羨慕的當然是中國的發展，懊惱的是俄羅斯也曾有過這樣的輝煌，但是卻被俄羅斯人自己親手埋葬。當然，前蘇聯的輝煌是建立在東西方陣營的對抗上，這個和中國是有著本質的區別，這也就是不同的文化，造就不同的輝煌。一個短暫，一個持久。　　為什麼惶恐？如今的俄羅斯雖然看上去戰無不勝，天不怕地不怕，敢和美國戰鬥在敘利亞。但其實強弩之末，勢不足穿魯縞。俄羅斯今天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在我們或者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可是對於一個俄羅斯記者來說，那就是自己的切身感受了。　　今天這個記者的提問主題是，俄羅斯馬上就要舉行大選，中國對於本次大選持怎樣的期望，而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各方都認為未來會在國際地位中取代美國，那麼中國又是怎樣看帶未來的中俄關係的發展呢？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什玄妙之處。但是配合當時俄羅斯記者的表情和語無倫次你就會發現，這簡直就是一種哀鳴。未來普京當選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按說中俄的關係應該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我們也一直都這麼認為。　　但是這位記者不這麼認為，或者說很多俄羅斯人不這麼認為，因為他們強大的外表之下，有著一個太不自信的脆弱的心，更有著一副羸弱而虛胖的身軀。一場敘利亞戰爭其實已經把俄羅斯再一次拖進戰爭和經濟的深淵，俄羅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這些年要不是中國在經濟上的大力合作，俄羅斯能不能撐下去，俄羅斯人民自身是沒有信心的。所以他們不自信，再加上，前蘇聯是怎麼倒下的？俄羅斯人心中也有一個苦難的烙印。上世紀八十年代前後，中美進入蜜月期，隨後，前蘇聯轟然崩塌。如果中國選擇對美國妥協，進入到美國人所希望的G2模式，那麼未來的俄羅斯命運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外長的回答就格外引人注目。他是這樣回答的：至於中俄關係，我們對中俄關係的前景始終充滿信心，我們的信心來自於兩國元首結下的深厚友誼和互信，這將是繼續引領兩國關係發展的根本保障。我們的信心還來自於雙方各領域務實合作的不斷深化；來源於在彼此核心利益上堅定的相互支持；也來自於在國際事務當中的密切協作以及兩國各界日益頻繁的交流往來。　　最後外長還語重心長的說到「請轉告俄羅斯的朋友們，中俄合作沒有止境，中俄關係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這幾乎就是安慰的口吻了。這就是讓俄羅斯人放心，中國的對俄政策不會改變，中國也絕不會忘了俄羅斯這位好朋友。　　俄羅斯發展到今天這種局面，是世界上各大勢力特別是西方世界擠壓的結果。一個經濟上沒有主動權的國家，很難擺脫其他國家的擠壓。所以俄羅斯人對於當今的中國，那就是一句俗語，叫做羨慕嫉妒恨。羨慕我們目前取得的成就，嫉妒中國所擁有的大好局面，恨自己為什麼當時腦子一熱就成為了西方巨獸嘴裡的殘渣。我想，在那位俄羅斯記者提問的時候，這種感覺一定充斥在他的腦海里。以至於竟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