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藝術惡俗並泛濫著

2月16日《文匯報》刊發《「當代藝術」口味越來越重,懸掛人體當眾性愛》的文化報道,讓大眾讀者一窺當下中國藝術的混亂現狀。

  單單上個月,國內某些所謂的當代藝術就兩度惹怒大眾。1月中旬於北京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微博]舉辦的ON/OFF展覽中,一幅影像作品被指侵犯肖像權:藝術家拍攝了一所高校的幾千名女生,並按照自己的審美標準,將她們按照從美到丑的順序依次編上序號。不知情的情況下,幾千名女生被侵犯的不只是肖像權,更有尊嚴。

  1月下旬於重慶花木世界舉辦了一場行為藝術活動:8位花甲藝術家在16位裸模身上揮毫潑墨,美其名曰以行為藝術書寫迎接新春的來臨,以至於有評論說,讓人看不下去了,「這難道不是在打著藝術的旗號耍流氓嗎?」

  在當代藝術中,這些充滿惡俗趣味的所謂的藝術行為,並非個例,那些庸俗、惡俗乃至或可稱之為「下流」的藝術作品,正呈現一種普遍性的趨勢。有藝術界人士就如此嚴肅地指出:近年來,中國「當代藝術」的口味越來越重,這些藝術作品,似乎已不滿足於嘩眾取寵、匪夷所思,而是要驚世駭俗,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噁心、血腥、暴力或是變態刺激人們的情緒。

  一場名為「最不可接受的當代藝術作品」評選中,由四位「80後」於北京798藝術區「創作」的《人體懸掛》:表演歷時7分鐘,參與者事先吃消炎藥、打麻醉,然後表演被鐵鉤懸掛起來皮開肉綻、鮮血淋淋的血腥場面,這個行為藝術作品竟然位居榜首。還有一個叫《種草》的行為藝術作品:創作者在上海某一展覽現場臨時搭起手術台,在一名外科醫生的配合下,不施麻藥,在背部切開兩個一厘米深的刀口,將兩棵根部經過消毒的青草植入。

  更有一些所謂的當代藝術作品分明是在違背公序良俗、倫理道德,甚至觸犯了法律。北京通州宋庄舉辦一個名為「敏感地帶」的藝術活動,有藝術工作者在作品中和他的女搭檔光天化日之下展示性愛行為,作者是想通過這樣的行為來諷刺中國當代藝術過度商業化的文化現實,結果被警方處理。有一件「人鳥合一」的中國當代藝術展品在瑞士展出時也曾引起訴訟。這件裝置作品使用了「早產兒頭部標本」以及兔子、貓、鼠等動物身體,將它們嫁接起來浸泡在液體里,極具驚悚效應。而使用人體標本進行創作在國外通常是不被許可的。但作者卻如是闡釋自己的創作意圖:「人類正以科技之名在對生命進行改造和控制,並宣稱可以創造更多的幸福,希望能夠借著這些稀奇古怪的再生物,引發觀眾對於科技進步的質疑。」

  有人或許會說,這些藝術表現了藝術的自主性和主觀性,但顯然在這裡,藝術趣味、審美趣味已無關緊要,藝術性靈也沒有什麼意義,這些「藝術品」帶給我們的不是精神的凈化、情感的慰藉,不是藝術審美對我們生命和生活的意義與影響,相反我們看到的卻是一個醜陋的、粗鄙的、混亂的、分裂的、顛倒的世界,這樣的藝術已經完全蛻化成了一種展覽「丑」和「垃圾」的工具。

  有藝術批評這樣批評中國當代藝術:中國當代藝術面臨這樣的尷尬,名聲並不怎麼好,一提當代藝術,直言「看不懂」的人算是客氣的,更有人認為它們「亂來」得「招人厭」。這年頭,當代藝術簡直泛濫成災,有相當一部分作品充滿媚俗甚至惡趣味。

  的確,看到這個文化報道中所列舉的這些當代藝術的現象,難免不得出這樣的結論——我們的當代藝術中,藝術精神價值正在淪喪,喪失了藝術趣味和審美趣味,更消泯了藝術理想與信仰的追求。

  在今天這樣一個商業泛濫、慾望泛濫的社會裡,當代藝術無論是表現與社會生活的聯繫,還是表達作者的內心經驗,抑或宣洩自己的情感,不能失卻了藝術的靈魂,必須有一個真善美的標準。而面對如今藝術的本質日益衰落的命運,我們的文化批評家是一直在發出關注、關切、拯救之聲的。這拯救的,應該首先是我們滑向惡俗的當代藝術的思想和原則。

  過去,我們的藝術告訴我們情感是什麼,精神是什麼,靈魂是什麼,創造是什麼,美好是什麼,崇高是什麼。而今天,看到這些日趨功能化、工具化、慾望化、垃圾化的「當代藝術」,此時我們的心境,似乎只有傷感的回憶,我們還保有真誠的藝術趣味和藝術的情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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