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丟勒和他的時代（上）－文藝復興 XIII

【藝匠閣】文藝復興美學史家瓦薩里(GiorgioVasari,1511～1574)在描述丟勒時說：「他有一張表情生動的臉，一對明亮的眼睛，長著希臘人稱之為四角形的鼻子，長長的脖子，寬闊的胸脯，束緊了腰的腹部，大腿筋肉十分發達，小腿也結實勻稱，樣子文質彬彬。有人見過他的手指，長得秀美如蔥白，他那俏皮的言談舉止更令人陶醉，以致聽眾都覺得再也沒有比他結束講話時更令人惆悵的事了。他幾乎通曉天文地理、哲學美學，不僅懂得，還會口述出來。」

自畫像

提起文藝復興，相信第一個蹦出大家腦海的一定是「佛羅倫薩三傑」或者威尼斯畫派的大師們，絕少會有人想到北方藝術家們，為什麼？因為相對於溫暖，舒適的愛琴海，北方相對嚴酷的生存條件和環境造就了嚴肅，真實的北方畫派。阿爾比斯山的崇山峻岭造成了南北完全不同的歷史和文化，一邊是浪漫，自由，輕鬆，隨意的拉丁民族，另一邊是嚴肅，一絲不苟，真實的德意志民族。

然而正是相對嚴苛的環境，造就了更加有深度的思想北方學者們，從哲學到心理學，從音樂到建築，北方一直領先於南方。或許，南方發展了藝術的寬度，而北方成就了藝術的深度。正如今天要講的這位藝術家一樣。他被看作文藝復興時代德國最偉大的藝術家，被譽為北方的達˙芬奇。他既是天賦才華又後天勤奮的畫家，又是雕刻家，建築師，同時他還精通幾何學、數學、宗教和占星術，還懂得當時被看做是「貴族語言」的拉丁語和義大利語。當然，筆者喜歡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是絕少的藝術大帥哥！

他就是阿爾布雷特·丟勒（Albrecht Dürer，1471－1528）——德國歷史上最優秀的畫家、版畫家及木版畫設計家，作為北方文藝復興第一人，他有太多值得被討論的地方，今天明我們一一揭曉。

左到右：13歲，青年和中年自畫像

丟勒從來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生於首飾打造世家的丟勒少年時就顯露極高的藝術天分。13歲時的自畫像不僅顯示了他嫻熟的素描技巧，也流露出他不同於同齡人的成熟和氣質。成年後的丟勒沒有繼承父業，而是建立了自己的畫室，並先後三次翻閱阿爾比斯山去南方尋求自己的藝術理想和追求。而這種不同於南方藝術家「閉門造車」的「行走式」藝術經驗，造就了丟勒獨特的美學理念和富有特色的藝術技巧，同時，也造福了整個西方藝術史：

第一：東西方藝術的融合者。成名後的丟勒來到威尼斯，認識了威尼斯畫派的重要畫家喬萬尼·貝里尼（GiovanniBellini）。南北兩位大師的碰撞，溝通了南北繪畫，丟勒把油畫技法教給貝里尼，使得這種影響西方藝術史500多年的技術在南方生根發芽；而南方的透視法和解剖學，也經由丟勒傳到了北方。

左右：貝里尼《神聖的語言》和丟勒《哀悼基督》

第二：第一個畫自畫像的畫家，開創了歐洲的自畫像傳統。「自畫像」對於藝術史的價值絕不僅僅限於是一種繪畫表達形式，之所以重要是因為：自畫像代表了一種思維上的反省和進步，是文藝復興「人文主義」精神最高的表達的表現。中世紀基督藝術中，人是低俗鄙夷的，畫像/雕塑只能屬於神，畫自畫像不僅是對藝術的褻瀆，更是對神的極其不尊重。而在封建等級制度和神權統治嚴苛的北方，藝術家們很少表現人的肉體和人像，而丟勒從13歲起就開始連續不斷的觀察自己，反省自己，並把自己展現在畫布上。這是北方文藝復興藝術進步極端重要的表現。此後，西方藝術家們基本都開始畫自畫像，而且主動把此當做審視自我，反省自己的方式，最有名的如倫勃朗，梵高，蒙克等。

左右：梵高，蒙克，倫勃朗自畫像

第三：西方發展版畫的畫家。「版畫」其實是利用印刷術完成的繪畫作品。元朝時把中國的印刷術帶到了歐洲，中國在咸豐九年發明了活版印刷，而歐洲的古騰堡則用活版印刷開始印第一本書——《聖經》。丟勒用版畫完成了一部了不起的傑作---《啟示錄》。在《聖經》新約的最後一章，耶穌的門徒約翰寫道，對未來的預警，世界末日的預言，以及接二連三的大災難，世界朝向毀滅發展的末日光景，並描述最後審判，重點放在耶穌的再來。之所以創作這個題材是因為：

當時的德國正因為資產階級和手工業者，農民和封建主之間矛盾的激化，演化成了宗教改革等一系列群眾運動。《啟示錄》的時代意義在於：《啟示錄》本身就是一種新舊關係的傳達，當時正是現代德國精神的形成時刻，其首要特徵是世俗政權對宗教精神和文化精神的控制，基督教新教必須取代保守和腐朽的天主教，背後的政治因素則是德意志諸地方諸侯要找到宗教自治的理由。丟勒的《啟示錄》正是那個時代面向大眾的精神食糧。

《啟示錄》中的兩幅

第四：最早進行自然的寫生畫家。丟勒之前，由於學徒和公會制度，藝術家們通常建立自己工作室並在家接訂單從事創作。而尋求藝術理想的丟勒3次穿越阿爾比斯山的時候需要長期外部行走（每次時間長達半年）。漫長的旅途，畫畫是最好的「伴侶」，通過細緻觀察，風景，樹木，花鳥，蟲魚都成為丟勒畫布上的客人，他也成為西方歷史上第一個寫生的畫家。

丟勒寫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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