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治哮喘,關鍵還是要用中醫思想指導(二)——傳鵬
上次說到朋友小孩由於初次感冒沒有處理好,之後小孩一不小心就感冒發燒哮喘,折騰了一段時間之後,朋友再次來問我有什麼解決辦法沒。這就涉及我要說的第二個問題,那就是,已經形成了哮喘咋辦?
先不說我朋友的小孩,吹一下我自己的經歷。我小的時候,哮喘病情那可是不得了,學前班小學一二年級,誇張地說,秋季學期基本上就沒消停過,那時候西藥也就那幾樣,用法也沒有現在這麼精細,克喘素、氨茶鹼、地塞米松基本上離不了。發作的時候,就像有人卡住了自己脖子,花了錢輸液打針後就緩解了,成為貧寒家境中的重負。在我三到五歲的記憶里,模糊但又明白的記得,經常被抱著去輸液,有一次差點沒救過來,皮下和心臟被各打了一針。五歲之後記憶很清晰了,每年冬天和初春最為惱火,那時在上學前班,基本那半年裡又有一半的時間在請假治病,有時候發起病來,覺得快死了,嚴重起來想著死了就舒坦了。那時候一般是到兩處去輸液,輕點就在涪陵老建委(城建局)下面的建涪衛生室(現在的新華醫院社區服務中心),嚴重就到十字醫院(現在的涪陵區中心醫院、急救中心)。醫生診斷了是哮喘,每次發作基本上一去就輸氨茶鹼、地塞米松,打青黴素;輸完液就好些,然後有吃克喘素、紅霉素之類的葯。雖然每次都會緩解,但卻發作越來越頻繁,發作程度似乎趨向于越來越重,發作時輸液藥量越來越大。後來鄉里的一位窮酸酸的草藥先生,給我開了中藥,叫我以後都用中藥,忍一下,會一次比一次輕鬆的。我記得第一次中藥裡面有好大幾隻蚯蚓,覺得很噁心,但服了葯,當天晚上就緩解了很多,繼續吃了三副葯就沒事了。從此以後,我發作就只喝中藥,到現在,我喝中藥都是覺得甜的,沒苦的感受。草藥先生很認真地對我父親說:「這種病,是由於小孩的先天體質差了,輸水打針,水涼冰冰的進去,很耗陽氣的,那些地塞米松、強的松是趕驢子上架,硬是把身體裡頭的那丁點燈油拿出來燒,啷個不越來越惱火嘛,中藥雖然能夠慢慢的補,但不能光想到靠葯來治療,練武功把體質培養好,這個病就會好了,練太極拳比較好,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就這樣,一位鄉醫點醒了夢中人,我開始練太極拳,病慢慢的很少發作。重慶市涪陵區中醫院胃病科傳鵬
為什麼要講這段故事,因為這個經歷讓我很小就認定哮喘不能靠用抗過敏、支氣管解痙這些西藥來解決。後來學了醫,雖然學的是中西醫結合,但我始終沒有被西化,我並不是認為中醫天下第一,只是隨著學習和實踐的深入,覺得中醫的很多整體戰略上的觀念實在比西醫高明得多,中藥也確有其效。就哮喘而言,西醫現在研究得相當深入了,引入了管理概念,用藥規範了很多細緻了很多。但臨床實際情況,在中國特色的環境下有些弊端,一句話概括是「書上千般好,臨證不實用」:首先,我們的抗生素濫用問題實在是太嚴重了,這個還好點;對於哮喘,關鍵是支氣管解痙劑、激素的問題,雖然現在的哮喘防治指南寫得很好,但實際上人的個體差異很大,國人醫學科普狀況很差,病人依從性實際很差。說實話,病人一喘氣起來,那是很難受的,誰不想分分鐘解決問題;同時中國人有句俗話叫「好了傷疤忘了痛」,哮喘這病不發作的時候,和正常人沒啥區別,所以藥物真正拿到病人手裡面自己操作使用的時候,離指南要求的規範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了。
這些還不是中西醫的根本差別,因為中醫現在同樣良莠不齊,亂七八糟用藥的醫生不少,同樣有「書上千般好,臨證不醫病」的現象。最關鍵的區別還是在於前面說到的「餵養娃娃」的道理。現在用的這些西藥解痙葯、激素葯,還是側重於通過外力量來幫助孩子解決困難,如同孩子差錢用了,不是鼓勵他出去找錢而是甩給他一把鈔票。這樣的方式,好點的結果是孩子慢慢醒事了,還是學會了自己找錢,也就是現在西醫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出的很多人進入青壯年體質發育健壯後,逐漸發作減少;弄得不好,娃兒永遠長不大,還越來越過分,啃死老人家,結果哮喘越來越重,一輩子依賴激素,甚至於一般的激素都滿足不了需要。所以,這樣的治療看起是很積極的治療,其實是相當消極的。
要說,中醫傳統藥物裡面也有這些解痙平喘葯,例如麻黃,在《傷寒論》中,仔細看一下,只要是見喘、哮癥狀,無論寒證、熱證、表證、里證,基本上都在用,現在認為麻黃就能平喘,因為有和β受體激動劑類似的作用;《傷寒論》是我國早期的臨床經典著作,後世的醫家,特別是民間走方醫家,又有另外一些葯,例如我小時候的老師教過一句口訣:「淫羊藿刺蒺藜,吼哮大喘此不離」,意思是只要見到嚴重哮喘情況,這兩味葯就用上去,學過中藥現代藥理的都知道,淫羊藿刺蒺藜都是百里挑一品質優良的植物激素。但是不能光看到這一點,更不能死盯著這一點,現在研究中藥的平喘藥物的作用機制,就犯了這樣的錯誤,那樣搞,和西藥化學藥品有啥子區別,簡直是丟了西瓜撿芝麻。為什麼就不深入想一下,既然張仲景在千年前就已經知道麻黃可以平喘,還何苦要寒熱虛實表裡配出那麽多不同的方。我的理解就是,中醫始終側重的還是要激發人體自身的抗病修復能力,誠如前面說的要「適度」,所以也要隨證配伍麻黃,但並不是以此為主,更不是就依靠這個。不然的話,張仲景完全可以在實踐中,像現代研究那樣,摸索總結麻黃的量效關係,那我們現在見到的《傷寒論》就可能記載的是:哮喘到什麼什麼程度,麻黃多少多少克了。
立足於這種固有認識,當時我朋友再次找我的時候。我仔細詢問了小孩發病的情況,得知娃娃情況還並不嚴重,雖然發作比較頻繁,但藥物反應還比較好,還沒到平時不用藥就喘的情況。我就跟他說:「娃娃還小,也比較容易糾正,我建議你們一定狠下心來,下次一發現感冒癥狀,就找我,用中藥,希望不發作哮喘就弄好,或者稍微喘一下也能熬過去,這樣弄上幾次,娃娃會慢慢好的。」這次,朋友聽了我的建議,娃娃再次發病的時候,堅持用中藥了,弄了幾次,情況確實越來越好。現在娃娃還沒滿三歲,感冒後一般用點中成藥就解決問題。這種策略,這些年來避免了不少小孩哮喘的厄運。個人經驗,供大家參考。
那對於那些已經多年哮喘的老病號,又該咋的呢?這個問題,我們下次繼續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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