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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二月 感受早春魅力

走進二月感受早春魅力

川 雪

莫道浮雲終蔽日,嚴冬過後綻春蕾。當新年的鐘聲敲過,和煦的東風吹拂大地,春天就來到了。

大自然中,最能傳遞春天到來信息的是小草。春草是春天的使者,春天的象徵。

春草作為春天的使者,在詩人筆下,處處展現著早春的生機和活力。

「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登池上樓》),南北朝詩人謝靈運對春草非常敏感,久病初愈的詩人見到池塘邊的春草,使他感受到春天萬物勃發的生機,於是很自然地寫出了這兩句清新之句。表現了詩人敏銳的感覺,以及憂鬱的心情在春天的節律中發生的振蕩。

唐代詩人韓愈筆下的早春小草,似有若無:「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小雨落下來,像細膩潤滑的奶油一般,給人酥軟、潤滑的感覺。遠遠看,連成片的草地似乎已經滿是蒙蒙綠色,但是走近了去看,卻又好像沒有了!在遠方的淡淡的一抹,在眼前卻消失了。現在真是春天最好的時光了,那種早春幾近透明的綠,是淺淺的,淡淡的,朦朦朧朧的,只可遠觀難於近察的;而這一點嬌嫩撩人的初初萌動的春色,還真勝過了滿城柳蔭的晚春景色呢!

唐代詩人白居易詩中西子湖畔的早春別有情味:「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錢塘湖春行》)早鶯爭暖樹做窩,新燕啄春泥築巢,一切都是那麼新鮮、活潑,富有生機活力。花逐漸開得繁盛了,紛紛擾擾的亂紅之間,人眼開始變得迷離沉醉;花綻放的時候草跟著長,但是草還未深,踏馬游春,萌生的小草剛剛沒了馬蹄。詩人面對這一派蓬勃的早春氣象,不由得由衷地讚歎:「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

楊柳綠陰,是詩人筆下的早春美景。詩人們常通過楊柳這個意象來歌詠美好的春光。

人們經過漫長而又寒冷的冬季之後,對於春天的到來,往往不是先從氣溫的變化,而是先從視覺所見最早泛綠的柳葉感知的。唐代詩人劉商說:「露井夭桃春未到,遲日猶寒柳開早。高枝低枝飛鸝黃,千條萬條覆宮牆。」(《柳條歌送客》)唐代詩人徐夤也有「漠漠金條引線微,年年光翠報春歸」(《柳》)的感受。這些都是將綠柳作為春的象徵,因為「蘭芽吐玉,柳眼挑金」(唐·韓鄂《歲華紀麗》),「何處生春早,春生柳眼中」(唐·元稹《生春》),的確是柳之嫩芽作為使者,最先透露春消息的。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唐代詩人賀知章的《詠柳》可以說是借楊柳來歌詠美好春光的代表之作。像碧玉一樣梳妝成的高高柳樹,千絲萬縷的柳枝都垂下了綠色的絲條。不知道這細細的柳葉是誰裁剪出來的,乍暖還寒的二月春風恰似剪刀。這裡借寫柳條的美好姿態來讚美春天的神奇,無形的不可捉摸的春風被詩人用「似剪刀」形象地描寫出來。春風一吹,就能梳理出千萬條嫩綠的柳條,春風吹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綠色的生機。

有些詩人將楊柳與春合為一體,甚至使其成為通解人意的有知之物。像「春色東來渡灞橋,青門垂柳百千條」(唐·許景先《折柳篇》),對於這從東方如常人一般經由灞橋緩步而來的「春色」,誰個不舉雙手歡迎!「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李商隱《二月二日》),「無賴」為唐人慣用對愛極之人或物的俏罵語。唐代詩人杜牧的「數樹新開翠影齊,倚風情態被春迷」(《柳絕句》),以及白居易的「依依裊裊復青青,勾引春風無限情」(《楊柳枝詞》),便又都將柳寫得如此多情,連春風已為之神魂顛倒了,更何況人!

楊柳既成為春的化身,詩人也就不斷派給它特殊的用場,賦予它不同的意義。比如每年長安的柳樹,都會「媚作千門秀,連為一道春」(唐·歐陽詹《御溝新柳》),而且輝映四鄰,光彩照人。「折向離亭畔,春光滿手生。群花豈無艷,柔質自多情。」(唐·李中《題柳》)它竟以自己的韻致和柔情,勝過了嬌艷的群花,也就難怪「唯有春風最相惜,殷勤更向手中吹」(唐·楊巨源《和練師素秀才楊柳》),要對它格外傾心了。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清·高鼎《村居》)農曆二月,村子前後青草漸漸發芽生長,黃鶯飛來飛去。楊柳披著長長的綠枝條,隨風擺動,好像在輕輕地撫摸著堤岸。在水澤和草木間蒸發的水汽,煙霧般地凝聚著,楊柳似乎為這濃麗的景色所陶醉了。「拂堤楊柳醉春煙」一句,把楊柳當作人來寫,楊柳為煙霧迷濛的景色陶醉,人則為煙柳圖而陶醉,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一股濃濃的春意在這兩句詩中表露無遺。

「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南宋·志南《絕句》)詩人拄杖春遊,欣欣然通過小橋,一路向東。正好有東風迎面吹來。雨,是杏花浸濕過的雨,似乎更純凈;風,是楊柳篩濾過的風,似乎更清爽。楊柳枝隨風蕩漾,給人以春風生自楊柳的印象。「杏花雨」「沾衣欲濕」,「楊柳風」「吹面不寒」,詩人扶杖東行,一路紅杏灼灼,綠柳翩翩,細雨沾衣,似濕而不見濕,和風迎面吹來,並不覺得有一絲兒寒意,這是怎樣詩意的春日遠足!悠然徜徉在這樣的春色里,該是何等的愜意啊!

在早春最艷麗的風景當屬杏花了。杏花盛開時節,細雨蒙蒙,輕風剪剪,楊柳吐青,春風拂面。中國古代文人們悠然徜徉在春色里,徜徉在杏花雨、楊柳風的意境中,他們心旌搖動,將杏花入詩,把自己的審美理想寄寓於杏花。

杏花開在農曆二月,正是春天到來的時候,那嬌艷的紅色彷彿青春和生命的象徵。「春色方盈野,枝枝綻翠英。依稀映村塢,爛漫開山城。好折待賓客,金盤襯紅瓊。」(南北朝·庾信《杏花》)在茫茫無際的原野上,綻開著一枝枝鮮嫩之色的杏花。淡遠的青綠與鮮艷的粉紅,以一種和諧明快的色調,點染出濃郁的春意。粉紅色的杏花,或在遠處的村莊隱約可見,或在近處的山城艷麗奪目,一派「紅杏枝頭春意鬧」的景象。小心采折的杏花,襯托在金黃色的盤子里,就像一塊塊紅色的美玉,敬獻在賓客面前。它象徵著五彩繽紛、欣欣向榮的春天,傳達出沸騰喧鬧、生機盎然的春意,以鮮明的色彩和強烈的色調透露出春天的信息,迸發出人們對春暉的喜愛之情。

杏花的盛開展示著春光的明媚,透露著勃勃生機。「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北宋·宋祁《玉樓春》),早春時最足以顯示春光的當是紅杏,杏花盛開,生氣勃勃,如火如荼。紅杏盛開襯托出春意之濃,著一「鬧」字,似是杏花在有意鬧春,寫盡了那一派盎然的春意、蓬勃的生機。

北宋詩人葉紹翁一次《遊園不值》,卻讓那枝出牆的紅杏流傳千古:「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詩人本想遊園,卻因主人不在而無法進去。在失望之際,突然發現一枝杏花伸出牆外,於是分外驚喜。對青苔都充滿愛心的詩人,從牆外一枝紅杏,感受到牆內萬木春色,領悟到春天和一切生機勃勃的新鮮事物一樣,都是封鎖不住的。這樣,詩人高尚的情趣、美好的追求,就與那枝關不住的紅杏融為一體,呼之欲出了。

「屋上春鳩鳴,村邊杏花白。持斧伐遠揚,荷鋤覘泉脈。」唐代詩人王維的《春中田園作》,將鳥鳴花開、春意盎然的早春田園景象,描繪得栩栩如生。冬天難於見到的斑鳩,隨著春天的來臨,早早飛臨村莊,在屋頂鳴叫;村中的杏花爭先開放,粉白一片,整個村子掩映在白色的杏花中。紛亂的杏花讓詩人頓時興起田園之樂,杏花開在村邊,也開在詩人的心頭。

早春是新奇的,帶給人們心中新鮮的感受;早春是絢麗的,爛漫的春花正依次盛開。讓我們走進春天,感悟詩情,為新一年的美好未來貯滿激情,揚起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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