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飛進白宮，原因到底何在？

李華東 2016年11月16日

在英國意外脫歐後，為何美國大選再次上演黑天鵝事件呢？下月的義大利公投會不會成為今年的第三隻「黑天鵝」？

美國大選終於落下了帷幕，共和黨候選人特朗普成為下一任美國總統。這個結果令很多人大跌眼鏡，資本市場亦發生劇烈震蕩，輿論將其與「英國脫歐」相提並論，稱之為黑天鵝事件，會對世界政治和經濟局勢產生重大影響，出現各種不可測的風險。在「英國脫歐」事件之後，為何美國大選再次上演黑天鵝事件呢？

此前美國民調數據均顯示希拉里的優勢更大，呈現一邊倒的局面，令人感覺希拉里獲勝幾乎沒有什麼懸念。根據投票前的最新民調數據分析，路透社與益普索集團的聯合民調預估希拉里贏得大選的可能性為90%，可現實卻是特朗普一路領先，率先超過270票獲勝線，成功當選第45任美國總統。

在大選結果出來後，很多人指責媒體和民調太失水準，嚴重誤導了公眾對選情的判斷，進而對其加以討伐。其實，民調本身就是一種數字遊戲，由於調查基數、覆蓋人群、抽樣模型等不同，均會影響到調查結果。而且，在以往的美國大選期間，民調也曾出錯過，選舉結果與民調偏離很大。比如2000年小布希對戰戈爾，蓋洛普的民調產生過大幅波動，最終結果也不符；2012年奧巴馬對戰羅姆尼時，民調也出現了失誤。

在眾多民意調查機構中，只有《洛杉磯時報》和南加州大學經濟和社會研究中心一直在最後的幾個月中對特朗普的領先地位保持樂觀。其根據在於，很多支持特朗普的人處於社會底層，基於特朗普在競選時的離經叛道表現，不願意在接受人為調查的時候承認自己支持特朗普，因此，他們考慮到了這個隱性因素。由此可見，在本次大選期間，絕大部分民調都忽視了「沉默的聲音」，導致民調失靈，才出現超出媒體預期的結果。

美國傳統媒體和民調機構在做民意調查時，仍然在延續隨機分層抽樣、電話調查模式，致使其覆蓋群體有限，集中於中老年群體，這些人則傾向於支持希拉里，使得民調結果出現偏差。在互聯網普及之後，年輕人更多聚集在網路上，利用網路社交媒體與朋友互動溝通、了解信息、發表觀點，他們更喜歡特朗普的直率性格、演講方式、政治觀點等，對特朗普的支持度更高，行動力也更強。

傳統媒體對年輕人的影響非常弱，又未能有效掌握年輕人的想法，進而令民調嚴重失真。事實上，無論是美國還是中國，在網路社交媒體上公開支持特朗普的網友都很多，其言辭更激烈、情緒更激動，但都被傳統媒體選擇性忽略了，而Facebook就根據用戶發布的信息分析，推斷特朗普獲勝概率更大。

可見，特朗普獲勝也是互聯網時代的勝利，互聯網已經顛覆了輿論格局，不應該再漠視互聯網對民調的影響力。而特朗普贏得了年輕人的青睞，也就贏得了未來。可以預見將來的美國大選，網路民意將成為社會主流，媒體和候選人都不敢再輕視，網路亦將成為競選的主戰場。

驅逐移民、性別歧視、反「政治正確」、美國中心主義……特朗普在競選中的觀點，與精英價值觀念相悖，被稱為最不靠譜的競選者，不料卻成為最大的「黑馬」，從而打破美國精英政治鐵律，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特朗普的另類表現，乃是代表一部分美國人對全球化的擔憂，採取了退縮、避險的態度，屬於保守主義。

在這一波全球化浪潮中，並非所有美國人都受益，國際化集團、華爾街金融、少數族裔、新興國家獲益最大，而美國白人、藍領、低收入者、低教育水平者、中產階級等群體則受到全球化競爭的擠壓，面臨著收入下降、工作機會被替代等風險，對現任政府表示出強烈的不滿情緒，急需看到社會改變。可見，特朗普的競選口號迎合了社會失落群體，在他執政實施政策後，美國走向將充滿不確定性，進而引發全球格局的變動，需要對此保持警惕。

回顧2016年，世界已經歷了兩次黑天鵝事件，給全球政治、經濟帶來巨大的震蕩，令人為之感概。而且，黑天鵝事件還有可能繼續上演，12月份將迎來義大利修憲公投，或如英國脫歐公投一樣改變歐洲格局。當前義大利國內反對和支持憲政改革的民眾比例相當，憲政公投失敗概率較高，公投結果充滿著不確定性，若公投失敗，將引起義大利脫歐風險。而義大利是歐盟的核心成員國，又是歐元國家，一旦義大利脫歐的話，不僅義大利經濟會遭受打擊，更有可能導致歐元瓦解，令歐洲統一貨幣的實驗走向失敗，並引發全球經濟動蕩。

英國脫歐、美國大選兩次事件均飛起了「黑天鵝」，義大利公投會不會成為第三隻「黑天鵝」，讓我們拭目以待吧。（財富中文網）

作者：李華東

（作者系中國國際商會投融資服務委員會副主席、連鎖村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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