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之十：流年易逝 被藝術撞了腰的後青春期老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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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十二歲這一年來到巴黎，我在三十二歲這一年在巴黎這個舉世聞名的藝術之都打算放棄我的藝術生涯，我在泰奧的幫助下重操舊業，在一所學堂里尋得了一份教職工作。
我在三十二歲這一年突然就什麼都想明白了，我已經三十二歲了，三十多年來， 我為了畫畫，我犧牲了我的健康，犧牲了我的家庭，犧牲了我的幸福，犧牲了我的生活，我早已沒有了健全的體魄，才過而立之年卻滿面皺紋老態龍鍾，我畫了那麼多年的畫，除了一堆拙劣的草稿和無數根耗盡的顏料管，我一無所有，孑然一身，我還能堅持什麼呢，我想生活這輛不管不顧地向前衝刺的列車，肯定是被我開錯了方向，我只能重整旗鼓，盡量嘗試向著正確的方向重新來過。
我在學堂里教一些低年級的小孩子們簡單的數學方程，這並不是個很難的工作，只需要我稍微用點心思備備課，布置一些讓大家都皆大歡喜的家庭作業，我再批改批改，應付一下學生的家長，基本上萬事皆休，空餘時間嘗試著去咖啡館裡喝喝咖啡，去巴黎的各大景點處觀賞一下風景，談不上有多麼愉快歡樂，但是按照正常人的生活軌跡漸漸靠攏，再說簡單一點，所謂正常人的生活軌跡，就是遠離繪畫，遠離藝術，我想大概是這個樣子。
我三十多年來的前半生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幾乎算是任性而為地生活，如今我遵從這種約定成俗的普世價值觀，不再做那種無謂的抗爭和糾纏，就像是需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把時鐘擺回到它原本的節奏上來，儘管我時而會感到空虛寂寥和興味索然，但是我想等我再適應適應就好了，這是最正確的生活方式，幾乎每個人都這麼告訴我。
只有高更除外。
高更每一次來看到我，都不厭其煩地對我說，夥計，你太不正常了，是我把你害了，真不該帶你去見那個日本小老頭。
高更說，你畫畫的時候的確是不像個人樣子，但是你不畫畫的時候更不像個人啦，你看看你自己這幅德行吧，簡直就是個行屍走肉。他一直為那日帶我去見渡邊和里而感到後悔不迭，這個藝術混子試圖勸說我重新拿起畫筆，但是我已經做出選擇了，我會離得繪畫遠遠的，我說高更，你不要再浪費口舌了，我不會再畫了，我害怕看到畫筆，害怕提起畫筆，我害怕從前的那種生活，你再這麼跟我喋喋不休，我會連你都不想見的。
這個渾身充滿激情從來不會被人影響的傢伙第一次被我撲滅了他的熱情，他擺出一副吃了一顆蒼蠅的表情無語凝噎地看著我，然後用恨鐵不成鋼的失望離開我的卧室。
如今他也大概只能在我的卧室裡面見到我，因為我需要在我的卧室裡面備課，批改作業，出試題，我要為我全新的生活，在卧室里花很多的時間來應對工作上的這些瑣碎，我說過這並不是一個多麼難的差事，我之前還有過相關的工作經歷，所以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開始得到一些人的認可，這就對了梵高，他們都會說，你是在做正確的事，我們打心眼裡支持你。我偶爾會獲得的這種誇獎與稱讚，儘管我對此感覺麻木和無動於衷，但至少說明我所選擇的這條道路越來越順暢了。好吧，我仍然在說服自己，麻木和無動於衷是正常的，生活終歸是平淡的。所有人都這麼說。
我跟高更友誼的破裂似乎也是我這種生活選擇所帶來的必然結果，他最後一次來到我的卧室的時候帶來了兩個法國姑娘，兩個衣衫藍縷的姑娘在高更的調戲下發出媚惑的笑聲，高更對我說，夥計，你畫姑娘的手法相當了得，快和我有得一拼了，閑暇多時了手該癢了吧，我今天帶兩個妞來給你當模特，你想要哪個你自己挑，我們一人一個，比比看誰畫得好，畫完了之後還有獎賞夥計，今天這姑娘就是你的了，你想幹嘛就幹嘛，當然，你放心好了，我已經付過錢了。
高更，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還有那麼多工作要完成，沒時間陪你鬧了。
你是個天生的藝術家梵高，你就別自欺欺人了，一個藝術家竟然要天天給一堆爛小鬼批改家庭作業，我簡直要笑死了梵高，難道你自己不感到可笑么，我為你感到羞恥。
隨便你怎麼說好了，我已經放棄了畫畫，無論你怎麼說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很好梵高，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會再勉強你了，我之前一直覺得對你有愧，因為是我把你帶到那個日本老頭跟前去了，他的話讓你受了刺激，但現在我知道了，你就是堆糊不上牆的爛泥，你活該你畫得不像樣子，因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出息。
高更突然像喝醉了酒似的在我的卧室里胡攪蠻纏，他打開我的衣櫃，又打開我的儲物箱，把我從前的那些畫作翻出來，塞到那兩個法國女郎的懷裡，送給你們了，高更自作主張地對兩位姑娘說，它們早已經沒有主人了，今天我來替它們找個主人。
我想上前去阻攔這個瘋子，但高更用他雄壯的身軀擋住了我，他滿面怒紅又戲虐地看著我說，你要是敢跟這兩位美麗的姑娘搶，我就把它們撕了，我發誓我絕對乾的出來，反正你都不畫畫了，還留著這些幹嘛呢，難道留著當作紀念試試提醒自己這失敗的一生么。
我其實也已經氣憤難平，但是跟他干一仗肯定不是明智之舉，拿去吧拿去吧，我索性懶得管這個沒完沒了的混蛋，如他所願，今天想幹什麼都隨他意不再阻攔，何況他也說的對，留著這些昔日的畫作實在也沒有什麼意義。我於是轉過身子坐下來專心批改學生的作業。
高更開始命令兩個姑娘脫下衣服，他要用她們畫裸體肖像，他一邊挑逗著兩個姑娘脫衣服一邊稱讚著她們身體性感妖艷，我知道他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他說梵高，你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難道不想嘗嘗這種美妙的滋味么，你眼前就有活色生香的秀色美餐，一切都為你準備好了，你如果浪費了真是暴殄天物，我不再要求你畫畫了，我只要求你和這兩位性感美麗的姑娘做愛，她們也在張著大腿等著你呢，你為何無動於衷，難道是因為你那小巧玲瓏的陽具羞於在我面前展示么，梵高，你真不是個男人。
如果我有一桿獵槍，我肯定一槍崩了這個該死的狗娘養玩意兒，但是我沒有，我只能繼續忍著，他是個瘋子，所有人都說他是個瘋子，我幹嘛要和一個瘋子較勁呢，但隨後更瘋狂的是，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他把骯髒的雙手伸向姑娘們豐滿的乳房和大腿間，他們開始在我的卧室里肆無忌憚地做愛，瘋狂的淫聲穢語瞬間充斥我的耳際，我雖然不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但仍然覺得面紅耳赤，我學生的作業中有一道試題，三乘以六，他的答案是二十四，是二十四么，我稍稍定心細算了一邊，三乘以六應該是一十八，他媽的，我有點神思恍惚，這麼簡單的習題還需要定神細算，但此時定神是一件極為困難也極為重要的事，如果我認輸了，那麼我這一陣子的選擇和努力就算是前功盡棄了。
我把此時這種煉獄般的考驗當作修行，對他們瘋狂淫亂的行徑充耳不聞閉眼不看，時間極為難熬，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當他們終於完事了，高更愜意地哼叫一聲，他提著邋遢的褲子走到我的跟前，順手拉過一個姑娘坐到自己的懷裡，讓姑娘飽滿的乳房在我眼前跳動，他充滿挑釁性地對著我居高臨下地說，這樣你都能忍夥計，我真是對你五體投地了，但你別想多了，不是佩服，是絕望，是死心啦，看來你真的是放棄藝術了，要我說，你為什麼不放棄生命呢，你幹嘛還要活著干這些沒意義的工作，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你連曾經熱愛的畫筆都不敢提，你這個沒種的懦夫，你已經死了，卻還要混來一份教職的工作勉強苟且偷生，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去教書育人的，你在一邊泛濫著齷蹉的淫亂之心一邊裝模作樣地批改作業，你來聞聞這些作業本，上面充滿了精液的味道，我都替你聞到了，我替你感到羞恥夥計，你有什麼資格去教育那些純潔的小靈魂，你是誤人子弟。我呼地一拳打到他那張毫無防備的老臉上。
我想我絕對氣得臉色刷白，我想一拳打爛他那張胡說八道的臭嘴，我想一拳打出他那骯髒邪惡腦漿，但他像一個生猛的野獸般挨扛，挨了一拳之後沒事人似的立即向我揮拳反擊，我的卧室頓時雞飛狗跳，兩個男人拳腳相向，對著互相髒話連篇，兩個女人驚聲尖叫，趕忙往身上穿衣服作逃離狀，氣力奇大無比的高更已經將我掰倒在地騎跨在我的身上，一邊往我臉上揮拳一邊對兩個女人說，姑娘們別忘了帶走已逝的畫家我那曾經的朋友梵高先生的畫作，拿回家生火燒飯也能派得上點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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