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裸體主義

07-26

談裸體主義

----李奉先著

人首先是動物，是純然的動物。動物好裸體，人也不能免其裸體。人類起初都是穿著母體的天然外衣，後來因為自然和文明，穿衣成了時尚，還成了社會公德的準則。我是個裸體主義的信奉者，我崇尚自然的和諧主義，可中國的許多看官卻不能把握裸體主義的含義及精髓。

裸體主義源於西方，它崇尚藝術的審美價值。可西方的風俗能夠容忍它的盛行，而劉海粟想畫的裸畫便頗遭我們國人的物議，甚至口誅筆伐，罵不絕口。劉氏一度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現在《泰坦尼克號》在中國上映，鏡頭上的女主人公裸體仰卧，中國的觀眾並不以惡。反而因為藝術的感染力及清潔的劇情渲染，流下感動的淚水。連老年人大多也不以為意，也許是時代的節奏加快的緣故。老百姓認為未婚同居已成為常例，裸體若有掩飾也沒有必要少見多怪的了。

可現在許多人仍是把露淫主義和裸體主義混為一團。其實前者的出發點便與後者不同，前者為了純粹的感官刺激，不免低俗下流，而後者是文明的一大進步，它強調的是藝術和精神；前者因為獲得直接的媚俗效果，所以大行其道，而後者因為隱約摩納哥，所以生命永存。我見到中國北方有些農村裡，為喪葬吹響，請藝人演技，可夜裡上演的脫衣舞竟博得觀眾的喝彩。還美曰其名：「讓已亡人在地下高興，單純地為他演出。」可我即便從美學角度出發，是堅決反對當眾裸體的，因為那破壞了人類文明的底線。我知道露淫主義會讓我想起街道旁的舞女，或者是稻田旁的牛羊舉止。我知道銀行家或省委書記或翩翩少年公子，脫下衣服，他們的職業身份從感官是來看已蕩然無存。一般人的人體都像是猴子一樣光屁股，或是奔跑的馬兒，浴池裡的男人體型各異，大多還是那麼上粗下細。只有衣服的裝扮和掩飾，我們才知道街上走過來的是陸軍大校或公司經理，剝下他的衣服，他的身份再難辨認。

如果是兩情相悅，躲在暗廂里分享著兩個人的世界，那是莫大的高雅。所有已婚的男女，他們不免有裸體的時候，那時人性的自然流露。一個人躺在浴盆里，賞析自己的身體藝術，是件很愜意的事。男子的墮落和女子的賣笑，都源於對身上遮羞布的好奇，為了一種刺激或衝動，演繹出來的曠男怨女，也是在是裸體主義遺留下的人文景觀。年輕人總是那麼驚世駭俗，穿戴上女子比男子要前衛得多，男子的夏裝簡單但大方，皮鞋長褲，正兒八經；少年女子卻迷你短裙，長僅齊髖，不免讓人非議。

我主張輕鬆裸體而眠，與床褥的肌膚之親，很是快意。世間的繁文縟節，在裸體的文學開發中已無關輕重。莊子說天地皆是我的衣物和棺槨，來條條去條條，好爽快！我的裸體主義：一個人像嬰兒一樣懷眠在母親的乳汁般的懷裡，多麼幸福。我們無所顧忌我們的裸體主義，夕陽還未殘照，我們浪遏飛舟，看萬紅無數，於此景仰天長嘯，不知我們在天上還是在人間……

寫於2007年12月26日，2008年8月14日整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