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賞析—《衛風·有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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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一詩，後人對其有各種各樣的理解和詮釋。因為無法辨別哪種更為準確，一語點中作者的本意，只好用自己的理解感受，取其中一意，以便分析。「有狐綏綏」一個男子在岸邊慢慢地，從容不迫的行走。作者用了「賦」的手法，直接描繪鋪成。由物及情的過渡，使文風顯得自然流暢。人心隨之流轉，情思無需刻意而自然溢出。那個男子不急不慢的步伐，靜默地淹沒了思緒。衣裳襤褸，也許是件素白而微偏黃的上衣，有些破舊。這也許是一個站在遠處女子的視角，由眼及心，由景至情。她也許只能看到他的側影或背面，削瘦硬朗的身形，頭髮必定也有些散亂。她在此岸，他走在彼岸，淡泊溫涼的水與綠樹之間。這是一段似近似遠的距離，簡單而又深刻的若即若離，就這樣瞬間觸動了女子柔軟的心。「心之憂矣，之子無裳」自然而莫名的憂愁騰空而起。擔心的只是怕他沒有衣裳，沒有最基本的生存需要的滿足。這份彌布著世間情懐的淡淡憂思，只可己見，彼岸之人無法感受。他們或許是互不相識的，然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潮水般溢開的心神，又如明鏡波紋里的一卷漣漪的清明美好。只是蘊不開的是那淡黃蒼涼的濃稠憂傷，靜靜鋪放散於眼前的天地萬物間。每章開頭的「有狐綏綏」，與三句相同的「心之憂矣」。表面看沒有任何變化，細品味之，則實有不同也。情景的重複反映了面前之景在女子心中的延續與印象之深。這幅畫面演繹在眼前，徘徊於腦海，縈繞且揮之不去。心之憂矣，隨著一詠三歎，憂愁暗湧般層層加深。女子的情愫已表現漫延。這份類似於一見鍾情的動人，有著水般的溫柔流轉，純淨輕靈。世間此刻變成了感情的鋪墊，只是它的靜默不可制止的渲染出了少許蒼涼的憂傷。內心的湧動只是孤獨地徘徊於自己身旁，情不染物，萬物不變，包括對岸的男子，依然慢慢地行走，冰涼而明淡的天色與溶於其中的人，面無表情。他怎能感受得到對岸女子獨自孕育出的炙熱濃稠的情感？或許這份不為人知的熱情只能得到常溫的對待正是憂傷與愁思的源泉，沒有理解，複雜的感受遍佈於心。屬於女子獨特的糾結與夾雜一絲痛苦的甜蜜。此時，我想，無論女子的眼中是理智的清明，亦或毫無保留的流露出關懷的渴望與獨自承擔濃情的憂傷，平息不了的是她那暗湧的心潮，此起彼伏的無誒雜陳。《詩經》里讚美、表現愛情的詩歌非常之多。然而《有狐》，短短六十四個經常重複的字，表面看起來甚至有些索味，它所顯現的境界確深深打動了我，情溢於字裡行間，同時也超越了文字層面的表達。那糾結確不失靜默的情感，蒼涼如水墨的美麗畫卷，一一展開於眼。女子與作者都努力在找尋一個感情色澤的平衡點，覺得這也許就是此詩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