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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金庸

今年,金庸大俠創作武俠小說六十周年。

金庸是我們家的「第三者」。丈夫早已跟我擺明立場:「你在我們家地位永遠第一,除了我看金庸武俠小說,那時絕對金庸第一,你排第二。」我見識到科學家迷戀金庸武俠:每日下班及周末,除了吃飯全神貫注撲在小說里,至凌晨一二時仍不肯休息,三催四請才勉強熄燈,平日的規矩節制全變了樣;睡眠不足引發口腔潰瘍,明明苦不堪言,卻像吸鴉片、大麻無法剋制,沉醉於熬夜捧讀,直到武功宣告大成。

我自小生長在家教嚴謹的家庭,父親緊緊掌控子女的教育,課餘閱讀聽命於他的評斷,武俠、言情小說皆屬浪費光陰的不良讀物,不許碰觸。

出社會在報紙副刊當編輯,巧遇金庸武俠在台灣解禁,聯合報、中國時報爭搶在副刊連載。我因工作與金庸有數面之緣,讀他並日日報上連載,雖覺寫得好,並沒真正上心;手中握有全套金庸武俠,沒去翻讀。

等辭職留學、結婚,見一向理智的丈夫遇到金庸武俠竟然完全變樣,遂決心仔細練過金庸15套武學,探看究竟。

那是1990年代初期事,我不論怎麼閱讀金庸武俠,絕不至於廢寢忘食,有趣的倒是越讀速度越趨緩慢;常常驚覺:小說情節可如此鋪陳、文字能這般典雅優美描述、人物塑造那樣奇妙豐富……不再只求證明「不就是武俠嘛」「果然是殺時間的消遣讀物」,不知不覺視為文學經典來吸收菁華了。

1960年代起,不少學者專家已針對金庸武俠是否「文學」進行探討。當時大俠自認,寫作武俠純粹只是娛樂自己、娛樂讀者,評判自己至當時尚無什麼好作品出來,不能歸類嚴肅定義的文學。

後來,金庸開始用心修改武俠小說, 1999年至2006年,第三次將所有作品大幅度重新修改,印刷問世稱「新修版」。金庸費心思修訂新版,我卻仍偏愛老版,愛內容的原創出奇,更愛文字中深藏的「纖細溫柔」,流露出經典藝術創作動人的特質。

去年底,「我與金庸——全球華文散文獎」公開徵文,對這「第三者」我產生不吐不快的衝動。不久前公布結果,近一萬人爭相參與,包括金庸的發小、以他寫博士論文的學者、法文譯者、中醫、盲人等,我排名第六入選優異獎。

第一名是位盲人。作者李堯憶述:自幼患眼疾,每周去醫院等待檢查時,父親為他讀誦《倚天屠龍記》,從此迷上金庸小說,不惜傷眼,以放大鏡一字一字地讀完第一集。後拜金庸之賜——無償捐贈版權印製點字書,終能閱畢金庸武俠全集。他領獎致辭,父親李小石是位登山攝影家,三年前成功攀登世界第四高峰,返程途中力竭辭世。如能選擇,他寧願以徵文第一名換回父親的生命。

非常高興李堯拔得頭籌,他的以盲眼故事的代價換來,很辛酸也令人敬佩。

一時衝動參加徵文,因而在香港遇見各路金迷,成為意想不到的難忘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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