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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你生來孤獨

讀過歐文.斯通的《梵高傳》,知道了那個被解讀成對藝術執著、對夢想渴望的梵高,以及流轉的《星空》、燃燒的《向日葵》、瘋狂的《割耳自畫像》。

  梵高生前無名,飽受磨折。除了少數畫作送給朋友之外,其他全都寄給弟弟提奧。在他逝世100周年時,有600萬人在阿姆斯特丹大排長隊等著看他的畫。  他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初春綻放的杏花,起伏的山巒與麥浪,夏夜天空星辰的流轉……他說:色彩在向他呼喚,向他挑戰,他要把眼裡的世界展示出來……  梵高是精神病患,但是他看到了最純粹的美。我們很正常,卻看不見。正常,意味著有太多妥協嗎?難道一再妥協,就會流失真正純粹的自我?  我們可能在一張《向日葵》前掩面而泣,在一張《自畫像》前驚叫,也可能在一張《星空》前熱淚盈眶。梵高揭發了所有「正常人」的妥協,他明確宣告:沒有某一種瘋狂,看不見美。但是梵高的美太危險,我們只能面對他的畫,不敢面對他真實的生命。  梵高的故事,是一個「失敗者」的故事。他熱情,純粹,狂野,但是瘋狂,偏執,孤獨。  梵高的偉大,在於他對世界的愛悲壯且深沉,在於他所追逐的東西純粹至極,儘管當時的世界完全拋棄了他。藝術里的大愛,體現的是人活在世間的苦難,對苦難產生的悲憫,以及由悲憫升華而成的力量。  至極純粹的代價,必定是至極的苦難和孤獨,為世人所不容。這樣的人,往往被認為是瘋子。  偉人們不知道自己將要成為偉人,他們因為才華而受難,一次次的堅持讓他們在歷史上鑿下名字。很多人堅持夢想,然而這些人心中燃燒著的火焰甚至與夢想無關;他們的堅持凌駕於夢想,凌駕於生命,與他們的靈魂融合在一起;當他們的靈魂受難之時,也是藝術被雕琢之時。  37年後,一切都終止於那日清晨的一聲槍響。  幸好,梵高有畫筆,將他無處釋放的感情宣洩在畫布上,留給我們永恆的美與感動。就像他自己在信里寫道:我除了通過畫作表達自己,別無他法。  想起泰戈爾的一句詩:白天是近在眼前了,那時你的負擔將變成禮物,你所受的苦,將照亮你的路。  是的,儘管你生來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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