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類型:鄉村生活的婚姻標本解讀
07-25
人格類型:鄉村生活的婚姻標本解讀——讀王雪峰中篇小說《村前一條河》黃葉斌
婚姻生活的幸福與否,在很大程度上與家庭主體雙方的價值觀和社會物質基礎有關。在中國傳統文化的理念和例證中,鄉村青年的戀愛婚姻過程與結局,大多數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方式被迫捆綁為形式上的契約履行者。後來,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和改革開放春風的熏染,自由戀愛、婚姻自主成為家庭單元誕生的主要方式,並且為修成正果的家庭幸福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但是,在社會轉型期,我國城鄉的家庭組合已經出現了許多新的變革和新的方式,其中以一妻多夫、一夫多妻、婚外情、小三插足等家庭婚姻的異化形式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並日益受到社會輿論的討伐和傳統道德的譴責。 這裡,筆者是以一篇中篇小說為藍本,以故事主人公命運的走向為依據,以鄉村生活的變遷和影響為基礎,以人格類型的多元化為起點,試圖解讀和破譯人類感情生活的複雜性和不穩定性的原因所在。 小說《村前一條河》,其故事梗概大致是「一妻兩夫」帶來的家庭矛盾衝突和情感糾葛恩怨:在陝北高原的背景下,生活在社會轉型期的農村,已婚婦女迎春與喪失性功能的丈夫王麻子,面對形式上的夫妻關係,他們都在自我欺騙和精神苦悶中煎熬掙扎著。後來,迎春在磨坊里被村裡勞改釋放的杠子強姦而懷孕,並且生下了兒子龍飛。在龍飛成長過程中,一直是杠子從物質和精神上給予他和他的家庭救濟和溫暖。而龍飛一直不承認這個真正的父親。他為了擺脫家庭的恥辱和社會的非議,考上大學工作後,也沒有回到家鄉。直到患絕症的母親去世前對龍飛和盤托出多年的隱情,龍飛才理解和原諒了兩個父親和母親的奇異經歷和特殊情感。 這好像是一個現代傳奇,也是一個家庭個案。但是,我們從中似乎看見一種社會精神生活的別樣圖解和家庭婚姻愛情的獨特啟示。 人的情感取捨與人格的價值評判,絕非是一種非此即彼的單一的絕對不變的認知選擇;而是一種人格複雜化、人性多元化和人相模糊性的集合體,是一種動態的多項的人文精神的鑒定和甄別、篩選和判斷。文本中,迎春與王麻子和杠子三者之間的違背法律的既定困境,孰是孰非,很難給出一個具體明確的答案;杠子與迎春和兒子龍飛之間的事實婚姻關係,究竟應不應該成立,好像也是一種似是而非的兩難選擇;龍飛與王麻子和杠子之間的父子情緣,到底該不該承認,也許是一種良心的折磨。當然,這裡面也有法律上的空白地帶,而在農村的違法事實婚姻卻是一種悖論存在的理由之一。可以肯定,現實的真相往往比道德的標準更具有擴張力和彈性,理論的界定常常是落後於生活的常態的。作者寫出了這個真實而苦澀的疼痛與靈魂的衝撞超越,並在情節的描述和細節的刻畫中,給予了深情的憐憫和同情的傾向。 家庭婚姻關係的維繫,是物質和精神結合的證明。兩者缺一不可,且相互依存相互制約,否則,就是一種空有其表的虛假婚姻。迎春的堅韌和善良,杠子的執著和痴心(儘管他是以一種非理性的暴力贏得女人的芳心),王麻子的無奈和屈從,龍飛的疑惑和仇恨,這些事實都是在一種特殊背景和特定場景下的一種生活本質的演繹和詮釋。你看,迎春為了獲得一個女人的正常的精神撫慰,她和杠子的多次野外苟合,是無奈也是自願,是痛苦也是快意,是接受也是施與,是背叛也是尋覓,因而對她的行為不必過多責難吧;杠子對迎春的追求和愛慕、同情和佔有,並且在迎春生下兒子後,一直以承包磚窯廠不離不棄負擔其一家人的生活開支,這是一種多麼男人氣魄的擔當;王麻子因為身體殘疾和迎春結婚,由開始男權的氣惱羞愧憤怒到以後的原諒容忍和解,這是一種多麼屈辱而偉大的丈夫品格;龍飛從小飽受世人的恥笑和身份的詬病,一直在疑慮、拒絕和排斥的煩惱中度過青少年時期,直到自己結婚成家身為父母才對兩個父親冰釋前嫌接受現實的冷酷無情。這些生活的邏輯與藝術的真實,在文本中得到了較好的融合和有機的統一。壞人的形象,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人性的弱點總是在生活的軌跡中顯現、延伸和改變的。可以說,杠子的人格形象,是對過去人物刻畫法則的反叛和顛覆,是對偽道人性學說的批判和聲討,也是對鄉村普通農民精神本源和人格類型的探索和挖掘。 人的尊嚴應該是平等的,但是,在經濟、文化、觀念、身份、地位等因素的制約和影響下,人們的婚姻質量卻是具有歷史性、地域性和層次性特點的。人格的高尚和卑微,是很少一部分人的專利,而大量的是處於兩者之間的中間地帶的人群。這種模糊性質的辨識和判斷,為我們構建人文精神的大廈、解析人格類型的層次,是有一定的啟示作用的。從目前我國的婚姻狀況來看,由於經濟發展、地域風俗和家庭條件的差別,婚姻家庭的產生,更多的是打上了隨意性、湊合性的烙印,先結婚後戀愛的現象比較普遍。因為尋找配偶的空間日益擴大,網戀、活動相親、偶然機緣、一見鍾情、電視徵婚和他人介紹已經成為促成婚姻的一個新的渠道。因此,人格的構成類型,也就具有了一種多元化的現實可能。試想,一個家庭,如果沒有夫妻之間的情感交流或相互吸引相互欣賞相互包容的觸動點,或者在出現審美疲勞的情況下,沒有一種可以替代的持續的更新手段和新鮮方式,那麼,這樣的婚姻和家庭可以說是一個逐漸走向枯萎、衰敗和死亡的軀殼而已,或者只是男女之間性的需要與付出的契約而已。因此,有時離婚的選擇也許是一種富於人道的舉措。這種動物性和社會性的統一、物質性和精神性的統一的多重屬性的界定與需求,是對封建禮教的反動,是人的主體自覺意識的覺醒,是社會文明進步的標誌之一,是當前婚姻家庭中出現情感出軌的原因之一,也是人格類型多元化的必然趨勢。 小說《村前一條河》以一條河的流淌和滋潤為意象,寫出了中華傳統文化美德在現實生活中的困境與挑戰、弘揚與嬗變。家庭婚姻形式的流變或穩固,往往是考量社會生活是否和諧幸福的基礎和前提之一。愛情是感性的狂歡,婚姻是理性的責任。當婚姻轉化為親情的日常細碎的日子時,我們的情感可能在河流般的平靜沉穩中獲得一種披沙揀金的驚喜和人生意義的升華。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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