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修的障礙,五蓋(1) 總說五蓋(上)
禪修的障礙,五蓋(1)
總說五蓋(上)
《瑜伽師地論》卷第十一
複次於諸靜慮等至障中,略有五蓋;將證彼時,能為障礙。
「複次於諸靜慮等至障中,略有五蓋」,修行人究竟有什麼障礙呢?修行人修行四靜慮、乃至四空定,四禪八定「等至」,略說有五種障礙,就是五蓋。「將證彼時,能為障礙」,將要成就靜慮的時候,「障礙」其實就是煩惱,它就出來障礙,叫人不成就靜慮。
《瑜伽論記》卷第四(之上):「第二安立蓋障中有二,初明蓋相,後明食非食。蓋相有二,初標列,後別釋。」
何等為五?
一、貪慾蓋,二、瞋恚蓋,三、惛沈睡眠蓋,四、掉舉惡作蓋,五、疑蓋。
《雜阿含經》卷第二十六·<七〇六經>「有五法,能為黑闇,能為無目,能為無智,能羸智慧,非明、非等覺,不轉趣涅盤。何等為五?謂貪慾、瞋恚、睡眠、掉悔、疑。如此五法能為黑闇,能為無目,能為無智,非明、非正覺,不轉趣涅盤。」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第四十八:「複次,耽求諸欲是貪慾相;憎恚有情是瞋恚相;身心沉沒是惛沈相;身心躁動是掉舉相;令心昧略是睡眠相;令心變悔是惡作相;令心行相猶豫不決是疑相。」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第四十八:問:何故名蓋,蓋是何義?答:障義、覆義、破義、壞義、墮義、卧義是蓋義。此中障義是蓋義者:謂障聖道,及障聖道加行善根(四善根),故名為蓋。覆義乃至卧義是蓋義者:如契經說:「有五大樹種子雖小,而枝體大覆余小樹,令枝體等破壞墮卧不生花果。云何為五(大樹):一名建折那,二名劫臂怛羅,三名阿濕縛健陀,四名鄔曇跋羅,五名諾瞿陀。如是有情慾界心樹,為此五蓋之所覆故,破壞墮卧不能生長七覺支花、四沙門果。」故覆等義,是蓋義。
《雜阿含經》卷第二十六·<七〇八經>:「有五種大樹,其種至微,而樹生長巨大,而能映障眾雜小樹,蔭翳萎悴,不得生長。何等五?謂揵遮耶樹、迦捭多羅樹、阿濕波他樹、優曇缽羅樹、尼拘留他樹。如是五種心樹,種子至微,而漸漸長大,蔭覆諸節,能令諸節蔭覆墮卧。何等為五?謂貪慾蓋漸漸增長,睡眠、掉悔、疑蓋漸漸增長,以增長故,令善心蔭覆墮卧。」
《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卷第四十八:「複次,貪慾令遠離諸欲法;瞋恚令遠離諸惡法;惛沈睡眠令遠毘缽舍那;掉舉惡作令遠奢摩他。彼由遠此離諸欲惡法,及毘缽舍那奢摩他故,便為疑箭惱壞其心:「為有諸惡不善業果,為非有邪?」因斯造作種種惡業。是故偏立此五為蓋。複次,貪慾、瞋恚破壞戒蘊;惛沈睡眠破壞慧蘊;掉舉惡作破壞定蘊。彼由破壞此三蘊故,便為疑箭惱壞其心:「為有諸惡不善業果,為非有邪?」因斯造作種種惡業,是故偏立此五為蓋。複次,貪慾、瞋恚障礙戒蘊;惛沈睡眠障礙慧蘊;掉舉惡作障礙定蘊。彼由障礙此三蘊故,便為疑箭惱壞其心:「為有諸惡不善業果,為非有邪?」因斯造作種種惡業,是故偏立此五為蓋。」
這是列出來五種障礙。
一、貪慾蓋
貪慾者;謂於妙五欲隨逐凈相、欲見欲聞乃至欲觸,或隨憶念先所領受、尋伺追戀。
「貪慾者;謂於妙五」,這個「妙」是來讚歎五欲是好的,就是特別好的色聲香味觸,有欲的人認為五種欲非常好。「隨逐凈相」,「凈」是美妙的意思,色聲香味觸非常的美妙「隨逐凈相」,心就隨著凈相去了。「欲見欲聞、乃至欲觸」,有美妙的色、有美妙的聲音、乃至有美妙的觸,還沒有見、聞、觸,想要見、聞、觸,有欲的人就是想要把欲拿過來,去享受。這是現在的心情想要見、聞、觸。
「或隨憶念先所領受尋伺追戀」,「或隨憶念」就是過去了,隨著自己回想以前,以前「領受」過的如意的色聲香味觸「尋伺追戀」,心裏面在想過去如何的美好,這就叫作「貪慾蓋」。或者是靜坐的時候,去思惟這些事情,反而不修止觀了,這就是障礙修止觀。
二、瞋恚蓋
瞋恚者;謂或因同梵行等舉其所犯、或因憶念昔所曾經不饒益事瞋恚之相心生恚怒,或欲當作不饒益事、於當所為瞋恚之相,多隨尋伺,心生恚怒。
「瞋恚者;謂或因同梵行等舉其所犯」;人在心平氣和的時候,哪有什麼瞋恚心。瞋恚心怎麼有的呢?「同梵行等」,共同用功修行的人犯錯,現在有同梵行者舉其所犯,某甲也可能是好心腸,就指責某乙「這修行人怎麼可以這樣子!」某甲就不高興了,心裏面的瞋恚心就來了。
「或因憶念昔所曾經不饒益事瞋恚之相」,這一段說「憶念」是過去的時候,昔所曾經經歷過的不饒益的事情,回憶過去誰找我麻煩。「瞋恚之相」那個時候心裡不高興、現在一回想心裡還是不高興,「心生恚怒」。
「或欲當作不饒益事,於當所為瞋恚之相」,這是說未來。本來是在那靜坐的,應該是修止觀的,卻不修止觀,反而想將來若有人指責我,或有人怎麼怎麼的,「於當所為瞋恚之相」,當是憤怒之相。「多隨尋伺心生恚怒」,靜坐的時候心裏面去想這些事情;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煩惱憤怒的事情,這叫做「瞋恚蓋」。
三、惛沈睡眠蓋
惛沈者;謂或因毀壞凈屍羅等隨一善行、不守根門、食不知量、不勤精進減省睡眠、不正知住而有所作、於所修斷不勤加行,隨順生起一切煩惱身心惛昧無堪任性。
《瑜伽論記》卷第四(之上):「惛沈睡眠蓋中,初別釋相,後合立為蓋所由。」
怎麼叫做惛沈呢?「謂或因毀壞凈屍羅等隨一善行」,戒是善法,破了戒,善行就破壞了,所以叫「毀壞凈屍羅等隨一善行」。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造成靜坐的時候惛沈了。
《瑜伽論記》卷第四(之上):「不守根門等,如聲聞地說。」
或者是「不守根門」,眼耳鼻舌身意是個「門」,裡面有一個心,這個心從這個門向外去攀緣消息。常能夠寂靜住,人的精神就會旺盛;眼耳鼻舌身意,老是向外攀緣就會勞神,勞神了就容易打瞌睡。出外做些什麼事,若能作意把這六根守護起來心裏面寂靜住,回來的時候不感覺辛苦。若是把這六個門開放,心裏面向外攀緣,回來就辛苦,靜坐的時候打瞌睡,這是「不守根門」。
「食不知量」,吃東西的時候不知道「量」,這也是一個原因;就是吃太多,吃太多容易惛沈。吃某一種東西容易令人打瞌睡的,若吃這東西就打瞌睡,所以也是「食不知量」。
「不勤精進減省睡眠」,「不勤精進」就是懈怠,「減省睡眠」,不減少睡眠就是願意多睡覺。如果飲食不要吃得過量,而能夠精進的坐禪的時候,睡眠自然會減少。若是放縱自己,愈睡就愈多,愈睡愈多愈打瞌睡,就是這麼回事。說「不動精進減省睡眠」,也容易惛沈。
「不正知住而有所作」,「不正知住」和「不守根門」有連帶關係。「正知住」這心裡不管行住坐卧;是眼睛一看、或者手拿什麼東西、或者這腳一抬起來、腳一落下來,一切時、一切事,心裏面要「正知而住」,都知道現在心在幹什麼,能夠「正知而住」。現在是「不正知住」;在這裡走路,心跑到其它的地方,就是妄想太多不能正知住。「而有所作」,這種情形有所作;作這事情,或作那個事情,心裏面老是散亂,心就容易累,靜坐的時候就會惛沈。
「於所修斷不勤加行」,對於自己所修的四念處也好、要積集善根的事情,不精勤的努力修行,懈怠。
「隨順生起一切煩惱身心惛昧」,因為有這麼多的原因,所以就會生起很多的煩惱,身心惛昧「無堪任性」,這「無堪任」就是沒有能力去修止、去修觀,老是不是掉舉就是惛沈,不是惛沈就是散亂,而現在不說散亂,就說惛沈,它就是容易惛沈。
這上面說出惛沈的原因。另外身體有病也容易惛沈。若是常常靜坐就會知道今天要惛沈,這一支香要惛沈,預先就會知道;因為知道身體有問題了就會惛沈。
《瑜伽師地論》卷第三十:「云何護養定資糧?謂若成就戒律儀者,即於是處為令不退,住不放逸;如佛所誡、如佛所許,圓滿戒蘊學處差別,精進修行,常無懈廢。如是能於已所證得屍羅相應學道無退,亦能證得先所未證屍羅相應殊勝學道。如說成就戒律儀,如是成就根律儀、於食知量、初夜後夜覺寤瑜伽、正知而住,如是乃至成就所有沙門莊嚴,隨所獲得資糧所攝善法差別,皆能防護令不退失。於後勝進善法差別,為速圓滿,為如所說無增無減,平等現行。發生樂欲,增上欣慕,恆常安住,勇猛精進。是名護養「定」資糧。」
睡眠者;謂心極昧略。
《瑜伽論記》卷第四(之上):「心極昧略,如唯識論說。」
這底下解釋「睡眠」。「謂心極昧略」,心「昧」、迷昧。「略」:我們的心在色聲香味觸活動的時候,會知道這是青黃赤白,這是長短方圓,這是誰,那是誰,能會這麼分別;若是睡眠的時候就「略」,就不分別了。心極迷昧,不能分別。「謂心極昧略」這就叫作睡眠。
又順生煩惱,壞斷加行是惛沈性;心極昧略是睡眠性。
是故此二,合說一蓋。
《瑜伽論記》卷第四(之上):「解合立蓋中以二複次釋之。」
前面惛沈、睡眠是個別的解釋,這底下合在一起解釋。
「又順生煩惱壞斷加行」,這個惛沈睡眠互相隨順,隨順什麼呢?能隨順煩惱的生起。「壞斷加行」,能夠破壞加行,能令加行不能相續下去就中斷了,不能修行不能靜坐了;這個「順生煩惱壞斷加行」,這叫做「惛沈」,惛沈它的作用是這樣子。「心極昧略」,對於所緣境不明白了,這叫作「睡眠」。
這兩個性質有一點相似,所以叫作「惛沈睡眠蓋」。
又惛昧無堪任性、名惛沈;惛昧心極略性、名睡眠。
「惛昧無堪任性」,「惛昧」就是惛昧的時候「無堪任性」,不能修止觀了叫作惛沈,或者不能修奢摩他了就叫惛沈。
「惛昧心極略性」叫作「睡眠」,「惛昧無堪任性」叫作「惛沈」。
「惛沈」和「睡眠」是相似的。睡眠是有意的「要休息了!」睡覺,這是睡眠;「惛昧」不是想睡眠,是想要靜坐修止觀的,但是惛昧了,這在動機上有點不同,但是它的作用是相似的。
由此惛沈生諸煩惱隨煩惱時,無餘近緣如睡眠者。諸餘煩惱及隨煩惱或應可生、或應不生,若生惛昧、睡眠必定皆起。
前面是說「相似」,「釋定俱」是說它們兩個一定是在一起的。
「由此惛沈生諸煩惱隨煩惱時」,「生諸煩惱」就是貪瞋痴煩惱。「隨煩惱」就是掉舉、惡作。「無餘近緣如睡眠者」,生諸煩惱、隨煩惱的時候,沒有其它的那麼相近的事情,睡眠和惛沈兩個是太相近了,關係太密切了,要有惛沈的時候就有睡眠了。別的煩惱不一定;別的煩惱、隨煩惱,有的時候生起,有的時候還不生起。「諸餘煩惱及隨煩惱、或應可生」,或者這時候可能會生起,或者還不生。「若生惛昧、睡眠必定皆起」,若是我們惛沈的煩惱來了的時候,這睡眠必定也就來了,它們兩個是分不開的,所以「定俱」。其餘的煩惱、隨煩惱不一定,若生惛昧,睡眠必是決定的。
延伸閱讀:
惛沈、睡眠:惛沈、睡眠合立一蓋
《阿毘達磨俱舍論》卷第三十七:
云何惛沈?乃至廣說。
問:何故作此論?答:為令疑者得決定故;如世尊說:「惛沈、睡眠合立一蓋。」或有生疑離惛沈無睡眠,離睡眠無惛沈,欲令此疑得決定故,顯離惛沈有睡眠,離睡眠有惛沈,故作斯論。
云何惛沈?答:諸身重性,心重性;身不調柔,心不調柔;身[夢-夕+登]瞢,心[夢-夕+登]瞢;身憒悶,心憒悶;心惛重性,是謂惛沈。
此中論主於異名義得善巧故作種種說,文雖差別而體無異,身重性者顯五識相應惛沈,心重性者顯意識相應惛沈,由此余句應知亦爾,心惛重性者顯此皆是心所法性。
云何睡眠?答:諸心睡眠惛微而轉心昧略性,是謂睡眠心。
睡眠者顯此但與意識相應,惛微轉者顯異覺時及無心定,心昧略性者顯此自性是心所法,謂略即簡五識相應,昧簡諸定及分別意。
諸心有惛沈彼心睡眠相應耶?答:應作四句。
此二互有寬狹義故。
1?有心有惛沈非睡眠相應,謂無睡眠心有惛沈性。
即色無色界一切染污心,及欲界覺時諸染污心。
2?有心有睡眠非惛沈相應,謂無染污心有睡眠性。
即欲界善無覆無記睡眠相應意識。
3?有心有惛沈亦睡眠相應,謂染污心有睡眠性。
即欲界染污睡眠相應意識,此中問答如前掉舉惡作中說。
4?有心無惛沈亦非睡眠相應,謂除前相。
此中所名以相聲說,若法已立名已稱說者作前三句,未立名未稱說者作第四句,故言除前相;此復云何,謂識蘊中作此四句,初取有惛沈無睡眠心,第二句取有睡眠無惛沈心,第三句取有惛沈有睡眠心,除此所余無惛沈無睡眠心作第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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