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子」之一，替袁紹寫檄文罵曹操祖宗三代，降曹後竟被重用

文/格瓦拉同志

曹操是一位極度愛才之人，而且超級喜歡招納降人，只要他們確實有才，同樣會委以重任。在這些投降過來的人當中，有一位身份很特殊，曾替袁紹寫檄文大罵曹操祖宗三代，令曹操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然而等到此人歸降後，曹操非但沒有殺他，反而委以重用。這個人，便是「建安七子」之一的陳琳。

陳琳劇照

陳琳生年不可考，最初的仕宦情況也無法確定，他首次登上歷史舞台時，身份便已是大將軍何進的核心幕僚-主簿。何進是殺豬漢出身，素無謀略見識，只因妹妹幸運地成為皇后，他才得以不斷獲得提拔，最終竟成為執掌帝國權柄的大將軍。

何進久知宦官為天下所共疾惡，加以痛恨大宦官蹇碩陰謀想害他，故在漢靈帝駕崩後，便暗中布置誅滅宦官的工作。等到何進將計劃告訴妹妹何太后，不料卻遭到反對。此時，部將袁紹建議何進召集四方猛將及大批豪傑，讓他們率軍入洛，借武力威脅何太后同意誅殺宦官。何進本是個沒主見的人，竟採納了袁紹的建議。

何進劇照

此時陳琳趕忙阻攔，對何進分析利害關係：「諺語說『掩目捕雀』，捕捉麻雀這樣小的動物，尚且不能靠欺騙的手段，更何況以欺詐的手段來處理國事？今天將軍您身為國舅，手握重兵，如果想要誅殺宦官的話，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可您卻舍此不為，卻想藉助諸侯的力量，讓他們進犯京師。這樣做好比倒持太阿寶劍，將劍柄授予他人，不僅不能成功，反而會招來更大的變亂！」

然而對於陳琳苦口婆心地提醒，顢頇愚蠢的何進根本聽不進去，結果還沒等到諸侯進京勤王，自己便被宦官設計誅殺。何進死後，袁紹、袁術兄弟誅殺宦官，洛陽城內一片混亂，涼州大軍閥董卓趁機入洛奪權，並廢殺少帝與何太后，立陳留王劉協為帝。隨著董卓的上台，諸侯紛爭的亂世大幕正式開啟。

袁紹劇照

董卓入洛後，袁紹因不肯屈服於他，於是逃往冀州，隨即被任命為渤海太守。陳琳因與袁紹相善，為避難計，不久後也追隨而至，做了袁紹的幕僚。袁紹賞識陳琳的才學見識，便讓他專典文書，撰寫檄文。

若干年後，袁紹與曹操在官渡決戰，開打前照例要互發檄文進行罵戰，而陳琳那篇膾炙人口，將曹操祖宗三代罵了個遍的著名檄文《為袁紹檄豫州文》（檄文本無名，名稱為後世所加），便在此刻「登場」。

在檄文中，陳琳以筆代舌，將曹操罵得「狗血淋頭」，不僅稱曹操是宦官閹人的後代，平素狡詐姦猾、仗勢欺人，很喜歡製造動亂和災禍（「操贅閹遺丑，本無懿德，剽狡鋒協，好亂樂禍」），還指責他挾持皇帝、專橫不法（「專行脅遷，當御省禁；卑侮王室，敗法亂紀；坐領三台，專制朝政」），並且是一位令人可鄙的盜墓賊（「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曹騰劇照

不僅如此，陳琳在檄文中連帶將曹操的養祖父曹騰、父親曹嵩也罵得「豬狗不如」，稱曹騰是一位興風作浪、驕橫放縱的死太監（「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騰，與左悺、徐璜並作妖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而曹嵩則是一位竊據相位、顛覆皇權的大奸大惡之徒（「父嵩，乞匄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

據說曹操讀到這篇檄文時正在害頭風，卧病在床，而讀完後竟然驚出一身冷汗，翕然而起，頭風頓時痊癒，由此可見陳琳文筆之功力。曹操對陳琳恨之入骨，巴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然而等到他真的抓住陳琳後，卻發現自己完全改變了主意。

曹操劇照

等到袁紹敗亡後，曹操進入鄴城，陳琳窮苦無計，只能厚著臉皮投降曹操。曹操一見到陳琳，便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有膽來見我！當初你為袁本初寫檄文，數落我的過錯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罵我的祖宗三代？」陳琳苦笑著說：「我也是被形勢所逼，沒有辦法啊。正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曹操原本與陳琳有交情，如今又愛惜他的才華，思量一陣後，苦笑一聲，便下令釋放陳琳。

陳琳獲釋後，不僅沒有就從消失，反而開始得到曹操的重用，在幕府中擔任司空軍謀祭酒、管記室，依舊從事編寫軍國文書、檄文工作，很受曹操賞識。由於陳琳的文采斐然，所以每次他的稿件遞到曹操手中時，曹操總會在讚歎之餘竟不能為之增減一字。

畫作《建安七子》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京城許昌一帶爆發大規模的瘟疫，曹植曾在《說疫氣》一文中描述當時的慘況：「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就在這場大瘟疫中，「建安七子」中竟然有四位同年遇難，即徐幹、應瑒、劉楨，以及本文的主角-陳琳（王粲也於同年病死，但並非身患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