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之都維也納

07-25

2017年四月底，我們從匈牙利的布達佩斯搭乘火車來到維也納。抵達時間已經挺晚了，入住酒店後就沒有出門。我們住在城邊，出門過橋便是著名的老城。清晨來到頂樓用早餐。這是我看這座城市的第一眼。早安，維也納！

雖然知道這片老城區在2001年就以「維也納歷史中心」（Historic Centre of Vienna）被列入世界遺產目錄，一瞥之下，我還是被它的美震驚了。從酒店十八層樓的餐廳俯瞰，半個老城盡收眼底。那尖塔高聳入雲的應該是著名的聖斯蒂芬大教堂，右側不遠的綠色大圓頂的則是聖彼得教堂。眼前的建築雖然色彩斑斕，整體上卻很協調的，全城沒有那些拔地而起的現代化高樓的突兀；雖然看不清每棟建築的裝飾，但僅從屋頂來看，還是以哥特式和巴洛克式為主。向天邊眺望，遠處群山連綿，山峰上的積雪還依稀可見。

維也納是歐洲的中心城市之一，雄踞中東歐。過去的一千多年裡，它始終是大國首都，神聖羅馬帝國，奧地利帝國，奧匈帝國。哈布斯堡家族的傳奇大部分是憑藉著維也納而演繹出來的。維也納並不大，與同是日耳曼民族的著名城市柏林和漢堡相比，區域只有它們的一半。與上海相比就更小，大概只有內環以內區域的三分之二，或者浦東新區的三分之一。大部分景點之間步行就能到達。

　　查理教堂在老城區的南端，是一座典型的巴羅克風格建築。因為是三百年前卡爾六世為紀念黑死病死難者而建，也稱為"卡爾教堂"。

查理教堂門前的卡爾廣場，有個巨大的噴水池。終日吸引著遊客和市民在此休閑。

從查理教堂向北，穿過一條馬路便是金色大廳！這棟樓全稱叫做「維也納音樂之友協會大樓」。這座聞名遐邇的建築其實並不十分顯眼，在各種建築爭奇鬥豔的老城區里很容易被忽視。雖然只有150年的歷史，可它長得更像在雅典常見到的希臘神廟。

金色大廳，因這座演出大廳金碧輝煌而得名。空間並不很大，但整體設計十分精緻，一派富麗堂皇。這裡是維也納愛樂樂團常年演出的場地，世界著名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一直在此舉行。

據說那些想被稱為國際著名歌唱家的人們必須得在那裡開上一場個人音樂會，即便你自掏腰包自帶粉絲包場也行。

忙裡偷閒在金色大廳聽了一場斯特勞斯專場音樂會，走出大廳就覺得吐出的氣息也有了春之聲的旋律。

沿金色大廳繼續往北，穿過一條大街，迎面便是維也納國家歌劇院。這是一座世界頂級的大型歌劇院，素有「世界歌劇中心」之稱。這裡的規模、環境和設施都比金色大廳更加氣派和現代。在這裡現場欣賞世界頂級作曲家、指揮家、獨唱演員和舞蹈家的一流演出，真的是一種難得享受。

　　國家歌劇院在風格上與金色大廳很相似，但更加大氣，顯然是繼承了希臘風格的羅馬式建築。劇院從裡到外非常精緻，古色古香，還時常見到一些穿著中世紀服飾的演員進進出出。

　　城堡花園就在國家歌劇院的背後，再往北就是霍夫堡了。這座花園是1819年奧地利皇帝下令在被法國軍隊摧毀的城防工事廢墟上建造起來的；大概有點兒揚眉吐氣，追求長久和平的意思吧。我們知道，從法國大革命開始，奧地利就積極組織和參與對拿破崙的圍剿；在1793-1815年的二十多年裡，那些瞧著法國不順眼的歐洲鄰居們，除了奧地利還有英國和俄國，先後組建過七次所謂反法同盟。前五次都是聯軍大敗而歸，緊挨著法國的奧地利自然首當其衝，首都維也納被攻破，皇帝頭上神聖羅馬帝國的王冠也都被拿掉；而拿破崙反而借著軍功與人氣的風口，扶搖而上，一戰而獲得准將軍銜，再戰而成為法國執政，第三戰時，剛剛摘得法蘭西皇位的拿破崙又贏得了奧斯特里茨戰役的勝利，到達他人生的巔峰。直到1812年拿破崙在莫斯科的冬天走了麥城，第六次反法同盟直搗巴黎黃龍，逼退拿破崙，把路易十八扶上王位。不到一年，拿破崙在1815年從艾爾巴島出逃，建立百日王朝（這些都構成大仲馬《基督山伯爵》前半部分的背景）；於是，好事的鄰居們第七次聯盟進攻法國，最後在滑鐵盧打敗了拿破崙。看了這段背景，我們能夠理解奧地利皇帝弗蘭茨一世建造城堡花園的心情了吧。

城堡花園的莫扎特紀念碑，是維也納的一景。雖然城裡許多地方都有音樂家的雕像，可或許維也納人偏愛天才的莫扎特，這座大理石紀念碑雕刻得特別精緻，不僅音樂家那麼瀟洒浪漫，就是他腳下那些小天使們都顯得那麼可愛。來雕像前徘徊的遊人特別多，而那個醒目的花卉織成的音符也非常和諧。

如果說奧匈帝國曾是歐洲列強之一的話，那麼維也納憑藉它在音樂領域的雄渾偉岸，絢麗多彩，在音樂界音樂史上的高端平台地位，堪稱世界音樂都會，沒有之一！從海頓，莫扎特，到舒伯特，斯特勞斯，無論古典還是浪漫，無論是作家還是流派，都必須要維也納做背書才算數！就像我國如今的娛樂界，不在北京混出名，不足以稱為國內著名演員或者表演藝術家似的。

緊挨著城堡花園的霍夫堡皇宮是哈布斯堡家族在奧地利的最主要宮殿，也是這片老城區里最重要的歷史建築。這座皇宮從十三世紀初創，不斷擴建，經歷了六百多年。它見證了這個神奇家族的數百年興旺。哈布斯堡家族這是歐洲歷史上統治領域最廣，統治時間最長的王室。從十三世紀到十九世紀，它的家族成員不僅出任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奧匈帝國皇帝，還長期擔任奧地利、匈牙利、波西米亞、西班牙、葡萄牙、義大利、比利時、荷蘭、德國甚至墨西哥等國的君主。這是皇宮的外城門，建於兩百年前的弗蘭茨一世時期。

從十四世紀開始，哈布斯堡家族以維也納作為大本營展開全球化經營。他們通過同族通婚，保持血統純正; 通過戰爭或者政治婚姻，不斷擴張勢力範圍。然而，樂極生悲。或許因為長期的近親結婚以及亂倫，這個顯赫的家族到了十八世紀突然衰落，各個分支都先後絕嗣。1740年，神聖羅馬皇帝，該家族的卡爾六世去世，該系竟然沒有任何男子後裔。卡爾的長女，偉大的瑪麗亞·特蕾西婭力推夫婿，拳打腳踢地當上皇帝，才勉強延續了該家族對奧地利及其周邊地區的數十年統治……

　　在維也納的皇家宮殿和大型教堂里，隨處可見哈布斯堡家族的痕迹。當然讓我們最熟悉的還是至今仍作為城市名片的一位家族媳婦——美麗的茜茜公主。

霍夫堡宮擁有19個庭院和2500個房間，是個不小的建築群；不過如今只有小部分空間對外開放，包括茜茜公主博物館、銀器館和珍寶館等。即便如此，就從這些精緻昂貴的展品來看，當年哈布斯堡王朝的奢華也能窺見一斑。

夜晚，霍夫堡宮前的英雄廣場。老式馬車靜靜等待著遊客光臨。

聖斯蒂芬大教堂，是維也納的地標性建築。就像在巴黎市區，抬起頭總能找到埃菲爾鐵塔似的，在這裡轉一圈，很難看不見教堂那有137米高的尖頂。

聖斯蒂芬大教堂與德國的科隆大教堂、梵蒂岡的聖彼得大教堂並稱為歐洲三大教堂；但比那兩座著名的教堂都古老，建於十二世紀，迄今有著八百多年的歷史。與法國的巴黎聖母院同一時期。科隆大教堂始建於十三世紀，竟然到十九世紀才完工；好傢夥六百年磨一劍，可比巴塞羅那的聖家族大教堂拖得長久，理所當然是傑出的精品了。而由拉斐爾、米開朗基羅參與設計監工，傾教宗之財力的聖彼得大教堂則建於文藝復興的十六世紀，超級財富加上絕頂藝術，自然是基督世界裡的巔峰作品。所以，聖斯蒂芬大教堂在氣勢、規模和裝潢上與那兩位比，還是略遜一籌的。

聖斯蒂芬大教堂的建築特色是多樣化而兼收並蓄。十二世紀初建時為羅馬風格；十三世紀哈布斯堡家族入住奧地利後重新擴建，修建了南北兩座高塔，南塔先建，按照哥特式風格，而北塔後建，就融入了文藝復興的味道；到了十八世紀再次擴建時，對外牆又按照巴洛克風格做了調整。所以，今天這座教堂的建築風格，有點兒像滿漢全席那樣，各種滋味都有些；俗稱"混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