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品酒懷古》

07-25

「壺裡乾坤大，杯中日月長」，中國酒文化源遠流長。小小一壺酒，蘊藏著人生沉浮，折射出世事變遷。酒烘托一種氣氛，反映一種心境，營造一種人生情趣。當然，酒也會使人麻醉，使人沉淪，使人忘卻人間喜怒哀樂，使人逃避紅塵喪失鬥志。酒是一種穿腸葯，酒是一把雙刃劍。酒品如人品，酒中蘊含著人生哲理，讓我們一起品酒懷古，思考人生。

天下好酒數杜康，酒量最大數劉伶，飲了杜康酒三盅，醉了劉伶三年整。杜康被尊為酒的始祖，杜康酒也因此名揚天下。自此以後，中國的美酒數不勝數，千百年來，被人吟誦。「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涼州邊塞地區的特產葡萄酒、夜光杯與戰場豪情兩相輝映；「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色香味俱全的蘭陵酒使李白暫時忘卻思鄉之愁；「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杜牧的《清明》使汾酒再次成名；「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展現了一種壓糟取酒的方法；「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形象的描繪了新釀的米酒。

古人的生活離不開酒。送別時要有酒，「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飲不盡的是離愁；戰場上要有酒，「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喝不完的是豪氣；客至少不了酒，「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餘杯」，「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酒逢知己千杯少。李白「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喝的是寂寞；曹操「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喝的是憂傷；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得歡當作樂，斗酒聚比鄰」，喝出了隱士悠然自得的心態；李清照「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晚年生活「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喝得是「怎一個愁字了得」；楊慎的《臨江仙》，「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慷慨悲壯之後，喝出了超脫淡然的襟懷。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是因為古人的酒喝得深沉，喝得高雅，喝出了思想與智慧的精華。「李白斗酒詩百篇」，「自稱臣是酒中仙」，酒因詩而出名，塑造出豪放浪漫的詩仙酒仙；蘇東坡赤壁懷古，「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借古詠懷，感嘆年華虛度，壯志難酬；辛棄疾「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透露出作者抗金復國理想難以實現的苦悶；杜甫「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一生顛簸流離，憂國憂民，酒與家國命運聯繫在一起；偉大領袖「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是一种放眼古今、家國天下的胸懷。

當然，也有反面，商紂王「酒池肉林」，最終葬送江山；張翼德酒後暴戾，致使部下反抗，丟掉性命。古往今來，酒後失言，酒後誤事的例子數不勝數。「舉杯消愁愁更愁」，「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同樣飲酒，有人詩意縱橫，有人慷慨激昂，有人忘乎所以，有人呆傻瘋癲。可見，對錯不在酒，在飲酒之人。

人要喝好酒，不宜好酒；人生少不了酒，不能全部是酒。酒是一種交際工具，一種抒懷手段，一種心靈寄託。「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有人與你把酒言歡，不亦快哉；「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有人陪你飲酒解憂，不亦幸哉。最後，幾句隨筆，與君共勉。

我有一壺酒，誰人與共飲。

曾經豪情志，何故醉紅塵。

人生如輕舟，理想似浮雲。

勿做南柯夢，莫效黃粱人。

作者：漸行漸遠，真實姓名李建勛，1979年出生於山東，目前謀生在北京，理工科博士後，某研究所高級工程師，愛好文學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