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保障,成市民才有希望
製圖:蔡華偉從安慶農村老家進城打工的那一年,黃江保剛滿24歲,還是個毛頭小伙兒。對於這個城市,一切都是陌生的。如今,黃江保41歲了,孩子也已跟著進了城,大女兒在合肥重點中學上了高中,小兒子也讀到了初三。「雖然現在生活苦點,但看到孩子的教育有了著落,我的心踏實了不少」黃江保說,從過去的一無所有,到現在基本生活條件都有改善,農民工的日子越過越好了,「現在就盼著城裡的各項保障能更接地氣,讓我們農民工也能一樣享受,有了保障,融入城市就真正有了希望。」盼:看病更有保障苦點累點倒不怕,可一旦生病,這點工資根本不夠折騰「剛到合肥時,人生地不熟,我算很幸運了,通過老鄉介紹在一家私人傢具廠打工,好多人來合肥打工光找住的地方就折騰個把月。」回憶起進城時的情景,黃江保言語中滿是感慨,「吃住都在廠裡面,可不敢指望有什麼好條件,吃飯就是米飯就青菜,睡覺夫妻倆擠在不到一米寬的小床上。」「我瘦嘛,要不就擠不下了。」老黃不忘調侃。黃江保說,剛到廠里的時候邊學邊干,根本沒有錢賺,住的地方是郊區城中村,又吵又臟,與想像中城裡的生活差得太遠。「後來我和妻子分頭去了陝西和河南做手機生意,想法很簡單,就是多賺點錢。」黃江保告訴記者,「哪想到生意更難做,起早貪黑進貨鋪貨,最後不僅沒賺到錢,帶出來的本錢也賠了不少。」「不能空手回家啊,夫妻倆就硬著頭皮堅持。母親身體不好,有一次在家犯病昏迷了兩天,當時小兒子出生了正交給母親照應,孩子也兩天兩夜沒的吃。」說到剛進城的日子,黃江保搖搖頭,40多歲的漢子眼眶也濕了。夫妻倆想想,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家裡人,在外折騰幾年後,2000年回到了離家近點的合肥打工,再次進入了傢具廠。扛板子、上電鋸、訂柜子,黃江保一米六的個頭扛起大木板呼呼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沿著略顯蠟黃的面龐不停往下掉。「早上6點多就得起床了,每天工作10多個小時。不覺得累,能賺錢就行,現在咱夫妻倆一個月的工資靠近5000元了。」黃江保樂呵道。黃江保說,在城市裡打工,苦點倒不怕,夫妻倆都撐得住,可就怕生病,病了不能幹活,去醫院也看不起。「他身體也不好,有胃潰瘍,還有血管瘤,讓他去看他就是不去,怕花錢,也怕耽誤工作,就在小診所隨便拿點葯。」妻子何愛青剛開口,黃江保打斷道,「都是小毛病,不礙事的,你別太擔心了。」妻子不說話,扭過頭去,偷偷抹了把眼睛。黃江保告訴記者,身體確實有些毛病,但不敢去大醫院看。「現在一進醫院門嘩嘩就是錢,隨便做個檢查都得上百元,這麼點工資,實在不敢去折騰,還有倆孩子在合肥上學呢。」「沒有醫療保險么?」記者問。「戶口在老家,上了新農合,現在安徽政策好了,也可異地就醫報銷,不過要住院才能報,我哪有那時間呢!」黃江保說,跟城裡人相比,報銷額度也有限,自己還得掏不少,想想倆孩子,還是忍了。憂:幹活沒有保險維權我們心裡沒底兒,大多數進城打工老鄉沒有「五險一金」「進城後也換了幾份工作,都是私人小老闆,工資起起伏伏,全看企業效益。」黃江保說,打工這些年還沒遇到老闆不給工資的,拖的情況倒有,企業效益不好的時候,有時候幾個月發不出工資來。「就沒擔心老闆不發工資嗎?」記者問。「擔心啊!怎麼不擔心?有個老鄉跟著老闆幹了一年,說年底一起發獎金,可到了過年,老闆跑了!一年的血汗啊,就這麼沒了。」「這些年最大感受就是心裡沒底兒。我不知道啥維權,就知道不發工資就圍著老闆要,發了才幹活。」老黃笑笑,只會這土辦法,所以有時候不得不換工作。「丟工作不怕,反正工作就是為了賺錢,現在找個差不多收入的工作倒不難,到處都缺人呢。頂多換個地方住,搬家就是了,早習慣了。」老黃說得很爽氣。「養老保險啥的廠里給交了么?」「沒有,廠是私人小老闆,徵得我們同意說是額外給我們發幾百塊錢,就不專門給買了。要說讓我們自己去買,說實話也捨不得,幾百塊錢可以給孩子加好多餐肉呢,再說老闆給的也不夠。」黃江保說。「幹活沒有保險,會有擔心么?萬一出現工傷咋辦?」記者問。老黃沉默了,或許還沒有想這麼多,或許是真的擔心起來。「咱們算好的了,一起進城打工的老鄉,就幾個人廠里給買了『五險一金』,大部分人還沒有,咱們老闆多少還給點補貼。」何愛青說,城裡人有最低生活保障等,但農民工有沒有,自己也不清楚。「別著急,都會有的。咱們還年輕呢,養老的事不著急,年紀大了實在留不下就還回農村。」老黃從沉默中恢復過來,依然笑笑,「現在咱倆每個月掙得肯定超過那啥最低工資標準了。」喜:教育機會一樣兩個孩子能在城裡上學,享受和城裡孩子同等待遇,是最幸福的事兒對於好多進城打工者來說,讓孩子進城上學,是他們最直接的想法和最迫切的願望。記者了解到,根據合肥市包河區最新的進城務工人員子女入學方案,打工者只需提供在區域內的暫住證或居住證,並已居住1年以上,子女便可以進城入學。「剛開始沒錢,戶口在老家,孩子在城裡也上不了學,就讓家裡老人帶。」黃江保說,「後來工資逐漸漲了,於是在2003年的時候,把女兒接到了合肥。」黃江保告訴記者,女兒剛來的時候最愁的就是上學問題,幸好遇到當時合肥市包河區正建設農民工子弟學校,於是就將女兒送到了最近的葛大店小學上學。「後來兒子也進城讀書了,兩個孩子能在城裡上學,那是一家人進城後覺得最幸福的事兒。」妻子說。「現在孩子可以就地入學,享受和城裡孩子一樣的待遇,這解決了我們最擔心的問題,其他再苦再累也不怕了。」黃江保說。黃江保給記者算了一筆賬,現在每月收入4000多元,倆孩子住校,每個月生活費1800元,參加培訓班每月400多元,城中村的房子每個月300多元,這還不包括夫妻倆生活費和孩子買衣服等其他開銷,每個月余不了幾個錢。「壓力這麼大,為啥還要把兩個孩子都接到城裡上學啊?」「鄉下的教育哪能跟城裡比啊?現在咱們算趕上好機會了,合肥政策好,孩子可以享受一樣的教育機會,每年還有1600元的貧困補助。兩個孩子現在上的都是重點學校,就算再辛苦也要供著他們,那是我們全家的希望!」黃江保吸口煙,從低矮的出租屋走出去,合肥下了一天的雨,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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