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高原藝術魅力何在?丨彭德 白羽平 羅寧 王學輝 陸慶龍
黃土高原藝術魅力何在?
在作為中國四大高原之一的黃土高原,地域廣袤,溝壑縱橫,民風質樸,創造了厚重而深沉的黃土文化,吸引了眾多藝術家前往這片土地上尋找創作靈感。黃土高原的藝術魅力究竟體現在哪些方面?面對層層疊疊、溝溝壑壑的黃土地,藝術家又是如何去呈現的?本期特邀幾位藝術家和評論家來一探究竟。
●彭德 西安美術學院教授、 博士生導師
●白羽平北京畫院油畫創作室主任、中國國家畫院研究員
●羅寧 陝西省美術博物館館長、學術委員會主任
●王學輝山西省美術家協會主席、山西畫院院長
●陸慶龍 江蘇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南京大學美術研究院碩士生導師
彭德:相比中國其他地區,西北地區的地貌具有明顯特點。但在古代,不管是北方山水畫派還是南方山水畫派,很少有畫家描繪大西北和黃土高原。比如長安畫家李成和范寬更多地是以太行山和秦嶺的自然風光為創作對象,沒有畫到河西走廊、陝北以及太行山以北的地方。所以,西北地區對於古今畫家而言,相對陌生和新鮮。當然,藝術的美學特徵,更應該由藝術家的作品風格來呈現而不僅僅在自然本身。如果僅就客觀的風景而言,西北地區的地貌,尤其是戈壁、沙漠以及黃土高原因人煙稀少的緣故,景觀比較蒼涼。這種大氣磅礴的自然景觀在陝西以東、山西以南很難看到。
白羽平:我生長於山西右玉縣,從小對這片古樸的土地特別有感情。右玉跟陝北雖都屬於秦晉高原,但在地貌特徵上存在很大區別,陝北因長期雨量充足地勢呈溝壑之勢,其畫面感整體較碎;而右玉地勢比較整體,具有很強的畫面感和節奏感,特別適合油畫創作。這個地區在我看來更像歐洲的一些風景,秋天像列維坦畫筆下色彩濃重的風景畫,冬天像勃魯蓋爾所描繪的鄉村雪景。多年以來,在大部分的創作中,我都在畫家鄉的這片黃土地,雖然我也經常去其他地方寫生,但比不上我對家鄉的熱忱。另外,這座縣城昔日商貿活動頻繁,也經歷過戰爭,歷史遺留痕迹明顯,加之民風淳樸,使這片滄桑的土地充滿了無限魅力,那既是現代工業文明、信息文明與都市商業文化未曾侵染的凈土,又是寄存終極關懷的精神彼岸,雖是理想主義式的,卻不玄虛飄渺,而是踏實得讓人心生感動。這或許是我創作黃土高原,尤其是晉北高原題材的初衷吧。
羅寧:黃土高原的美學內涵首先體現在厚重,不管是丘陵還是平緩地段都異常厚實;其次是雄渾,溝溝壑壑、隨意大氣的感覺以及黃土色調的一致性都使它不同於南方秀氣柔美的氣質;再者,就是黃土高原給人以崇高感,西部題材的作品大多具有悲壯之美,這與中華民族艱苦條件下所展現的精神、情操有關。黃河之水愈往上游水愈清,正如高原的人民一般,少受現代化浮躁的氣息所影響,依然葆有相對天然的狀態。
王學輝:黃土高原文化總讓人了解不夠,越挖掘越迷戀。我們山西呂梁、晉西北地區黃河的東岸便是這種連綿不斷、溝溝壑壑的黃天厚土,敦實、厚重而溫暖,有時候走一天都看不到村莊,梯田一層一層纏繞著層層疊疊的窯洞,這幾百上千年所積澱而成的景緻異常震撼人心。黃土山與時陡時峭的石頭山不一樣,幾乎都是厚重的緩坡;祖祖輩輩生長於黃土高原的老百姓,他們的窯洞及磚瓦房鑲嵌在黃土高原之中,一層層的梯田記錄著他們上百年來勞動的痕迹,在這裡人依賴於自然而生存的特質顯得尤為突出。這裡還保留了與窯洞相結合的古代山西晉商精美的建築群落,或許正是因為黃土高原獨特的審美特徵、生活方式、紅色文化的積澱以及人文歷史的內涵,使其具有不同於其他地區的魅力,所以才吸引了大量畫家來此地尋找創作靈感。
陸慶龍:我從小在南方長大,以前通過電視、電影等方式對陝北的寶塔山、壺口瀑布等留有較深的印象,便開始對黃土高原充滿了嚮往。去年因機緣巧合,有幸前往甘肅隴西進行寫生,第一次感受到西北黃土高原那種獨有的魅力——跟西南地區細膩柔美的景緻尤為不同,這裡給人粗獷、蒼茫、雄渾之感,民風質樸、豪邁而大氣,是比較典型的中華民族農耕文化的代表。由於第一次前往隴西就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當我再次外出寫生時,便毫不猶豫地又一次選擇了這裡。
▲ 崔國強作品
白羽平:晉北高原的地貌叢生而樸拙,複雜而開闊,在油畫創作中存在一定的難度。在中國油畫的發展過程中,我觀察過眾多以油畫來表現黃土高原的作品,發現很少有人能夠把這片充滿「土氣」的地貌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來,我也不贊成將其表現得過於具象、抽象甚至「洋氣」,所以我一直在這種「土」中尋找另一種鮮活的繪畫語言,儘可能將這種複雜的地貌表現成一張具有油畫自身美感的作品。
王學輝:黃土高原地勢廣袤、渾厚,很少有突然的變化,也沒有像江南那種小橋流水的精美景緻,所以在創作的時候,我認為大幅的國畫創作相對更能表現黃土高原的美。我更喜歡從大氣象的構圖出發,將厚重的黃土地與窯洞、磚瓦房與紅棗樹結合在一起,去表現黃河岸氣勢恢弘的高原厚土,希望通過這種創作方式來反映出黃土地與人們的生存關係以及中原地區厚重的歷史感。
陸慶龍:事實上,我之前在江蘇北部地區生活時,那裡就有廣袤土地的蘇北平原,畫慣了陰柔秀美的江南,初次接觸這種大山大河的時候,在畫面的表現上著實具有一定的難度。而到了黃土高原,跟甜美的江南風光相比,這裡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感覺。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南方藝術家跟北方藝術家在畫面的表現上具有不一樣的氣質和審美趣味。在表現黃土高原的粗獷蒼茫、溝壑縱橫時,我認為用筆需要比之前更大氣、更有力量。當然,適當借鑒中國傳統山水畫的一些表現技法也會有利於我們理解畫面。在用色方面,顏色的自由轉換對藝術家而言具有較大難度,這種天地一色的黃土地,刻畫得過於寫實會顯得整個畫面因用色不夠高級而顯得過於「土氣」。所以在黃土地寫生時,如何能畫得寫實且具有當地特點的「土味」但是又不「土氣」,往往是我們油畫家比較棘手的問題。當然,如何將黃土高原文化厚重的歷史底蘊及文人氣息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來,其難度更大。
▲ 石魯《群山幽谷》81x70cm
▲ 白羽平《郭家溝的中午》100x80cm 2015年
彭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我完全同意這樣的觀點,甚至更加肯定。兩河流域曾是最早出現人類文明的地區,而現在埃及文明、印度文明和黃河文明等,無一例外地衰退並被歷史遠遠地甩在後面。20世紀80年代,一部有爭議的片子《河殤》曾講述過黃河文明的死亡,並對當時的中國知識界、文化界產生了巨大影響。在我看來,這種落後來自於全方位的落後:經濟、文化、教育以及藝術觀念、表現風格、手法等各個方面。不過藝術上的落後不一定全是經濟原因直接影響所致。西北地區其實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如果能夠貼切地把握它,仍然能夠在現當代藝術板塊中佔有一席之地。很多人認為西安美院整體的藝術觀念比較落後,但事實上,它在中國美院系統中具備深厚的藝術潛力,一旦找到爆發的出口,同樣會產生出有衝擊力的作品。
白羽平:西北五省在當下的藝術版圖中確實存在這樣的問題,經濟的落後無疑導致了文化、藝術的不發達。但相對落後並非全是壞事,正如南方沿海城市因經濟的迅速發展而將很多木橋改建為水泥橋,泥土牆改建為瓷磚牆,以前在我們看來非常「入畫」的景緻全成了現代化標識的鋼筋鐵骨,相比這些冷冰冰的城市化建築,我想晉北高原和西北五省中那些充滿歷史沖刷痕迹的泥土牆、黃土地的厚重感以及古建築中歷史文化的遺留感,或許更能引起我們對於那個年代的緬懷以及藝術上的創作慾望。
羅寧:西北五省在藝術上相對保守的說法不可一概而論,以西安為例,不管從藝術設施還是展覽理念、活躍程度而言,相比別的省份均屬於比較突出的。但是對於當代藝術、觀念藝術的發展,西安甚至整個西北地區的支持和關注確實不如沿海或北上廣等城市。這種相對保守的情況主要是在唐朝以後,作為十三朝古都的西安留有豐厚的文化遺存,而這厚重的歷史積澱決定了當下陝西面對新藝術文化觀念時相對保守的姿態——更需要花大量的時間去回顧和表現歷史的遺留痕迹。事實上,我並不認為「保守」是一件壞事,特別是中國畫這個領域,正是它的保守才使傳統文化相對完整地保護下來,才沒有被太多潮流性的東西所衝擊、干擾。所以,西北地區的城市對於新藝術理念的緩慢接受也就不言而喻,但接受緩慢並不代表它對當代藝術排斥,如西安當代美術館、OCT當代藝術中心(西安館)、銀川當代美術館等都是近幾年在當代藝術圈中比較活躍和知名的,它們均致力於當代藝術的發展和傳播。所以,不管對於傳統藝術還是當代藝術,我認為西北地區具有很強的藝術生命力,同時它也亟待時間來檢驗。
王學輝:確實存在這樣的現象,但究其原因我認為有以下兩方面:首先是經濟因素。經濟發展較慢影響了文化藝術的發展,使得藝術在表現上和人才聚集上相對薄弱一些;其次,對大眾審美和商品市場的過多追逐。因黃土高原的美學特徵和表現方面的局限性,一些畫家對商品畫的追逐也成為其中不可忽視的原因。所以能夠表現或代表本地域特徵的優秀作品也因此而減少。但隨著畫家們藝術認知的覺醒,真正熱愛這塊土地的藝術家又返回家園,開始了新一輪對黃土地的深情描繪,當然,新觀念和時代性使然,這一代畫家筆下的黃土高原又會帶給我們不一樣的視覺衝擊和審美感受。
陸慶龍:藝術不僅在於創新,還在於傳承,兩者缺一不可。黃土高原作為中原文化深厚底蘊的代表,其歷史的包袱比較沉重,相比沿海城市和一線城市,西北五省在藝術的創新方面或許相對遲緩,但跟發達城市的藝術形式拉開一定距離未必不好。在我看來,深厚的藝術傳統有利於我們進行藝術反思。這5個省份尤其是黃土高原地區深厚的文化底蘊是應當保留下來的,一位能夠很好傳承於傳統文化底蘊的藝術家,同樣可以立足於全國的藝術界。
▲ 尚揚《大風景—秋塬》87×130cm 1995年
彭德:深刻描繪黃土高原的畫家不一定是西安本地的畫家,雖然也有大量的畫家在畫,但往往是外地畫家的創作給人的感覺更強烈。這或許是因為本地畫家側重寫實,外地畫家側重感受和想像。在我的印象中,比較典型的油畫家有兩位:一是尚揚,他早年還在湖北的時候,每年都去陝北畫畫,創作了一系列表現黃土高原題材的油畫作品,微妙而含蓄,影響了很多喜愛油畫、喜愛黃土地的藝術家。尚揚早期的黃土地油畫比較寫實,後來逐漸將蒼涼的黃土高原人格化、意象化——畫得像一位飽經歲月侵蝕的滄桑老人。他的作品用色單純,用調色板上僅有的土黃、土紅、赭石、鈦白、象牙黑等顏料調出單純卻又微妙的黃色調,這種色調曾被稱為「尚揚黃」。再如河南畫家段正渠,他的作品也涉及了西北地區的風光,風格比尚揚的更「男性化」——畫面更厚重、對比更強烈。另外,畫西北地區尤為知名的國畫家便是「長安畫派」的趙望雲和石魯,他們的作品早年多以具象的寫生為主,對西北地區的刻畫非常到位;「新長安畫派」的代表人物羅平安和崔振寬也以西北地區的景觀為創作題材,前者符號化,後者具有表現意味。還有一位是從新疆來到西安的山水畫家李才根,他一直畫西北五省,自創了新的表現技法並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理論,作品很有西部特色。
白羽平:油畫方面,我特別佩服的就是尚揚,他從《黃河船夫》的寫實到陝北風情的刻畫給我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多年來我一直喜歡他的作品甚至學習、模仿的原因,在於他的作品總給人說不清看不透的感覺。再如西安本土的崔國強,他對於秦晉高原獨有的感情通過油畫很誠懇地表現了出來,這份對待繪畫、對待黃土地的誠懇態度和心意,是他作品打動人的關鍵因素。
羅寧:西北這塊土地養育了大批具有鮮明繪畫語言的藝術家,其中山水畫家如陝西的崔振寬,就是以表現北方山水或黃土高原的蒼茫為主,他已然形成了具有個人精神氣息的筆墨符號,作品面貌具有很強的當代性;再如趙振川,其山水畫風於厚重深沉中不失靈動,宏闊幽遠中更有意趣。另外,以黃土題材為創作對象的油畫家有湖南的陳曉光,他在陝北生活了10年,將生活中的原象抽離為藝術上的圖像,以個性的方式來表現當地溝溝壑壑的黃土地貌,從他的作品中可了解到黃土高原不乏當代藝術的特徵;另一位則是陝北本土的藝術家馬建飛,以寫實的方式來表現他執著的藝術探索精神和對油畫研究上的熱情。這些藝術家以各自的藝術語言和精神面貌來訴說他們心中的黃土高原。
▲崔振寬 《商州紀游之三》232.5×119.5cm 2015年
白羽平:我寫生並不是為了還原黃土地的那種生態或自然,更多是一種情懷以及補充自我創作的不足。剛開始以黃土地為創作對象的時候我並沒有形成固定的繪畫語言體系,僅僅想將這種黃天厚土的感覺強烈地表現出來,並且我一直認為繪畫語言的形成不在於刻意尋找,而應該在繪畫經驗中發現並逐步建立起來。在寫生中,面對高原大山的斑駁、溝壑和滄桑,刮刀的使用成為表現這種黃土肌理頗為恰當的方式,將抽象的自然景觀呈現出具有繪畫性的油畫作品。另外,傳統中國畫的「積墨」技法以及點景,對我油畫創作語言的形成也起到了一定的幫助。我認為,寫生帶來的不光是繪畫視角的開拓、自我繪畫符號的形成,更是與我所熟悉的皴擦點染、陰陽頓挫、方圓粗細、輕重緩急,都心思默合。
羅寧:寫生對於藝術家有兩方面意義:其一,精神的感悟,寫生是藝術家在生活中體驗生命本能的力量,通過寫生來表達他們對世界的認識,對人與自然關係的認知,這是藝術家精神狀態於紙上的表達。其二,對藝術的感悟要高於繪畫技法的掌握,能否將現實的景象風光轉變為超乎自然的創作,這取決於藝術家的修養和天賦。所以,寫生不只是停留在描摹自然的狀態,也是藝術家潛意識中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情感再現,同時更是藝術家集修養、生活、情感的高度升華和概括。
▲ 王學輝《古韻依然》35×45cm
彭德:在我看來,地域性因素在未來的藝術語境中會越來越弱。這種具有地域特徵的黃土繪畫應該算是藝壇上的「土特產」。它雖然不是我關注的領域,但一方水土養育一方畫家,生活在這裡的藝術家在創作中往往會在潛意識中加以表現,這如同梵高當年的作品,很多是他對周邊事物、風景的描繪。當然,藝術家和土地聯繫在一起有幾個原因:一是本土藝術家從小被潛移默化,產生了依賴的習慣,描畫本地景觀比較方便順手。外地藝術家對於西北地區的好奇和喜歡,促使他們不遠千里來到這裡尋找藝術創作的靈感。比如張大千就曾經與西北地區緊密聯繫在一起,儘管他不是以黃土高原的地貌風景為創作對象,但他的創作和西北地區整體的人文氛圍有很大聯繫。我作為當代藝術批評家,認為藝術家需要關注的不僅僅是這片黃土地域的特點,更應該關注生活在這裡人們的心理以及他們面臨的社會、就業、環境、發展問題。我希望表現地域特徵的藝術家,在直觀地表現本土特徵之外,還需要將關注點放在人類共同面臨的現實問題上。
羅寧:隨著信息、交通、文化的發達和地域共享等因素,有共同價值喜好的人容易形成相似的審美觀念,並且受地域的約束會越來越少,所以我認為,藝術家作品的面貌特徵整體會越來越趨同,甚至畫派也會隨之慢慢消逝。但即便如此,地域性仍然是影響美術創作的重要因素,不同的人文因素和自然因素造就了不同的地域文化,其藝術創作形式仍然會帶有鮮明的地域特徵。譬如南方藝術家寫生黃土高原,其作品必然帶有南方細膩秀美的氣質。因而,未來藝術家作品整體的面貌特徵或許會越來越趨同,但個性的繪畫面貌仍會繼續存在,並由不同的群體來承載和傳播。
王學輝:雖然信息交通的快捷給藝術家外出遊歷、寫生帶來了諸多方便,但我認為,真正能提供他們創作靈感的地方不會太多,不同地域的藝術家在追求藝術理想的過程中通常會嘗試多種不同的藝術風格,但真正能促進他們更清楚地了解其自身創作風格的定位、藝術表現面貌的,或許仍然是那片生養他的土地。所以,以黃土高原為創作題材的藝術家也不例外,他們對這個地域了解深刻、充滿感情,作畫時輕鬆自然、信手拈來可謂心手雙暢,加上長期的磨練與精心創作,虔誠的藝術家必然會在這塊土地上激發創作的靈感,獲得創作的豐收。
陸慶龍:中國歷史上出現過很多次民族大融合,各民族之間的文化相互交融才形成了中國目前特有的文化。毫無疑問,當下時代的發展、交通的便捷使藝術的形式趨於多元化,審美意識不再過多受地域因素的約束,同時也能夠以更加寬容的姿態來接納外來藝術。但即便如此,生活在不同地域的人群審美體系仍然有著鮮明的差異,地域特徵的本質也不會輕易改變,如南方藝術家鍾愛景緻秀美的小情調,而北方藝術更擅長大氣厚重的北方高原一樣,自然環境、當地社會風俗、歷史文化傳承等方面對藝術家的審美價值有很大的影響,但這些差異不會因為信息的流通而改變。正如老一輩藝術家林風眠、趙無極等均有過出國遊學的經歷,即便在繪畫上也曾受到西方藝術的影響,但其血液里還是東方文化的基因,他們的作品仍然帶有濃厚的東方文化痕迹。所以,我認為不同地域的文化藝術氛圍和修養不僅不會阻礙藝術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還會起到促進的作用。
▲ 陸慶龍《黃土系列三》110×150cm 2015年
(本文刊於《藝術市場》9月號下旬刊)
版面編輯:梁 毅
微信編輯:李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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