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穿30斤重鉛衣做手術 一年被拍40萬張X光
日本核泄漏事件曾經讓不少人「談核色變」,而「福島50死士」的精神則令人震撼。其實,在我們身邊就有一群特別的醫護人員——心臟介入專家。他們每天穿著30多斤重的鉛衣,冒著X光射線輻射,在手術台上連續幾個小時為病人「補心」,與死神賽跑。而這樣的手術,可能會要了他們的性命!昨日,本報記者走近中國最年輕的先心病介入專家——市婦兒醫院心臟病中心副主任泮思林,告訴你一個真實的「鉛衣人」。
風險 1台手術=拍2000張X光
手術室中間、緊貼手術台擺放著一台四五米高的「龐然大物」——高輻射的大型X光造影機,這是介入手術必用的一種設備。在整個手術過程中,它就像醫生的眼睛,能夠將患者的病變部位看得一清二楚。但這也表明了,手術中醫生要全程暴露在X射線的照射範圍內。
不遠處的手術準備室里,35歲的泮思林在同事們的幫助下穿著鉛衣。為避免過多輻射,工作中,他需要穿上特製的防輻射服———重達30多斤的鉛衣。
「現在很多人到醫院做檢查都擔心拍X光片影響身體。和我們這個工作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泮思林說:「我們是一邊『吃著』射線,一邊做手術。」而心臟介入手術一般需要近一個小時,稍複雜的需要兩個多小時,特別複雜的要四五個小時,平均一台手術接受的輻射量相當於拍2000次X光片。
影響尷尬的「聰明絕頂」
雖然穿著鉛衣,但它也不是完全能防輻射。鉛衣裝備主要是保護甲狀腺、腎上腺等部位,而頭部和四肢等部位還是裸露在外。鉛衣只能防掉大約50%的射線,剩餘部分會緩慢進入身體。正因為這樣,有人把介入手術室的醫生比作蠟燭,照亮患者生命的同時,慢慢地耗盡自己的生命。
「說實話,輻射的影響在我們每一位介入手術醫生身上都有。」泮思林尷尬地摸著自己頭頂說:「謝頂是我們這一行的通病,我媳婦說我頭頂的頭髮也越來越少了。朋友們都開玩笑說我是聰明絕頂,這就是因為長期遭受輻射而造成的脫髮。」還有很多介入醫生得了白內障。據了解,每隔兩年,接觸射線的醫護人員都會接受專業體檢,凡是檢查結果異常的,醫院會建議休息或是離開這個崗位。泮思林說:「我的一個師弟就是因為每次做完介入手術都感冒,而選擇退出了。 」
辛苦做完手術癱坐在地
「今天安排了5台手術,不輕鬆。」臨上手術台前,泮思林跟記者說:「我出來的時候,估計得下午了。 」果然從早上8點一直到下午5點,整整9個小時,他一直在手術台上。為了不耽誤時間,甚至連午飯都沒有吃,只喝了幾口牛奶。
走出手術室,在助手的幫助下,他吃力地脫下鉛衣,摘下手術帽,頭髮全都濕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滴汗,鉛衣里的衣服都濕透了。此刻,原本開朗健談的泮思林,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到休息椅上,大口地喘著氣,久久地沒有說話。房間里,靜得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久,他才不好意思地跟記者說:「不是沒看到你,而是太累了,打招呼的力氣都沒了。」他的助手說,有一次,他從早上8點到晚上7點多,做了整整11個小時的手術。做完手術,連一步都沒挪動,直接就癱坐在手術室的地上。常年累月如此手術,他的腰椎、膝關節都有些受損。
欣慰 6年救了千名患兒
當記者和泮思林走出門的時候,一對年輕夫婦快步跑上來。女的還沒說話就哭了。男的說,「泮醫生,要不是你,我孩子就沒命了。」原來,他們是來自平度的新生兒夫婦。早在生產之前,就發現孩子有嚴重的肺動脈狹窄。孩子一出生就病危了。泮思林第一時間為孩子做了手術,挽救了他的生命。
泮思林主要做新生兒介入手術和複雜先心病術後介入,面對的都是一些危重先心病嬰兒。從2008年6月3日開始做第一台手術到現在,6年的時間裡,泮思林已經做了1000多台手術。其中,最小的患者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保持著省內心臟介入手術最小年齡患者的紀錄。如今,他每年的手術量保持在150至200台之間,同事們私底下都叫他「鉛衣硬漢」。
自豪到7個國家做手術
因為手術技藝高超,最近泮思林的地位在業內「坐著火箭直線上升」。他成了目前國內最年輕的先心病介入專家。如今,國內重大的心臟介入交流大會都會邀請他去做學術交流,泮思林和他的「青島手術」在國際先心病介入界內也有了名氣。從2008年開始,泮思林就被邀請到國外做手術。第一次是到塔吉克,後來又到了印度、越南、哈薩克等國家。6年多的時間,他已經在7個國家裡做了百餘台心臟介入手術。
給他留下印象最深的是2010年到吉爾吉斯斯坦做手術。「現在想想都覺得驚人。」泮思林說:「那一年,吉爾吉斯斯坦發生了政變和騷亂。我去的時候,事件剛剛平息。街上到處都是持槍的士兵,還有很多坦克從我們身邊開過。可當時,有個危重的病人等著要做心臟介入手術,真是硬著頭皮上。」
內幕針扎蔥葉苦練絕技
泮思林所做的嬰兒心臟介入手術,需要將介入器材送進嬰兒的心臟血管中。稍有閃失,就會讓患兒死在手術台上。「大人的血管一般和筆那麼粗,而嬰兒的血管和圓珠筆芯那麼細。而且還非常脆弱。」泮思林說,「這個活全憑手感。」
泮思林正是因為絕佳的手感而練就了給嬰兒做心臟介入手術的絕技。為了練就獨門功夫,泮思林還發明了一個「練功秘笈」,即回家拿針在新鮮的大蔥葉上扎。「扎進蔥葉那一瞬間的感覺,和介入器材扎進嬰兒血管的感覺很相似。 」泮思林說,介入手術最難的就是感覺介入器是否進入血管。如果判斷錯誤就很容易傷到血管導致大出血。而通過這一獨特的練習,泮思林能準確判斷是否成功進入血管。泮思林笑著說,「同事們都開玩笑說,讓我給自己這雙手保個高額保險。」(記者 田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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