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與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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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武術與英語作為標題還相提並論，很多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在我心裡卻覺得這兩者共同點太多了。因為這兩門學問是耗費我精力最多的事，甚至比我考大學費的力氣都大，你們要知道我是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年代考上北京一所大學的，是多麼的不容易。可是卻不如這兩者耗費的精力大，怎麼能不讓人詫異呢？平心而論我的英語應該是不錯的，大學時過的英語四級，按說就可以了，正常畢業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當時社會上流行英語熱，認為只有英語好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而且我又對自己要求很高，所以畢業後一直努力學習英語，後來又通過了英語六級，又通過了研究生英語考試，對於一個非英語專業的學生來說，幾乎已經是最好水平了，而且還不斷練習英語口語。結果怎麼樣呢，能夠熟練講的英語還是日常的那幾句迎來送往，還有關於學習的各種話題，離熟練運用還遠著呢。 而武術呢我從小就喜歡，小時候是瞎練，不計入時間了，大學以後跟師傅利用業餘時間練，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經常沒日沒夜的研究，也不得頭緒，我經常感慨考大學也沒有這麼費勁。這兩者多麼相似啊。 我認為這兩者事倍功半的原因都是學習不得法，沒有名師指點。英語學習的方法錯誤我就不多說了，主要談談武術。其實絕大多數人習練傳統武術多年，甚至幾十年而沒有太大收穫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得到真傳，練得不得法，甚至是南轅北轍。用王薌齋的話講是：「習異拳如飲鴆毒，其害不可勝言」但是今天我這麼講肯定是要受到很多人攻擊的。雖然王薌齋也這麼說過，但是我相信很多人不敢說王老的錯誤，但是肯定會批評我的。很顯然我沒有王老的拳學成就。但是我仍然要講一講實話。其實中國人是最不能接受批評的，有時候表面上會裝得很謙虛，但骨子裡卻非常反感。不信明天你到單位里當著大家的面指出某位同事哪件事做的不妥或者他哪方面能力欠缺，他肯定會不高興的，弄不好還會打起架來。但是中國人對於傳統武術練得不好，卻出奇的謙虛，都認為是自己悟性太差或者用功不夠，從來都不去否定老師，既不批評老師不懂也不認為有的老師保守，不肯把真才實學交給學生，都是把原因歸在自己身上，真實咄咄怪事。這是什麼原因呢，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中國人雖然喜歡自以為是，但是又有另一個特點，就是盲從。只要是所謂的權威一發話，那就沒問題了，大多數人都不去考慮是否正確了，也不用去檢驗了，完全服從，也是一種奴性。舉個例子，改革開放以前，計劃經濟其實已經千瘡百孔了，人們連飯都吃不飽，到處餓死人，已經是山窮水盡了，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喊計劃經濟好，誰要是講市場經濟好，那就是十惡不赦了，我想請問這些人有幾個真正分析過兩種經濟體制的優劣的呢，都是隨聲附和罷了。好了權威鄧小平說了「不管黑貓白貓，只要抓著耗子就是好貓。」開始借鑒資本主義的經濟制度搞改革，好了，所有人開始對原來計劃經濟口誅筆伐，說的一無是出，很多人可能昨天還在為計劃經濟歌功頌德呢。這就是中國人沒有獨立的思考能力。 這就不難理解武術的現狀了，掌握話語權的是這些老師們，學生自己也知道自己功夫很差，但是肯定不敢得罪權威，所以只能附和老師門的話。而老師們呢，不論是否有真才實學，或者不論是否真的教學生真本事，都不會說自己的不對，所以把學生練不出功夫的原因統統歸到學生身上，而且把理由說得非常充分，好像現在的人種都退化了。我把目前導致學生練不成傳統武術的原因歸納了以下幾點，並逐一批判。一、認為現在的人生活條件好了，吃不了苦，做不到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所以練不出真功夫。那麼我請問生活條件好了，人就吃不了苦了。那為什麼其他的體育項目成績卻越來越好，比如籃球、足球、長跑、跳高等等，在奧運會上世界紀錄別頻頻刷新，大大的超越了古人。其他的體育項目也是需要人吃苦的呀。而且美國就是個體育強國，但是人家生活水平比中國強多了，人口基數還少，怎麼解釋呢。所以這個理由是講不通的。另外我見過很多練拳的每天站樁超過四個小時，什麼毅力，你能想像嗎，但是功夫其實稀鬆平常，是不下功夫的原因嗎。二、認為現在的人悟性太低，沒有天份。這就更加站不住腳了。因為從前練武術的大多是文盲，沒有受過教育的，有人讀過幾年私塾，就算是有文化的了，可是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高中以上的學歷，大學生都已經很普遍了，怎麼可以悟性反而不如從前了呢。我覺得應該大大超過古人才對。因為現在的學術在各個方面，比如：醫學、教育、機械、交通以及航天技術都大大超越了古人，怎麼能說現在人的悟性反而降低了呢，肯定是錯誤的。有的老師自己功夫很好，可是自己的學生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可是這些學生水平最好的也不過老師的三成功力，把這解釋成學生的能力比老師差，我絕對不認同。這些學生裡面既有比老師學歷高的，也有學歷低的，既有比老師聰明的也有笨的，既有比老師用功的也有懶惰的，卻沒有一個人超過老師，我覺得肯定是老師沒有傳授真東西，不然不可能沒有人能超過老師。我認識一個武師，跟老師學了十數年，水平和老師相差千里，後來還幫著老師教學生，算是武術教練吧。我問他：「你和老師的功夫能比嗎，老師的一些技術動作，你能做到那種效果嗎？」，他說：「完全沒法比，根本做不到那種水平，以後也難說。」那我問是什麼原因呢？他說：像老師這樣的人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只能當做目標，不能人人都做到，否則豈不是人人都是大師了，幾十年才出一個。真是憨厚得可愛，說得我無語了。其實在任何領域裡，只要老師教的學生比較多，就算十個以上吧，總會有徒弟超過師傅的，可就是武術，極少見過徒弟超過師傅的，甚至達到師傅五成以上的就幾乎見不到。當然如果師傅本身就沒有真才實學，那就另當別論了，因為即使他不教，徒弟都可以超過他，這是沒有意義的。三、現在的人娛樂活動比較多，佔用了時間，所以不能全心全意練拳了，浮躁了。但是從前的人生活就無所事事嗎，從前的人生活條件差，每天工作超過八個小時，而且大多是體力勞動，而且幾乎沒有休息日可言，怎麼會有更充分的時間練功呢。相反現在的人如果痴迷武術，會有更多的時間練功才對。而且現在還有一部分人以武術為職業，有專業隊，所以條件比過去好才對，怎麼可能反而不如從前呢？因此這個理由也站不住腳。所以我說，把現在傳統武術水平低下的原因歸於學生是不對的。那無疑問題就出在的老師的身上，每個人都自己留點壓箱底的東西，留著留著真的武術就失傳了。我覺得您留些可以，但是畢竟要傳幾個得意的弟子吧，不能只傳給自己的兒子，萬一您的兒子有什麼不測，不就失傳了嗎？或者萬一您的兒子跟本不喜歡武術呢，就荒廢了。風險實在太大了。至於其他的人即使得不到全部的傳授，也要交至少六成的本事，不然出去連個流氓都打不過，不也丟您的臉嗎？ 當然我說到這裡很多人會說，我的師傅其實很好的，待我像親人一樣，無所不教，這我完全相信，但是為何你還是不能用傳統武術打人，原因很簡單，你的師傅都打不了人，那你肯定也不成了，這就是有些人自己根本不懂真正的武術，卻對別人傾囊相授，也是沒有用處的，至於你們師徒的感情那是另外一回事，你們盡可以繼續好下去，但是不能代表你學到了真正的武術。 我是練習意拳（大成拳）的，我的拳術水平自然是得到過高人的指點，這是由於特定的機緣所致，但也是通過對王薌齋拳譜的研究，經過十餘年的認真體認，並且與拳友交流驗證，現在雖不敢以高手自居，但自信已得拳學正軌。當然意拳（大成拳）裡面確實存在一些真正懂武術的老師。在這裡我要說一句，王薌齋講：見於師齊，師德減半，見過於師，方堪傳授（見《意拳拳譜》），你們只有多培養優秀的武術人才方可告慰王老的在天之靈。 一劍無痕 2012年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