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開了

「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這幾天，定海城區馬路兩旁、居民小區、公園庭院……桂花相繼開放，整個城區都瀰漫在濃郁的桂花香中。

前幾天早晨，起床推開窗戶，一陣幽雅的香氣迎面而來，我用力吸著鼻子，尋香探望，驚訝地發現樓下小區的桂花開了，點點金黃，竟有片刻的意外，轉而歡呼起來「哦！桂花開了！」

出門，迫不及待地下了樓。樓下花壇里有兩棵桂花樹，略顯單薄的樹榦，樸素安靜地佇立著。樹挺高，枝葉十分茂盛，風姿綽約。桂花開之前毫無預兆，我驚詫於那一夜之間所帶來的絢爛。走近細看，那如米粒般大小的花蕾熱熱鬧鬧地綻放並蔓延開來，金燦燦的掛滿了枝頭，真是「葉密千層綠、花開萬點黃」。令人驚訝的是它嬌小的身體里竟能散發出如此濃郁而又綿長的幽香。那香彷彿能把人熏醉了，站在桂花樹下，感覺自己都浸在香海中了，久久不願離去。

上班經過昌國路，一路竟也不時的感到有暗香襲來，不由的向馬路兩旁探尋，原來也有幾株桂花開著，樹並不高大，花朵兒零零星星的、顏色也有些淡，似乎不想引起過往行人的注意，只悄悄地釋放著香氣，淺淺淡淡，若有若無。

單位里的花壇里也有幾株桂花樹，幾天之間，桂樹陸續披上了金黃的盛裝，一簇簇，一團團，擁抱著，怒放著。細細碎碎的小花，宛若一群群喧鬧的頑童，嬉笑著，推搡著，眨著眼睛扮著鬼臉，晃悠著。一縷縷馨香就這樣瀰漫著，空氣里透著脈脈的甜香。

星期六，到舟山小學賞桂。校園的綠化帶里，十幾株桂花樹都開著。小小的花兒，密密匝匝，爭先恐後地綻放成細細碎碎的熱鬧。一朵有一朵的姿勢，或歪著，或斜著，或依著綠葉，或靠著枝條。又似乎每朵和每朵都相似，或淺或深的黃，簡簡單單的形，卻又顯得那樣的不尋常。走近樹下細看，一朵朵四瓣小花組成一小簇，幾小簇又擰成了一大簇，簇簇相擁，團團緊湊。綠葉間，枝頭上，輕輕盈盈，它笑得羞澀喜悅，它美得恬靜淡雅。

我喜歡這樣的花兒，因為她平凡得那麼的真實，美麗得那麼的謙遜。她躲在繁茂的綠葉叢中，壓根兒就沒想過和百花爭艷。只是悄悄地來，盡情綻放，幽香四溢，當香氣散盡後再默默凋落。人只有走近了，才能看清她神秘面紗後嬌嫩的面龐，以及她鵝黃衣衫盡顯的皇者風範。她不為人所矚目，可一旦和她結識，你便對她留下無法忘卻的念想。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美麗，傾國傾城卻淡泊如絲。

行走在綠葉黃花間，那淡淡幽香，無處不在。輕輕入鼻，遊走肺腑，頓覺心怡神曠，不由讓人想起那些吟誦桂花的古詩詞。楊萬里在《凝露堂木犀》里曾有過這樣的疑問：「雪花四齣剪鵝黃，金屑千麩糝露囊。看去看來能幾大，如何著得許多香。」辛棄疾在清平樂《憶吳江賞木犀》中給出了一個很詩意的答案：「大都一點宮黃，人間直憑芬芳。怕是秋天風露，染教世界都香。」

不管怎樣，能夠在日漸肅殺的秋天裡欣賞到「葉密千層綠，花開萬點黃」的景色和嗅到「自是花中第一流」的廣寒之香，是大自然給予人類的饋贈！金風玉露，人間幾何，丹桂飄香的時節不去享受這滿園秋色，豈不辜負了大自然的美意了？

2012年10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