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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皇權與豪強弈局

中世紀義大利政治與歷史學家馬基雅維利,在其大作《君王論》中寫道:「君王必須是一頭能認識陷阱的狐狸,同時又必須是一頭能使豺狼驚駭的獅子。」無奈現實與理想總是相去太遠歷史上的大多數時候,坐於御座之上的那個傢伙非但不是獅子,還常常遭到豺狼們的驚駭與戲弄,於是他只剩下狐狸伎倆可供施展。

  在這個弱勢的帝國公司董事長面前,是一群強勢且隨時可能反噬的核心高管如何在妥協與制約之間找到平衡點,遂成為他破局的關鍵。

  然而生活在西漢、新莽亂局中的政治玩家們,卻是身處歷史迷霧中的一群可憐蟲:在他們的課本里,可沒有相似的歷史經驗可資借鑒,遂只好用試錯法瞎蒙。持大義理想的書獃子、打私利算盤的舊貴族、隨波逐流的放牛娃等諸色人等,先後登場試弈這個「珍瓏」棋局可他們或嗔或迂,或貪或愚,要麼絲毫不懂得妥協,要麼毫無原則地妥協,最終遂都為豺狼所反噬。

  直到一隻狡猾而冷酷,不乏強硬卻又懂得妥協的狐狸登場,亂世方暫告一段落。他,就是漢光武帝劉秀。在新莽亂局中,劉秀以狐狸般的權術手腕,以及必要時的隱忍妥協,獲取大多數肉食動物的認可,最終建立了與豪強「共天下」的東漢王朝。

  背景:從抑制豪強到與共天下

  人們總是從離自己最近的歷史中汲取最深的教訓,卻又每每因矯枉過正而再入歧途,東漢王朝便是此中典型。儘管同稱漢朝,但較之老祖宗西漢,劉秀的東漢念的卻是另一本政治經。

  此無他,兩漢所依託的政治基礎不同耳。

  西漢帝國憑藉下層社會的支持起家,故自初創起便積極維護草根,抑制豪強。從高祖到宣帝間持續一百餘年,七次強遷山東豪強入關中的龐大社會工程,即是為了打擊和削弱豪強兼并之家,不令出現富可「敵」國之豪族,也兼收社會財富再分配的效果。

  此種「強幹弱枝」舉措,至漢武帝時達到最高潮:皇帝將鑄幣、冶鐵、煮鹽三大暴利產業全部收歸國營,把豪強們從最易暴富的產業鏈中一舉逐出。自戰國中葉以來,勢商巨賈每每憑藉金融力量干涉國家政治的心腹之患,遂一度中絕。

  然而自宣帝以降,皇權漸漸旁落於外戚之手,中央的調控平衡能力不斷衰減。豪強勢力迅速滋長,打破了豪強與草根這兩大社會階層之間的生態平衡,進而與西漢「抑制豪強」的政治傳統發生了激烈的衝突。而王莽改制的最終失敗,則徹底證明了自上而下的社會調和方案壓根就行不通豪強固然不肯割肉,而草根也斷不會支持政府未能兌現的承諾。

  這一失敗給後世留下了深重的陰影,並直接導致東漢在政治思路上的矯枉過正:既然矛盾無可調和,中庸帝王已不可為,那就索性一邊倒吧!

  倒向誰呢?政治家是最冷酷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者,也是最勢利的投資商,血淋淋的修羅場,就是他們最好的投機試驗田。

  上位:變革時代的投機運作

  從公元23年王莽死,到公元37年東漢徹底統一中國,這14年混戰的實質,前期是豪強與草根之爭(如更始與赤眉之爭、劉秀與銅馬之爭),後期則漸演變為各豪強聯盟之爭(如劉秀的南陽-河北聯盟與四川的公孫述集團、隴西的隗囂集團之爭)。

  這就是劉秀崛起的歷史舞台。

  公元23年冬,南陽破落皇族出身的劉秀受更始帝劉玄之命,單槍匹馬北上經營河北亂局。斯時劉秀集團家底微薄苦不堪言,逃難途中於滹沱河邊遇大風雨,竟淪落到馮異抱薪,鄧禹蓺火(二人系「雲台二十八將」中領銜的大人物),劉秀對灶燎衣,憑一點麥飯勉強充饑的潦倒地步。虧得信都、和戎兩郡肯接納他(信都太守任光也系南陽人),這才勉強在河北站住腳。

  站住腳的劉秀,才得機會打出手中的有利牌面,說服一眾河北豪強參股:他以更始政權全權代表的正統身份,爭得上谷郡耿況、耿弇父子的支持,以南陽同鄉身份獲取漁陽太守彭寵的支持,從而收得號稱「天下精兵」的上谷、漁陽兩郡突騎的支持;又憑藉宗室身份,刻意交接擁眾十餘萬的河北實力派人物真定王劉楊,娶劉楊之外甥女郭聖通為正妻。

  在河北實力派豪強的一致擁戴下,劉秀集團勢力迅速膨脹,先後擊敗邯鄲的割據者王郎(另一豪強集團),及以銅馬為代表的十餘支草根勢力,於公元25年開國稱帝,建立東漢。爾後,他又抓住赤眉軍與更始、隗囂兩豪強集團死掐,懸師千里西征關中、隴西,士疲糧乏的有利戰機,於公元27年在崤底、宜陽戰役中徹底殲滅赤眉軍,俘赤眉領袖樊崇及其擁立的放牛娃皇帝劉盆子。

  此後,劉秀繼續憑藉南陽-河北豪強聯盟的雄厚武力,東征西討其他割據勢力。十餘年間先後消滅淮陽劉永、青州張步、隴西隗囂、四川公孫述等豪強集團,並和平收編河西竇融、交趾鄧讓等入伙,最終於公元37年徹底完成對整個中國本部的整合併購。

  平衡:各持股山頭的勢力調整

  在積極展開外部併購的同時,劉秀對內部各持股山頭勢力,也開始了平衡調整的大布局他當然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核心團隊,但卧榻之側,卻也絕容不下一個過分能幹以至於「獨大」的山頭。

  因此,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保持奇數個彼此平行獨立、且實力相近的山頭山頭太多則整個團隊將成為散沙,而偶數個山頭又容易出現極端對立,所以「三」是個絕佳的博弈平衡數,而劉秀自己則充當他們中間的矛盾調和者和利益分配者。

  劉秀所採取的調整策略是:做強南陽山頭,扶植潁川山頭,削弱清洗河北山頭。

  為防止持大宗原始股且軍事實力強悍的河北山頭尾大不掉,劉秀首先拿其開刀。他先後誘殺真定王劉楊,逼反漁陽太守彭寵(後被其家奴所殺),架空上谷太守耿況,從而將河北山頭最大、同時也是最具獨立性和危險性的三家勢力逐次剪滅。

  而在對南陽這一嫡系山頭的扶植上,劉秀更是盡顯手腕。

  由於南陽山頭在創業期太不爭氣,勛勞遠遠遜於河北山頭(論集體,有開創基業、破邯鄲王郎及各草根勢力之大功;論個人,則有耿純收上谷、漁陽突騎並創議從龍,寇恂經略河內等極為關鍵的貢獻),即便較之潁川山頭(馮異滅赤眉,祭遵肅軍紀),也還頗有差距。所以劉秀要做大南陽山頭,就只能無視公平原則,強行硬來了。

  建武二年大封侯,南陽山頭的梁侯鄧禹、廣平侯吳漢皆被封食四縣,當即就有人委婉提出:「古者封諸侯不過百里,強幹弱枝,所以為治也。今封四縣,不合法制。」這名義上是拿體制說話,實質上卻是其他山頭對皇帝利益分配不公、公然偏袒嫡系的行為表示抗議。

  劉秀當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的回答同樣委婉:「古之亡國皆以無道,未嘗聞功臣地多而滅亡者。」為了制衡河北、潁川兩大山頭,皇帝不得不無視檯面規則,哪怕引發輿論危機,也得硬著頭皮徇私培植嫡系山頭。

  眼看皇帝陷於困境,立刻就有懂事的臣僚出列分憂。劉秀的大舅子陰識(也屬南陽山頭),論理他此次本該晉級,但為讓河北、潁川山頭心理上有所平衡,陰識便以皇親受賞「不可以示天下」為由,主動要求不予增封,劉秀也即批准大家看,朕何嘗偏袒南陽山頭了?連朕的大舅子都沒漲工資么!而潁川山頭的丁琳同樣也很懂政治,主動提出自己「能薄功微」,要求從縣侯降為鄉侯此舉自然也博得龍顏大悅,立即成為皇帝宣傳建樹的樣板。

  在劉秀的刻意平衡下,儘管東漢政權豪強大聯盟的總體性質未變,但集團內部的股權分持情況,卻逐漸從河北山頭獨大控股,轉而變為南陽為首,河北次之,潁川居末的三強分立制約的格局。

  三大山頭的持股情況,可從劉秀之子漢明帝劉庄確定的開國集團高管名單,即「雲台二十八將」的籍貫構成中窺見一斑:

  南陽山頭共計11人(鄧禹、賈復、馬成、陳俊、吳漢、岑彭、朱佑、馬武、杜茂、任光、劉隆),持股39.3%;潁川山頭共計7人(馮異、祭遵、傅俊、王霸、臧宮、銚期、堅鐔),持股25%;河北山頭6人(寇恂、耿純、邳彤、王梁、蓋延、劉植),另有屬於河北山頭而非河北籍者4人(耿弇、李忠、萬修、景丹),共持股35.7%.

  至此,一個三大山頭互相牽制的東漢集團董事會格局已躍然紙上。除此三家,雲台便無第四個山頭。尤其妙的是哪個山頭也不控股也只有這樣,才能騰出讓皇帝和稀泥的權力空間。

  劉秀借南陽山頭強壓潁川、河北的遺意,在「二十八將」的排序中也可一見端倪:

  鄧禹攻戰征伐不如馮異,創業肇基不及耿純,根據地建設不如寇恂,卻泰然居於「首將」位置。此亦無他,只因從政治上講,身為嫡系的南陽山頭必須居首,無奈本山頭內又實在乏人(吳漢雖戰功卓著,但溝通能力太差,且此公還是從河北山頭「帶藝投師」來的;賈復勇則勇矣,除陷陣力戰外卻全不懂政治。其餘諸子自鄶以下,更無足論),遂只好由鄧禹領銜罷了。

  所以「二十八將」的排名,實實在在只是個政治排序。這套構建在權術手腕之上的「政治」遊戲,雖然看起來非常不體面,但卻實實在在地把新莽以來的混戰局面徹底畫上了句號。

  一個胸懷天下大義的書獃子,以完美主義的理想實驗,把帝國變成了修羅場;然後,一個胸懷小算盤的破落戶,卻以詭譎的權術手腕,手援天下出水深火熱之中。歷史的悲喜劇,在同一個舞台上上演。

  通過一番兼并收購和調整制衡,劉秀與豪強之間總算實現了「共天下」。然而皇族與豪強間,並不只有妥協和諧的一面,還有制約和反制約的一面,直至走入反覆死掐的循環局,東漢初年的政治平衡被徹底打破。

與豪強「共天下」的東漢,儘管偏袒豪強,但皇帝與豪強之間並不只有依賴妥協的一面,還存在著制約與反制約的一面,直至走入反覆死掐的循環局,東漢初年的政治平衡被徹底打破,王朝公司也走到盡頭。

  創業元老的「任改非」

  如何安置創業勛臣,歷來是開國帝王的一大難題,被豪強擁戴上位的劉秀,自也不能例外。為將勛臣們從權力核心層中剝離出來,消除帝位之側豺狼環伺的危險,劉秀首先在朝廷的政治架構上設置絆子,構建了「三公」與尚書台兩套班子「三公」即太尉、司徒、司空,他們在朝中品位雖尊,卻無實際權力。國家具體政務,實由尚書台的六名低品秩的尚書負責處理。

  「尚書」在西漢本是皇帝的私人屬官,與尚衣、尚食、尚冠、尚席、尚浴並列為「六尚」。由於此公是主管皇家知識庫的,所以近水樓台先得月,有更多的機會讀書學習,執政水平和文字功底自然就比其他五位「尚」字型大小要高得多,後來便逐漸演變為了皇帝的私人秘書。光武帝設立尚書台,以六尚書主政,其立意就是要用這幫幹部架空「三公」,通過他們之手實現自己間接掌控帝國實權的目的。

  於是東漢初年的政壇上,有趣的一幕便出現了:把握著帝國舵盤的,是口銜天憲的皇帝心腹,然而一旦出現政務上的失誤,甚至日食、月食、地震、洪水、寇賊等災異,出頭頂缸遭到切責的卻是「三公」們。貌似尊崇的「三公」,遂成了天譴的冤大頭,民怨的泄壓閥,皇帝的擋箭牌。光武一朝,居「三公」而遭誅廢者,不在少數。

  「三公」無權且風險極大、尚書有權但品秩極低的政治架構,就為劉秀勸退勛臣提供了借口「帝方以吏事責三公,故功臣並不用」。勛臣們既不甘心做冤大頭「三公」,又不可能屈尊從頭干低品秩的尚書,遂只好「上大將軍、將軍印綬,皆以列侯就第,加位特進,奉朝請」,以「任改非(實職幹部改任非實職幹部,待遇不變)」的形式被擠出了執政舞台。

  通過對遊戲規則的精心設計,東漢初年的皇權得以鞏固,狐狸的權變伎倆又一次得逞。

  然而形勢的發展總是超出預期,光武帝苦心設置的權力架構,同樣也沒有長時間地起到制約作用。因為他防外而不防內,皇權最可怕的寄生者,其實早已被他引入宮闈之中這就是勛臣豪強出身的外戚。

  外戚與皇權反覆死掐的循環局

  和西漢的制度政治不同,東漢從開國伊始,其皇權的鞏固與否,完全取決於帝王個人的威望及手腕。

  光武帝當然了解這幫跟自己合股辦帝國公司的豪強攬權自利之本性,所以在政治博弈中從來不給任何一個山頭獨大的機會。在他執政前期,因必須靠嫡系鎮服河北、潁川,故刻意扶植南陽山頭。一旦南陽山頭過強,為防反噬,他又即刻引入以馬援、竇融為代表的河西勢力平衡之。

  光武晚年的政治布局及相應的姻親締結,即造成了此後明、章兩帝之皇后均出自河西的結果二代明帝劉庄之後為馬援女,三代章帝劉炟之後為竇融曾孫女。在他「高瞻遠矚」的大布局下,明、章兩代河西勢力逐漸走強,圓滿地完成了牽制南陽山頭的戰略目標。

  然而即便是光武帝這樣的權變高手,也無法再預判和操控三代之後的權力博弈了。

  到第四代和帝時,借外戚馬甲掩護的河西勢力已發展到最高峰這股原為制約他人而引入的勢力,現在自己反需要制約了以竇憲為代表的竇氏家族把持朝政,他恢復了西漢外戚以大將軍執政的政治架構,在「三公」與尚書台之外自置官屬,另設一套班子處理朝政。這套「體制外」橫空出世的班子獨霸行政渠道,將「三公」與尚書台同時架空,也即意味著把皇帝架空了。

  皇權當然不能容忍這樣的挑戰。公元92年,和帝與宦官鄭眾同謀,廢殺竇憲,河西勢力遭到沉重打擊就連本山頭的筆杆子、《漢書》作者班固也未能逃脫池魚之殃。

  儘管皇帝消滅了竇氏,削弱了河西山頭,但除了正統輿論的支持外,他其實依然孱弱。因此,他還必須尋找新的盟友斯時科舉制度尚未出現,知識分子缺乏公平穩定的出仕渠道,還遠不是具有獨立性的政治集團;而草根出身的公公輩雖然忠勇,卻又缺乏政治常識,個人素質上更是參差不齊,就整體而言屬於造反可靠、治國乏力的主兒……舅爺、公公、書獃子,究竟誰才是貨真價實的朝廷心腹?這恐怕是東漢皇帝心中長久的糾結。

  在時代的局限和歷史的慣性下,最終皇帝仍選擇了與豪強結盟的舊辦法而最可靠的豪強么,當然還得數自家的舅爺們。於是,南陽山頭出身的鄧氏家族又重新以外戚身份上位。

  東漢歷史就此進入死循環:

  公元88年,和帝繼位,竇太后臨朝,竇憲輔政(河西山頭);公元92年,和帝與宦官鄭眾密謀,殺竇憲;公元107年安帝繼位,鄧太后臨朝,鄧騭輔政(南陽山頭);公元121年,安帝聯合宦官逐殺鄧氏家族;公元122年,北鄉侯繼位,閻太后臨朝,閻顯輔政(尚書台出身,等於沒山頭);數月後北鄉侯病死,宦官孫程等十九人即輕鬆擊殺閻顯,擁立順帝;公元146年桓帝繼位,梁太后臨朝,梁冀輔政(河西山頭);公元159年,桓帝聯合宦官殺梁冀;公元167年,靈帝繼位,竇太后臨朝,竇武輔政(河西山頭),被宦官所殺;公元189年,靈帝死,皇子劉辯繼位,何太后臨朝,何進輔政(無山頭),為宦官所殺……

  隨著開國親貴勢力的逐漸衰弱,到東漢後期,勛臣豪強出身的外戚已逐漸被新生的宦官勢力、文化豪強(如袁紹家族)、商業豪強(如曹操家族)擠到一旁,連自己的生死都把握不了,就更遑論衛護皇權了。

  於是三國前傳中最著名的橋段就此出現:宦官殺外戚,新興的文化豪強、商業豪強再盡殺宦官,舊皇權的兩大支柱一日之間盡數潰滅。然後武力豪強董卓再乘虛而入……

  歷經百餘年的博弈鬥爭後,一幫不按牌理出牌的新豪強大著膽子將皇權徹底踐踏於腳下,從而打破了與宦官反覆死掐的循環局。作為歷史過渡期的東漢王朝,也終於走到盡頭。

  不管在豪強羽翼下的東漢皇帝做得有多窩囊,但這個王朝確實選對了值得與之「共天下」的盟友作為那個時代最強有力的一支政治勢力,豪強集團確實屢次扮演了東漢王朝救命稻草的角色。這個盟友是如此的強悍,以至除了它自己以外,竟無人能將其羽翼的東漢王朝扔進歷史垃圾堆。

  然而,政治經驗的積累,信息技術的進步,周邊蠻族的侵入,豪強自身利益的衝突這一切,讓帝國公司的政治格局變得多樣化,一個階層或集團獨大的時代正逐漸成為歷史。

  可是沉浸在勝利凱歌中的豪強們,卻還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即便他們認識到,宿命仍無可更改。他們所熟知的這箇舊世界,即將進入長達數百年的調整期,一個「國家幹部」靠領導集體「民主評議」上位的時代即將到來。滿身上古遺風的恐龍們,將在最後的輝煌中隨風飄逝,而帝國卻會在涅槃的陣疼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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