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那些經不起推敲的角色,只有他悲天憫人做到了拱衛良善

在一個缺少正義的社會裡,人們往往迷信強權與暴力,輕賤並忽視精神上的高貴。受此影響,很多家喻戶曉的梁山英雄,其成色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宋江、吳用之流,汲汲苦求功名富貴,玩弄權術,欺瞞詭詐,無所不有其極,最後落得鏡花水月一場空,白白喪生辱名。林沖、楊志等人,被權勢摧殘揉搓得沒有正義,沒有膽氣,甚至沒有血性。尤其是林沖,身為80萬禁軍教頭,卻不能保護妻子免遭高衙內調戲;被陷害刺配滄州,他竟然與妻子離婚,更天真地想以此緩解與高家的緊張關係,得以偷生。初到梁山,他迫於王倫淫威,放棄良知與底線,去殺戮無辜客商立投名狀。梁山大火拚後,他乾脆成了一個高級打手,先服務於晁蓋,後效忠於宋江,全然看不出一點英雄的氣象與風骨。

在見到魯智深於相國寺大菜園中施展手段後,林沖報以熱情稱讚,隨後就主動提出與魯智深結拜。影視版本的水滸傳中都有個畫蛇添足的情節:林沖先是在大菜園與魯智深交手過招,並略勝一籌,隨後才與魯智深結拜,以體現英雄相惜之意。

實際上,如果林沖不是深深折服於魯智深的神勇,或者換言之,如果魯智深身手不如林沖,那麼以林沖的謹慎和算計,他肯定不會主動結交魯智深。一個人只有能對林沖形成實際的幫襯,或者能實現潛在的利益輸送,林沖才肯傾心接納,引為密友,陸謙的例子就是很好的說明。作者為了加強這種戲劇衝突,更安排和野豬林和千里送林沖的情節,用兩相比較的方式,暗示「豹子頭」並非人如其名。

再看武松、李逵之流,本來是苦大仇深的社會底層人物,卻對最底層的弱勢群體沒有一絲感情。只濫殺無辜一項,便讓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同。李逵全沒心肝,到哪都是大斧一輪,「排頭殺去」,無論是白髮蒼蒼的老者,還是四歲的孩子,他都照殺不誤,全無愧疚,完全是惡魔行徑。

至於武松,血濺鴛鴦樓一節,將廚子、馬夫、丫鬟養娘無辜人等一氣殺了幾十口,其冷血狠毒程度,真讓人汗毛之豎。流竄江湖時,武松更是喜歡恃強凌弱,在無理取鬧醉打孔亮之後,他與一條狗賭氣,結果跌落溪流,幾乎喪命——當初的意氣風發的打虎英雄,已經因為歇斯底里而變得面目可憎。說武松缺乏英雄氣象,還因為其容易收買、不辨是非的本性。如果說宋公明幾錠大銀,一番虛情假意就讓武松「傾心接納」顯得過於兒戲,那麼,施恩父子前倨後恭,輕鬆籠絡武松幫助他們重奪快活林,就顯得武松的立場和操守有些荒唐。

醉打蔣門神,打是打得漂亮,可卻是為誰而打?為的是孟州的的黑社會頭子、安平寨霸王,當地人神共憤的金眼彪施恩。這人占強霸市,以快活林酒店為據點,每天帶著八九十個勞改犯到處收保護費,連過路的妓女都不放過。受了施恩的酒肉恩惠,武松就自降身份,急吼吼地替黑社會出頭,去做黑吃黑的打手,這樣的英雄,格局未免太過狹促。

我們完全可以這樣說,在雞鳴狗盜之輩充斥,殘忍暴行常見,道德感卑暗的水泊梁山,魯智深絕對像暗夜中的明燈一樣鮮明耀眼。他的一生,不怕,不怨,不惑,不亂,頂天立地,勇往直前。他天生就是英雄,出手定然不凡,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悲天憫人,全始全終,真正做到了行俠仗義,拱衛良善。

魯智深完全不同於梁山隊伍中數量龐大的投機分子和前體制內人員,他根本不在乎煊赫百年的功業勛名,他只為顛連無助者、求告無門者、哀嚎無計者伸出手、打上去,出一口鳥氣!這就是魯智深的精神信仰,是他的菩薩心腸所系,是他的霹靂手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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