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女性地位的起起伏伏

這兩天讀法國人巴丹特爾的《男女論》（湖南文藝出版社，1988），覺得很有意思。

《男女論》不同於一般著作對女性問題的哲學思考，而是關於兩性的人類學研究。作者認為男女兩性從根本是互補的，當然也可有適當分工。我們現在將性別兩分的「性別二元論」植根於兩性的身體差別，為男性意識形態所利用，是在漫長的人類發展過程慢慢演化而成的。

在原始社會，尤其是舊石器時代，剛剛超越人與動物分界線的男性和女性處在平等互補的關係狀態之下。男性狩獵，使男性的智力、體力得到發展，因為狩獵的危險性，使男性與死亡搏鬥，所以男性在這一活動中獲得了聲望和尊重。女性採集，對智力和體力也有很大促進，更重要的是女性的生育能力使女性有創造生命的使命，足以匹美男性的所有優勢。所以那時兩性是平等互助的關係。

書中提到人類嬰兒早產的現象。很多教育人類學著作都提到人類存在「生理性早產」現象：剛出生的嬰兒與動物幼崽相比脆弱多了。但沒有給出解釋。而本書以為是直立行走的代價。人科動物到人的進化過程中，人開始直立行走，但直立行走對女性的骨盆壓力很大，導致嬰兒無法在子宮待更久的時間，所以早早出生。正是初生嬰兒的脆弱，單靠女性無法單獨養育，才需要男性的介入。原始女性吸引男性加入養育子女的手段是性，因此女性在進化過程中克服了動物的發情期束縛，使人在大多數時間內都能進行性活動，結果是男女兩性的不再分離。

新石器時代初期，女性開始掌權。原因在於農業的發展。從事採集的女性將種子種在土地里，農業就誕生了。農業開始意味著定居的開始。定居導致狩獵難度的加大，男性被迫將打來的獵物訓養以適應定居的農業生活，放牧開始了。放牧安全多了，男性開始遠離與死亡鬥爭的前線，威望開始下降。那時留下的壁化、神話、圖騰等，女性形象是崇拜的隊形，是敬仰的神，足以證明這一點。

新石器時代後期，放牧的男人發明了鏵犁，使畜力可以用來種地，農業開始具有男性色彩，或者說男性農業開始了。隨著農業的進步，財富開始積累，導致戰爭產生。舊石器時代幾乎不存在戰爭，戰爭是新石器時代的產物。戰爭使男人又有了與死神面對面的機會，在生與死的兩極中男人又重新握有死亡這一極。

從此，父權制開始慢慢形成了，才有了今天這樣男女兩性分離、對立、壓迫的狀況。

至於未來，作者以為兩性相異性應該走向兩性相似性，不要將兩性對立起來，就像原始社會那樣。未來的社會應該是個性差異先於性別差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