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茅侃侃自殺，誰教會你面對人生至暗時刻？

橡樹出版之【橡樹溫度】

茅侃侃和丘吉爾，本來毫無瓜葛，但是因著一場突如其來的自殺和一場年首歲尾的電影《至暗時刻》，而有了碰撞。茅侃侃事件絕非偶然個案，反而是這個世界潛在文化暗流涌動中冒出來的冰山一角。這種文化暗流里有「佛系」的虛空感，有娛樂至死的自我解嘲，有自我主義彰顯後的互懟，還有名利至上的價值追求，等等。類似這些要素在不知不覺間將許多年輕人悄然帶入了他們毫無防備的人生至暗時刻，和丘吉爾面對內憂外患的處境似乎還不同，但丘吉爾的處理之道一定會給當下的我們帶來思考和啟發。

1月24日，茅侃侃自殺離世。離世前的最後三條朋友圈信息，有兩條是《歌手》欄目相關的，一首《阿刁》，一首《普通Disco》。

隔天也就是昨晚八點，《歌手》節目繼續，同樣的兩位歌手，前者演繹的是《離人》：「我不敢想明天，有人說一次告別，天上就會有顆星又熄滅。」後者搖滾的是《下墜》：「把愛當成我的絕對，這一個冬天才如此頹廢，無邊無際的傷悲，站在雲端遙遙欲墜。下墜，彷彿可以減少我的心碎。」

巧合的追思？抑或是，時代共振的悲鳴？

無論如何，他已聽不到。這個北京男孩去世前一天用最後一條朋友圈信息給這個世界打了聲招呼：「嗯，我愛你不後悔，也尊重故事的結尾。」然後，兀自旋開了煤氣按鈕。

知道這位80後創業明星離世的消息，我正在打算去看一直期待觀看的《至暗時刻（Darkest Hour）》。就像2004年底，他和一位國企老闆醞釀3億投資運營MaJoy時，剛在一家財經媒體入職不到半年的我，正在一個礦難現場採訪返程的火車上，被一位同行前輩告知，投資新貴21歲的茅侃侃已然成80後創業代言人。

彼時，我的心羨慕了一下，旋即就被窗外呼嘯的寒風帶過，沒再認真關注過他。轉眼13年過去，沒料到他再進入我的視野會是這種方式，開頭和結尾都令人心震動。只是這次，窗外的寒風沒有那麼容易將這個名字一帶而過，反而讓我在觀影《至暗時刻》時都會突然想起他，面對著網路上他的照片，發自內心地希望代替這個時代深深地擁抱一下他。

這個時代永遠欠他一個擁抱，就像名利場的世界永遠欠缺一份愛一樣。我們不能躺在他的屍身上悲傷哀嘆，亦不能用手指扎進他的傷口指責論斷，更不能麻木地遮蓋好耳目繼續作樂狂歡。或許，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在這日益冰冷堅硬的大地上，彼此擁抱，想辦法用愛的溫度，融化一點甘泉，傳遞給下一個茅侃侃。

生活是一派繁華，內心卻漸次荒蕪

茅侃侃去世後，我才知道他寫過兩本書，一本叫《在那西天取經的路上》；一本叫《像戀愛一樣去工作》。我在購書網站上瀏覽了試讀部分，當我讀到一段話時，眼淚悄然落下。

這段話是這樣的：「我相信每一個一夜成名、一步登天的人，都會經歷在喧囂中迷失的階段。生活是一派繁華，內心卻漸次荒蕪。」說這話時，茅侃侃27歲。那一年，他與相戀三年的女友分手，之前的2006年，他的父親去世；2007年，他從醫院查出患有抑鬱症。

世界教會了他贏在起跑線上的謊言，卻未告訴他勝過人生至暗時刻的真理。這個謊言打造了無數人的少年成名，亦打造了更多人的內心荒蕪。畢竟，縱是一個人有先知預言之能，卻沒有愛和被愛，這人就像鳴的鑼、響的鈸一樣，根本算不得什麼。而一個人的內心若荒蕪了，至終會如荒漠般枯竭：「你裡頭的光若黑暗了，那黑暗是何等大呢！」

但愛的入場，會使荒漠涌流甘泉，這是真理。真理從不轄制人，反而會因愛而使人得自由。這自由包括一個人面對生命至暗時刻的抉擇、勇氣、智慧和信心。

這些絕非論斷茅侃侃心裡沒有愛，更非指責他沒有能力。恰恰相反，他有愛有能力，正如他同樣是80後創業代表人物的朋友李想在朋友圈如此評價他：「他（茅侃侃）是所有好友心中最仗義的那個，沒有之一。生活中，他永遠是第一個出來幫朋友扛事的人，沒有目的，不求回報；創業中，他背負了所有屬於他以及完全不屬於他的全部責任。身邊小有成就的人很多，但份量最重的那個哥們，茅侃侃是唯一。走好，兄弟。」

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不是茅侃侃。在這樣一個真理之愛缺位的世界裡，茅侃侃體內涌動的有限之愛和能力，恰好是壓傷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你所知，這真理之愛便是信仰。

沒有終局的成功，也沒有致命的失敗

關於茅侃侃，我無法說得太多，只是由衷地希望他的家人和朋友能夠用未來各自的生活，將這場災難化作祝福。我將為此祈禱，如你願意，也請一道。

面對外有大兵壓境內部孤立無援的至暗時刻，胖胖的丘吉爾說了一句話：「沒有終局的成功，也沒有致命的失敗，重要的是繼續前進的勇氣。」觀影這一刻，我想到的是茅侃侃的親友，想到那唯一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救贖秘方：愛。耶穌的門徒保羅說：愛是恆久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擁有這份愛，才能有繼續前進的勇氣。

保羅的這句話，送給這些親友，也送給這個世界。讓成功不再一味炫耀，讓失敗亦不面目猙獰糟糕，重要的是出發和到達，都同樣美好。

《至暗時刻》里，丘吉爾展示了他面對至暗時刻的魅力。雖然多年前就讀過他的傳記，但此番，我還是被他深深折服了。

窩在被窩裡的他接過助手的電話，聽到兒子對他上任首相職務的祝賀後，面無表情地說：「昨天我被告知要擔任首相，但那是昨天的事了，我們還是關注一下今天會發生什麼吧。」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生活細節，彰顯的是智慧。他一生讀了16遍的《聖經》里對此是這樣描述的：「不要為明天憂慮，因為一天的難處一天當就夠了。」

「鼓起勇氣，雷頓小姐，鼓起勇氣！」丘吉爾對躊躇不安的秘書大聲說。一轉頭，卻告訴國王：「我怕的要死。戰時內閣沒有一個支持我的人，我找不到一個可以開誠布公談心的人。」

如果你讀過《神與丘吉爾（God & Churchill）》一書中的一個片段，會知道這裡的丘吉爾為何在恐懼的黑暗境地反而說得最多的詞語是「勇氣」。1940年的一天晚上，丘吉爾和保鏢湯普森從聖雅各公園向唐寧街走去時，德國空軍突然發動空襲，巨大的爆炸聲很近就可以聽見。湯普森非常擔心丘吉爾的安危，而他指著天說：「除了你，那兒也有人在看顧著我……我肩負著一個使命，而那看顧我的想讓我完成它。」

他之所以在孤立無援的時候依然鎮定地告訴國王：「決不放棄，決不！（Never give up, Never！）」如上本書中描述：丘吉爾的禱告比外界人士普遍認為的要殷勤。世上知己難覓之時，他在禱告里覓得天上良友的安慰和鼓勵。

這也是丘吉爾的粉絲之一、同為英國首相的撒切爾夫人的秘訣，這位英國歷史上首位女首相曾經在孤立無助時對內閣成員斬釘截鐵地說：「要轉彎你轉你的，本夫人決不轉彎！」她以耶穌為良伴，走過了人生無數至暗時刻，包括拯救婚姻危機。

死亡遲早會來到，如何更好面對？

丘吉爾最孤獨的時刻，他踏入了地鐵，在那裡聽到了一群下層人的心聲。其中，一個小孩子鎮定地反覆說：「不要放棄！決不！」

這個鐵人般的男人哭了，並且自嘲地說：「我經常會哭的。」然後引用詩人赫拉提斯的詩句說：

對於這個地球上的每個人，

死亡遲早會來到。

一個人如何能夠更好地直面狂敵，

而非在恐懼戰兢中走向終局？

那就是

為守護先祖的遺骨

和上帝的聖殿而戰。

面對人生的至暗時刻，當死亡的陰影如吼叫的獅子在我們的頭頂盤旋，我們如何不坐以待斃，將生命的主權拱手相讓？丘吉爾用赫拉提斯的話做了總結，就是去戰鬥。

如何戰鬥？在這個有限的世界裡，傾盡我的想像力能找到的最美好的武器是「屬靈的全副軍裝」：用真理當作帶子束腰，用公義當作護心鏡遮胸，又用平安的福音當作預備走路的鞋穿在腳上。此外，又拿著信德當作藤牌，可以滅盡那惡者一切的火箭。並戴上救恩的頭盔，拿著聖靈的寶劍，就是　神的道。靠著聖靈，隨時多方禱告祈求。

有防守又有攻擊，這是聯通天上地下和地底下的完美戰爭策略。當有一天這個世界繼續墮落至如一件舊衣服的時候，你掌握著這套戰略，就找到了生死密匙，縱使至暗時刻瘋狂襲來，你也會一無掛慮，憑信勇往直前。因為那殺人生命的不足為懼，唯獨要敬畏那掌管人靈魂的上帝，便可以擊碎那獅子的牙齒並剪斷它的腳爪。

就像胖胖的丘吉爾，端賴此策略，可以在內憂外患的絕境之地從容鎮定地說：Never give up！N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