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精選:走過,清秋
這一路走的戰戰兢兢,隨漸行漸遠的記憶,心如履薄冰,忐忑不安。時光逆轉,世界不露聲色,靜處無言;而我們也終將會講出許多真話,聽許多的故事。你一路隨高山流水踏遍歌聲,朝夕顛簸,歷經蒼茫,卻讓我,到如今,都難忘。---題記
清晨,疏落情暖的日光,遍布每一寸土地,深入肌理,照亮了田埂上沉睡已久的夢。柔和的陽光刺痛了雙眼,淚悄落無聲,濕潤了眼眶;在此刻,毫無徵兆地又念起那個守望在田埂邊上的女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心疼身邊這個從苦難中走出來的女人,那個用愛為我築起一道道城牆的女人。
歷時而至的四季,年復一年,日子變得尖酸刻薄,全然不顧苦心孤詣經營家庭的她。童年,青年,聽著她孱弱的呼吸,越長越大。她,辛酸卻不淚流,默默翹首以盼那孤注一擲的幸福,對家執著偏愛;燈火下他的影子,越拉越長,越發消瘦的她,勞累了每一抹燦爛的陽光,時光早已不能安然無恙。
絡繹不絕的人流,南來北往,寂靜無穿越心靈的迷惘,足以讓多少不肯老去的容顏香消玉殞;可我們總能在某個季節某個遠方,穿越最灰暗的天空,淡守自暖,直達那些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我們在夜裡無數次幻想擁抱遠方,去尋一片真情,撫慰楓葉紅似二月花的秋。生活像一條無休無止河,奔流不息,可我們不是河上的一葉扁舟,只能隨波逐流,因為在歲月的打壓下,我們早已學會了乘風破浪,逆流而上。當我們昂首闊步,走過短暫而美好的青春,漸漸老去;慢慢地,開始難以抵擋那些飽含深情的言語,哪怕是一字一句;日月依舊,故人已不復當初模樣,而我們依舊會懷念,懷念每一座城市,每一條街道,每一朵雲,每一個黃昏,每一段說走就走的旅途,和無數個因你而美麗的瞬間。
我們,經得住歲月的滄桑,擋得住風風雨雨,卻唯獨經不住離別時的心心念念。聚散離合,天各一方,遙遠的是距離,親近的卻是那怎麼也割捨不斷的情思;走或留,不過人間尋常,只要手中牽著千絲萬縷的情誼,天涯相隔亦是咫尺永恆。
有時候,煽情註定是傷痕,卻唯獨沒有遺漏我們點滴的溫存。每天與歲月孤獨的行走,踩著從天而落的陽光,隨塵封的回憶在飄零的日子裡流浪;我們每一個人,每分每刻,都像是像遠方的候鳥,停留在茉莉滿枝椏的枝頭,傾述一段聚散離合,輕念幾句唏噓耳語;然後,各自堅強,繼續憧憬那離我們不遠正在盛放的未來。
我們都習慣了守望一座空虛的城,忍受著不甘願的甘願,卻又從不會降低幸福的門檻,倔強地拿著時間的標尺一寸一寸衡量付出多少才是值得。我們都像是小孩,喜歡穿街走巷,從街頭逛到街尾,從日出逛到日落,用純粹簡單的腳步聲去意會世界的溫柔體貼,用耳朵細細聆聽那些停駐在風中的悠閑往事,然後用素筆寫下一首雋永的情歌。我們都一樣,不喜歡對這個風雨無常的世界,笑臉逢迎,卻又不得不將那個最脆弱最可悲的自己埋葬。我們有時候容不下失敗,猜不透宿命輪迴,常常為了錯誤的旅人默默燃燒自己,最後卻又慾火重生。寧缺毋濫的時光,珍惜那些來之不易的心靈悸動,願生命待我們安好,我們都被冷暖自知的世界溫柔豢養。
清秋,情已逝,徒留人獨自消瘦。秋,如夢披上了衣裳,霜漸濃,而人在等待憔悴黃花的脫落;在秋風中盤旋紛飛,宛如在深藍色大海中漂流的浮萍,散盡所有淡雅的芳香,傾盡一季的芳華,與空氣相依相隨,只為伴著此起彼伏的波浪。
斯年,忘記重逢,忘記離別,安之若素,走過,清秋。(文/梧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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