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誰在胡說世界末日？

序：本文原本是2008年秋應《天文愛好者》雜誌之約撰寫的，當時沒有意識到某些事情的嚴重性，如今所謂末日之說有愈發流行之趨勢，眼見眾多知名天文雜誌和網站紛紛針對此說撰文批判，還是有必要跟風把文章貼出來，從天文角度給預言者們再潑上一桶冷水的。

正文之前先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瑪雅曆法是本人知道的所有陽曆中最不精確的一種，甚至連閏日的概念都不存在，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一干人等拉出來炒得如此火熱。就個人的猜測，恐怕這是因為其他主要古文明基本被歷史學家研究了個底朝天，而瑪雅文明至今因為缺乏史料而疑雲重重，因此留給人們發揮空間更大吧。

初識瑪雅曆法

若要了解所謂末日預言的來龍去脈，首先要了解其名義上的根源——瑪雅曆法。瑪雅曆法是由中美洲的古文明——瑪雅文明創立的，其中的安排有著濃厚的宗教和文化背景。

瑪雅曆法由三大主要的平行系統組成，一是卓爾金（Tzolkin）曆日，二是哈布（Haab）年，三為長期積日制（Long Count）。其中卓爾金曆日以260日為計量單位，主要用於宗教活動；哈布年以365日為計量單位但不置閏，多用於日常事務。這兩者長度的最小公約數，也就是52個哈布年長，是瑪雅的一個曆法循環。

當然，由於卓爾金曆日的長度不與任何大天體的運行吻合，但其應用的歷史卻非常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因此關於其起源，學界頗有爭議。相關猜測包括人類孕期、北緯14度42分到15度之間太陽兩次過天頂的時間間隔，以及瑪雅神話中天國的層數（13）與人體指頭總數（20）之積等等，這是他話。

與流傳的末日預言相關的，是長期積日制，主要用於長期計年。長期積日制使用的計數有5個單位，是20進位和18進位的混合曆法。在這一體系中，一天記為一個金（kin），20金為一個維那爾（winal），18個維那爾為一個吞（tun），20個吞為一個卡吞（katun），20個卡吞為一個巴克吞（baktun）。一般認為，巴克吞的計量範圍是從1到13，某些人所說的世界末日，也就是第13巴克吞、0卡吞、0吞、0維那爾、0金的那一天。倘或採取最常用的瑪雅曆法轉換關係，即古德曼—馬丁內斯—湯普森（Goodman-Martinez-Thompson）關係，將公元前3114年8月11日視為長期積日制的起點，那麼這一天就對應2012年12月21日。

石刻上的瑪雅曆法日期示例，最左側一行為長期積日制，表示8巴克吞、5卡吞、16吞、9維那爾、9金

但是且慢，難道這真的就意味著是世界末日嗎？哪怕單純從瑪雅神話的角度來看也是未必。根據歷史學家的研究，瑪雅神話本身只是將第13巴克吞、0卡吞、0吞、0維那爾、0金這天看作是啟蒙時代（Age of Enlightenment）的到來，但並沒有明確說明這個啟蒙時代意味著什麼，也就是說，所謂世界末日之說，很有可能是後人的牽強附會。再說，在瑪雅人眼中，每個哈布年年末的5天都是不吉利的；每個52年曆法循環的結束也被認為是極端危險的。但在這些日子裡，歷史還是照常繼續下去，就算是發生了天災人禍，也與瑪雅曆法的大小循環沒有什麼必然關聯，不是嗎？那麼為什麼非要把長期積日制特殊對待呢？再者，為什麼不將長期積日制的局限視為瑪雅曆法的自身缺點呢？考慮哈布年連閏日都沒有設置，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幾千年的時間對於千百年前的古人來說已經是相當之長了。何況關於巴克吞的最大允許取值究竟是13還是20，相關學者還尚存爭論，更不要提的就是早年無數落空的末日預言先例了。

另有一點值得注意，雖然長期積日制的最大單位是巴克吞，瑪雅人還是有計量更長時間的單位的，只是很少使用而已，比如相當於20個巴克吞長度的皮克吞（pictun）。如果瑪雅人真的把第13巴克吞、0卡吞、0吞、0維那爾、0金看作世界末日，設置比巴克吞還要長的時間單位，意義何在呢？

最後再順便提一句，古德曼—馬丁內斯—湯普森關係並不是唯一的瑪雅曆法轉換關係。關於長期積日制的起點，筆者至少見過三種說法。末日的宣傳者在這一點上也是不嚴肅得可以，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抱著既不是距今最近也不是最遠的古德曼—馬丁內斯—湯普森關係不放？

在對瑪雅曆法有了基本了解之後，再逐一看一看，這類預言經常提及的天文災難都有哪些，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X行星的是是非非

X行星最初只是天文學家的說法，指的是太陽系外邊界附近、冥王星軌道以外的大行星。由於冥王星系統自身不足以解釋海王星受到的軌道攝動，X行星的提出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直到今天，仍有研究者在搜索著這樣一顆或幾顆潛在的星球。

那麼X行星又是如何與2012年扯上關係的呢？事情要追溯到1983年，紅外天文衛星IRAS探測到了一個大約距離地球540天文單位的天體。但是關於其本質，天文界並無定論。甚至連該天體究竟是位於太陽系附近還是在河外都不能確定。如果翻一翻當年的研究論文，會發現很多套語，無外乎是說，該天體可能是屬於哪一類，未來的多波段觀測有可能將其性質確定下來，云云。

公眾很容易將這一神秘的天體與X行星扯上關係。起初的媒體報道還算靠譜，只是給出了幾種可能性，如彗星、大行星、河外星系或褐矮星等，但很快，就傳成了在太陽系邊緣「發現」了褐矮星，這就是X行星。後來，乾脆就與瑪雅末日預言扯上了關係，還號稱這顆X行星正朝地球衝來，並將於2012年與地球相撞。

藝術家筆下的柯伊伯帶

這其中還牽扯到了另外一樁公案，也就是1992年的X行星傳言，說是根據天王星與海王星軌道受到的攝動，推測出了一顆在大偏心率軌道上運轉的行星。而倘或認為該天體與1983年IRAS眼中的神秘天體是一個，根據其在幾年間的「運動速度」就可以推算出，2012年它就會抵達地球云云。不過這也僅僅是在公眾中流行，未見專業天文界的報道。當年倒是發現了一顆名噪一時的柯伊伯帶天體——1992 QB1，只是該天體的軌道對地球完全不構成威脅。而對天王星與海王星的軌道分析表明，並沒有什麼大得過分、軌道扁得過分的天體在對它們施加擾動。至於將1983年IRAS的觀測與1992年的X行星傳言扯上關係的說法，更是有些離奇：且不論將二者憑空聯繫的做法無甚依據，傳言中後者的質量還遠遠夠不上褐矮星的級別。

1992 QB1發現時的照片

不過看看2012年「世界末日」之說與1983年一個沒有定論的發現扯上的關係，倒是不得不讓人佩服人的想像力。只是，天文事件是要以觀測為基礎的，沒有觀測的支持，再聳人聽聞的說法也僅僅是說法，而不是事實。

太陽耀斑與地球磁場的傳聞

關於瑪雅預言種種說法總能跟太陽耀斑扯上關係，說是到了2012年，耀斑活動增強，這將對地球產生致命威脅，甚至將地球摧毀。根據太陽11年活動周期的變化規律，2012年前後是太陽第24活動周的峰年倒是不假。但威脅究竟有多大？不妨對此分析一番，再下結論不遲。

上一個太陽活動的峰年發生在2002年前後。當時確實是發生了不少小事故，諸如短波通信中斷、衛星工作受到干擾、電網故障等等，但無一可稱為致命威脅。由於此時太陽活動頻繁，大量的高能粒子被加速並飛臨地球附近，這樣的事故可以說是每次峰年必定發生的。

太陽活動的根源是磁場。每11年，太陽磁場極性會發生倒轉。由於太陽表面是氣體，星體存在赤道快兩極慢的較差自轉，原本垂直於赤道的磁力線因此會被拉彎並積累能量，浮出太陽表面。當磁場能量積累到一定程度，磁重聯現象被誘發，提供了驅動耀斑的動力。

2002年7月14日的超強耀斑「巴士底事件」，這是1989年以來最強的一次太陽輻射事件，並伴隨有猛烈的日冕物質拋射。但如此強度的耀斑導致的後果也只是部分衛星工作受阻與無線電通信中斷，遠遠不至於威脅整個地球的安全。

對於地球來說，太陽活動主要影響的還是電離層。在耀斑高能輻射的作用下，電離層的電離度增加，影響短波無線電信號的傳播。在太陽活動峰年，短波中斷幾乎是家常便飯，就是這個原因。但由於耀斑輻射能在這裡被大量吸收，不至於構成對地面生物以及地球自身的威脅。

與耀斑關聯的日冕物質拋射往往會影響衛星的工作。如果地球磁場與行星際磁場反平行，在地球磁層頂就很可能發生磁重聯，拋射物進入地球磁層。這樣會形成極光，也會引發范艾倫帶輻射增強並轟擊衛星（以及防護不充分的宇航員）。當然還有高能粒子加熱大氣導致的大氣膨脹，這會給衛星施加額外的阻力。但再嚴重的衛星的故障也不至於給整個地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只是對於載人航天，還是有必要讓太空行走避開太陽活動高峰的。

關於電網事故，經常會在高緯度區域發生。來自太陽的高能帶電粒子會產生電流，穿過這裡的電離層。如果太陽活動足夠強，由此感應而生的磁場又會在地面感應出電流，導致電力過載。史上這類事故中最嚴重的是1989年在加拿大魁北克的那次，直接導致600萬人在9小時內無法用電。可是對於生物的存活來說，這也不能算是太大的問題。

2001年，由於峰年附近猛烈的太陽活動，緯度較低的美國亞利桑那州也出現了壯觀的極光

那麼預言散布者所熱中的致命耀斑有多大的可能性呢？考慮太陽是一顆盛年期的穩定恆星，一次太陽活動危及地球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史以來觀測到的最為劇烈的耀斑活動——1859年的卡林頓（Carrington）耀斑，也沒有影響到正常的生活，何況這樣的事件也是稀罕到了極點呢？再說根據對近年黑子計數的分析，第24活動周還應該是個弱周，更沒有理由認為出現什麼特殊致命現象了。電力、通信、航天等行當需要做好準備，不要讓太陽活動帶來太嚴重的影響不錯，普通人還是一切照常就好了。

對第24活動周的黑子數預言（右側），可見比左側的23活動周低得多。一般來說，黑子數與太陽活動強度直接相關，黑子越多，活動越強。

至於地球磁場與太陽磁場在2012年同時倒轉並使生命遭受毀滅性打擊的說法？必須澄清一點，太陽的磁極性反轉開始於新活動周開始的時候，對應活動的低谷。在觀測上就表現為高緯度地區出現極性反轉的黑子，第24活動周的對應黑子則是出現在2008年年初。再說說地球磁場。現在的磁場強度確實比19世紀的測量值要弱上10%，照此勢頭髮展下去，確實有可能有朝一日磁極倒轉，如此也確實會給某些依靠磁場導航的生物帶來麻煩。但在時間上，現在的研究認為，就算髮生倒轉，至少也是在幾千年後的事情了，而根據沉積物的地質記錄，地球磁場也有可能會不經倒轉而再次增強，何況歷史上的若干次磁極倒轉也並未引發生物滅絕或是什麼其他的致命事件。

順帶再說說中微子爆發加熱地球的問題。中微子加熱這種過程確實存在，但那是在超新星的極端條件下才會起作用的，地球遠遠達不到那種程度。太陽中微子攜帶大量能量不假，流量很大也沒錯，但是正常的地球對中微子是幾乎完全透明的，想探測尚且困難，致命影響又從何談起？

致命的伽瑪射線暴？

伽瑪射線暴的能量確實驚人，往往被形容為「自宇宙大爆炸以來最猛烈的爆發」。可能正是這個原因，末日預言散布者往往認為2012年會在地球附近發生一次這樣的爆發。但是，真的會如此嗎？

藝術家筆下的伽瑪射線暴

先來說說伽瑪射線暴的成因。伽瑪射線暴按持續時間分為長暴與短暴，現在的主流理論認為，長暴起源於大質量恆星的死亡，短暴起源於雙緻密星的併合。先說長暴。大質量恆星的死亡不一定會產生伽瑪射線暴。現有的標準理論對前身星有很高的要求，比如合適的質量、磁場與自轉速度，而可以認為銀河系內基本不會發生伽瑪射線暴的原因，還在於對金屬性的要求：如果恆星金屬元素丰度過高，主序演化過程中會以星風的形式損失過多角動量，不足以形成長暴要求的相對論性噴流。這既是為什麼長暴多發生在高紅移早期宇宙的緣故（當時尚未產生足夠多的金屬元素），也可以解釋爆發的發生頻率和強度隨著紅移的減少而減少的觀測事實。在地球的銀河系後院，還沒有金屬丰度足夠低又擁有足夠大質量的恆星——這樣的天體，早在銀河系形成初期就已經演化殆盡了。

上面說的只是標準模型。現在確實也有一些模型認為，長暴的誕生並不一定需要低金屬丰度這個條件。那麼是不是說銀河系內很快會發生另一次伽瑪射線暴呢？這要牽扯發生率的問題了。根據觀測估計，在銀河系這樣尺度的星系中，大約每10萬到100萬年會有一次爆發，比普通的超新星要低得多，而對地球生命產生重大影響的爆發發生概率更低，10億年一次。就算4億多年前的奧陶紀生物滅絕真的如某種理論所言是由一場伽瑪暴引發的，當時與如今的時間間隔也比兩次致命爆發的平均間距短得多，更不要提的是，其實這一說法並無多少事實依據，也算不得古生物學界的主流意見，反倒是有證據表明，致命爆發在銀河系中已經絕跡數十億年了。

再來看看短暴。雙緻密星的併合實際上是長期演化的結果。在雙星長時間繞轉的過程中，會因為引力波輻射損失能量，軌道周期逐漸變短，最終併合到一起。回到銀河系內，一來並沒有發現過多少雙緻密星，地球附近更是少而又少；二來對於單個星系來說，爆發無論如何也是小概率事件（大致與長暴相當），沒有人能指望，銀河系中不久以後就會有短暴發生。

2700餘個伽瑪射線暴在天空中的分布，可見呈完全隨機的形式

還有一點為預言散布者忽略的事實，就是伽瑪射線暴的隨機性。早在康普頓伽瑪射線天文台服役期間，人們就已經知道，爆發在天空中是各向同性分布的，永遠無法知道下一次爆發出現在何時何地（否則對該現象的研究也就沒有那麼困難了）。只是按照現在專用探測衛星的水平以及伽瑪射線暴的發生率來看，2012年12月21日能探測到爆發可能性還是蠻大的，只是這爆發發生在宇宙學距離上，而不是太陽系的鄰近區域。

光子帶迷蹤

最近格外流行的又一種說法是，地球將於2012年穿越「光子帶」，並且由此會引發大規模災難。其實說來這種觀點一點都不新鮮，根源一直可以回溯到1949年。當時德國人保羅·奧托·黑森（Paul Otto Hesse）撰寫了一本名為《最後一日》的書，其中提到了光子帶的影響。這一概念後來陸續被人添油加醋，直到最近，順勢就湊了一回所謂2012世界末日的熱鬧。

那麼這個光子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說穿了它是新紀元宗教的一個概念，認為有一條龐大的光帶環繞著昴星團運動，如果地球從帶中穿過，會出現持續數日的黑暗或白晝，期間還伴以大規模的電氣故障外帶種種宗教上的說法。與末日說聯繫到一起，事情更是越傳越離譜，比如某知名網站居然說什麼打坐可以綜合地震能量減少災難，實在讓人無語。

那麼自然界中有無這種結構呢？有說是NASA的星際邊緣探測器（IBEX）確實探測到了光子帶，因此末日論調所言不虛。這種觀點粗看很有道理，IBEX公布的圖象中，確實可以在太陽系邊緣看到一條明亮的光帶在閃爍著，如下圖所示：

IBEX獲得的中性高能原子輻射全天圖

光帶很清楚不是？這麼說，光子帶真的存在了？答案是否定的。關於IBEX的這條驚人發現，正牌的報道都會再三強調，這一條帶實際上並非光輻射，而是產生於外太陽風層的高能中性原子，其中又以氫原子佔主導。中性原子帶的可能成因是被星際磁場反射的太陽風粒子，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也許會反映磁場分布，當然這種理論的正確性還有待進一步驗證。換句話說，在射電到極高能伽瑪射線的整個電磁波譜，都是不能看到這道光帶的，所以光子帶之說實際上並無觀測依據支持。

如果說在自然界中形成環狀光帶，倒不是不可能，不過這要藉助黑洞這種強引力源才能實現，而並沒有證據表明，昴星團中存在可以形成如此規模光帶的黑洞。再者退一萬步說，就算昴星團周圍真的存在光子帶，但考慮該星團與地球那400多光年的間距，花上幾年時間穿越，那也是不可能的吧，更不要提的是天體測量數據表明，太陽系實際上是遠離昴星團而去的……　

太陽系穿越銀心？

太陽系穿越銀心也是末日預言家們的常見說辭。銀心確實是個狂暴的所在，這片區域常年沐浴在一群大質量恆星的強輻射流之下，如果地球真的來到了這裡，哪怕不被黑洞吞噬，強烈的星光也會在很大程度上破壞生物圈。不過地球有可能穿越銀心么？對於這個問題，要分兩點說一說。

一是地球從真正的銀河系中心穿過，如此事件在近年是絕無可能發生。先不提太陽系相對整個銀河系的運動軌跡，地球與銀心的距離不論用哪種方法測量，結果也都是幾萬光年的樣子。想在3年的時間裡穿過幾萬光年，除了痴人說夢，還真不好用其他辭彙來形容。再說，太陽系環繞銀河系中心的運動軌跡近似是圓型，除非受到其他天體的干擾，與銀心絕無相交的可能；就算因干擾而相交，那穿越事件也不是近年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天體的運動速度有限，比起光速相差了好幾個量級。

另一點是，太陽相對地球的運動軌跡在天球上的投影確實與銀道面相交，其中一個交點距離銀心並不遙遠，而且冬至附近（也就是預言中所謂的世界末日那天）銀心正處在太陽背後。這樣看起來，太陽就會從銀心前方掠過（見下圖）。再聯想到銀心的特大質量黑洞，不清楚實際情況的人難免惶惶不可終日，惟恐黑洞在那天將太陽吞掉了。

黃道、銀道與銀心的位置關係，不過僅僅是投影的相對位置而已

這個問題的癥結在於，千萬不能把投影當成真實情況。看上去2012年的冬至日，太陽是與銀心擦肩而過，實際那可是相距十萬八千里了，說威脅那是扯淡。再說，每年冬至，太陽都會從這一點通過，如果銀心黑洞真的有本事吞掉太陽，為什麼還要等到2012年呢？

好了，與瑪雅預言相關的天文傳聞就分析到此。之前已經有過無數次的末日傳聞，但無一兌現。我們沒有理由相信這次是真實的，何況其列舉的天文「證據」又是如此禁不起推敲。我們沒有必要把消失的古文明看得太過神秘，更不必杞人憂天，不過如果真的有人願意隨預言而去，本人在這裡自然是攔不得，一切讓時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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