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經明義丨《孔子集語》：儒家的快樂是什麼？

凌俊峰

導讀：君子有三種快樂，父母都還健在，兄弟之間和睦，這是第一種。人格上無愧於天地，對得起所有的人，這是第二種。得到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他們，讓他們成長起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是第三種。

子路問於孔子曰：「君子亦有憂乎？」孔子曰：「君子，其未得也，則樂其意；既已得之，又樂其治。是以有終身之樂，無一日之憂。小人，其未得也，則憂不得；既已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終身之憂，無一日之樂也。」

這一段文獻出自於《荀子·子道》篇，記述的是子路向孔子提問的問題。子路談及的問題是，作為一個君子，是否有所憂患？孔子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君子是心胸豁達而且快樂的。

人生在世，都會有追求，和求而不得的煩惱。君子、小人都一樣。君子在自己未能追求到的理想的時候，常常因自己心中有理想而感到快樂；而當夢想實現了的時候，又很高興於自己的理想得到了實現而心滿意足。所以最後君子是常常感到快樂，沒有一天的煩惱。而小人則不一樣。小人在沒有實現夢想的時候，就擔心自己得不到，既然得到了，又擔心自己會失去已經得到的成就，患得患失，所以天天都在煩惱與憂愁之中度過，沒有一天的快樂。

快樂是一種非常難得的人生境界。所以《論語》的開篇，孔子就開篇指出「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論語》中有許多講述快樂的片段，充分揭示了儒家文化的特點是本之於情慾而帶有「樂感」的。比如：

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這是孔子在稱讚他最得意的弟子顏回。他說顏回實在是太賢能了！雖然他的生活條件非常困難簡樸，吃的食物也很少，喝的水都不是熱的（中國古人有喝熱水的習慣），居住的條件也很差，類似於今天的貧民窟。可是他一直都那麼快樂！說完以後，孔子還饒有興緻地再說了一句：顏回真是個好學生！顏回真是個好學生！這種稱讚的表情真的是溢於言表，絕非是客套話。

顏回為什麼快樂呢？儒家的快樂，不因為財富、地位的改變而改變，追求的是一種精神境界。我們且把小人的快樂列舉出來：

事業上獲得成功，享有財富、權力，享有愛情與美女，如是等等……

甚至民間有這樣的戲謔俗語：男人到了中年的三大喜事，陞官、發財、後面一句大家熟知，就不說了。太不吉利。

當然，人生在世肯定要有一定的世俗追求，追求事業的成功，人生的幸福美滿。但是底線是保持自己內心的完滿與快樂。如果為了成功而不擇手段，喪失了自己的本心，得到的東西，就不一定符合所失去的內容。

再看孟子。他說過這樣的話：「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

君子有三種快樂，連做了天下之主的人都不一定能夠有這種快樂。父母都還健在，兄弟之間和睦，這是第一種快樂。人格上無愧於天地，對得起所有的人，這是第二種快樂。得到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他們，讓他們成長起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是第三種快樂。這種快樂，您也有嗎？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