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宗」是不是一種宗派主義 ?》

第六十問:「改革宗」是不是一種宗派主義?

文/孫宏廣——解答:

目前,的確有些人會認為「改革宗」就是一種宗派主義。當然,也許某些「改革宗」人士確實給人留下一種宗派主義的印象。不過,這個論定實在需要謹慎。我覺得對於任何事物的評論都不要過於著急,因為只有通過充分的觀察,在深入的了解後我們才能中肯的作出評價,尤其是在網路平台,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很匆促,很容易產生各種各樣的誤解。

無可否認,「改革宗」確實是一個宗派,但宗派歸屬卻並非「宗派主義」。如果沒理解錯的話,「宗派主義」皆具備強烈的排他性,且故步自封而背離聖經。但「改革宗」則不然,「改革宗」的確是一個宗派,並且是一個比較傳統與保守的宗派。談到宗派,許多人就會激動異常,如遇洪水猛獸一般。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因為自己對這一辭彙了解的不夠充分所導致。我們知道,宗派是客觀存在的。因著「神的豐富性」和「人的有限性」,遂而導致了「教會的多元性」。在多元的教會處境下,宗派的客觀存在無法迴避。宗派存在的意義是多方面的,既有制衡的作用,又有互補的作用。要知道,宗派是無法被消滅的,宗派會持續到主再來。宗派的隸屬對教會與信徒都益處非常。沒宗沒派才千奇百怪!有些人總想著消滅宗派而四處奔走,這是徒勞無功的。別說宗派無法被消滅或取代,就算是宗派大一統成為事實,又能怎麼樣呢?那樣的話,也許正如當年基督教成為羅馬國教時期,情況會更差,更糟糕。是的,我們需要強調教會的合一,不過,真正的合一隻有在真道上,也只能是針對「無形教會」成員,絕不是「有形教會」層面。宗派間在共同認信基本教義的基礎上完全可以對話甚至合作,只要大家都能在幾大前提下共同謙卑,那樣,有宗派正如沒宗派一般,並且可以發揮每一宗派的最大作用。畢竟,以色列也有十二個相互扶持的支派。

有的人總覺得那些學了改革宗神學的人反而驕傲了,事實上,他們並非因為學改革宗神學本身而驕傲,這不是改革宗神學之過。驕傲乃是罪人的天性,人人如此,即使是什麼也不懂的人也一樣驕傲。驕傲既然是人的天性,任何人不注意,都容易深陷其中,生命豐盛如大衛者都不例外,何況我們呢?所以,人的悔改是一生之久的,並非學習哪種神學導致人的驕傲。往往,「改革宗」神學的大師們都是極其謙卑的,反而是初涉「改革宗」神學的部分人會有些驕傲,這都是不成熟的表現。但也有一種情況,就是「改革宗」神學是成熟的,整全性的信仰體系,它排它性極強,學習「改革宗」神學的人多衛道迫切,所以容易造成大家的誤解。因此,這更凸顯出歸正的必要性。聲言自己是「改革宗」並沒有錯,這不僅是人的信仰權,也是宗派隸屬權。正如我們聲言自己是中國人一般。

當然,對於已經存在的種種混亂,我們要追本溯源,對症施治。當下,最重要的應該是破除「宗派的優越感和自豪感」,哪怕是最正統的「改革宗」也不可以自我神化膨脹,只一味的定罪其他宗派和無宗派人士。我想,但凡學習到「改革宗」神學之精華的,乃是不斷地悔改,不斷地歸正,並帶領大家共同悔改歸正之人。在歸正的過程中,「教義的純正性」和「體制的必要性」是必須被重視開來的。因為在這些上滑跌就會導致教會全體的背道。而今,總有一些沒必要的爭論滋生,這導致許多人離心離德。我想,對於一位成熟的牧者甚至是一位一流的神學家而言,區別什麼是不必過度爭論,需要彼此尊重的,又什麼是必須爭論,哪怕為之付出極大代價的是很重要的。畢竟,「分裂教會」和「分別為聖」有時只在一線之間,一念之間。

無論讀者是否承認,目前,改革宗(歸正)神學都是已經客觀形成的神學體系。它先於我們而存在,並非近代的產物。然而,十分值得惋惜的是:而今,對於改革宗(歸正)神學,許多人唯恐避之不及。而對於有關於改革宗的事件,更多人則是偏聽偏信、人云亦云。如各種傳媒事件一樣,對事實缺乏調查所引致的輿論一邊倒的情形屢見不鮮。跟風,是一種趨勢,甚至是一種時尚。追改革宗如此,打改革宗更甚!其實,在迷信橫行的大陸教會界,針對任何焦點事件都很難看到比較客觀地評論,這就如同許多車行駛在同一條公路上,後車的行駛不照著交通法規,而是跟從前車。前車超速他也超速,前車折回他也折回。不深究具體緣由,不自己親自驗證。這就是一種跟風,也是人類一種鄙陋地天性。「牆倒眾人推」,「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人找什麼人,什麼人近什麼人。正是出於「無風不起浪」的假設,因此,在聽到一些對改革宗的單方面論斷之後,許多人僅僅是為了反對改革宗而盲目地跟風反對改革宗。而其反對的理由不外乎就是:

第一,「改革宗」或者「歸正」一詞太霸道,很驕傲,且有標榜自己之嫌。

第二,我們有比較可靠且穩固的傳統,因此,改革宗實在不算什麼。

第三,改革宗沒有好見證,他們時常能說不能行。正如:「改革宗的嘴,靈恩派的腿」這句話所言。

第四,改革宗只是一派之言,並不能代表正統神學界。

顯然,這幾條理由都似乎很充分。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下面我們就逐條思考:

一、「改革宗」或者「歸正」一詞太霸道,很驕傲,且有標榜自己之嫌。

關於這點異見,要從什麼是「改革宗」或者此名詞的意義講起。通俗而言,「改革宗(Reformed)」又名「歸正宗」,是神學及教會界對由十六世紀宗教改革後發展出來的某些復原教的稱呼。而今,與這個辭彙有關的起嗎有幾個不同所指:首先是廣義的「改革宗」,其次是狹義的「改革宗」,其三是「歸正復原運動」,其四則是「改革宗神學」。

首先,廣義的「改革宗」就是指復原教(在與天主教作區別世被稱為「新教」),因為「Reformed」一詞主要是指針對天主教那些種種地錯謬進行革新。在十六世紀早期,歐洲社會還深受天主教教廷的禁錮,以至於在近千年的時間內喪失了真理的光芒。直到1517年,上帝興起忠僕馬丁.路德。他首當其衝地對黑暗的羅馬教廷發起挑戰,成為了改教先鋒。從其在威騰堡教堂大門張貼《九十五條論綱》開始,直到1520年後與天主教正式地決裂,導致一批次甘心重尋古道的改革教會在歐洲大地破天荒的被建立起來。這是近代教會歸正運動的先聲。因此,廣義的改革宗不外乎就是指與「西方天主教」、「東方正教會」鼎足三立的第三個基督教群體,也就是所有的復原教。這樣,有人勢必會問:「那麼,這個群體豈不是裂教犯罪的結果?」我們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一來,我們需要區分「分裂教會」與「分別為聖」的不同。前者是一種嚴重地犯罪行為,後者則是被上帝賜福的聖潔作為。當時,天主教除了在「上帝論」、「基督論」等層面與後來的復原教一脈相承外,在「救恩論(神人合作的功德主義)」、「啟示論(加諸旁經等與正典同等權威、並認為教皇口諭有如聖經權威)」、與「教會論(教會決定等於上帝決定)」等層面都早已與使徒的教訓漸行漸遠,逐漸滑向了可怕的異端思想(詳情請參天主教歷次會議決議)。在其各種錯繆下,不知引誘了多少人直入地獄。這個撒旦的堡壘在被稱為中世紀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斷假借上帝之名迫害無數知明福音奧秘的虔敬信徒。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約翰胡斯及威克利夫等一系列古聖先賢都曾迫於良心的壓力揭竿而起與之抗爭,但都遭到了教庭組織瘋狂地反撲與屠戮。直到馬丁路德之後,一個有明確組織的教會系統才在天主教勢力薄弱地區被建立起來,這就是路德宗(信義宗)。正是在此基礎上,產生了後來的新教諸教會。比如:安立甘宗、長老宗、公理宗,浸禮宗、循道宗等。那麼,還有其他理由說復原教就是廣義的改革宗嗎?當然!其實復原教根本上是在倡導歸回《聖經》的教訓與使徒的傳統,帶領信徒不再偏信天主教遺傳及其對《聖經》的繆解。這就是最原始的改革宗。而這種改革精神卻遠比改教歷史更為久遠。在《聖經》歷史中,每一次針對教會甚至社會的革新運動都可以說是改革宗的精神泉源。因此,改革宗精神可以直追奧古斯丁、安波羅修、亞塔那修等正統教父。也牽繫使徒時代那些真理的教師,當然也與整段舊新約歷史息息相關。為什麼需要改革?那是因為人時常走岔路;為什麼歸正?那是因為人類都不正。在這個意義上,改革宗絕非在改革宗與其他群體之間作聖俗區分,乃是根據《聖經》,認定歸正是每一世人的基本責任。這正是福音的召請,也是律法的要求。

在《和合本聖經》中,被翻譯成「歸正」的辭彙共三處:賽1:27、徒3:19與提後3:16。第一處經文指以色列人當盡的本分,第二處經文指世人對福音和上帝應該有的態度和反應,第三處經文則是指《聖經》的奇妙功效。三者匯總在一起都是提醒罪人應該轉向與上帝修好(儘管人不具備這個能力,但卻沒有失去這個責任)。此三處經文中:賽1:27的「歸正(原文編碼07725)」一詞被NIV譯成「Penitent(懺悔者或者悔過者)」,KJV則譯為「Converts(改變)」;徒3:19的「悔改歸正(原文編碼3340和1994)」KJV則譯為「Repent」and「Converted」(悔改和轉回);而提後3:16的「歸正(原文編碼1882)」一詞NIV譯成「Correcting(校正或改正)」,KJV也相仿,譯成「Correction(改正或修正)」。在此,我們看見無論怎麼翻譯,這三個原文辭彙都有「迴轉、轉變、改變」等意思在其中。而「Reformed」一詞雖然不是《聖經》原文用詞,但其意義與上文的每一個辭彙都具備共通性。

當始祖犯罪伊始,上帝就開始呼喚那人:「你在哪裡?(Where are you? -Niv)」,這乃是地位的問題。罪(原文意為「未中」)也就是某一位格生命違背律法的狀態和行為。罪就是與上帝背離,從而導致人類不正(歪),走向了上帝的對立面,所以需要歸回。因此,改革勢在必行。可以說,始祖針對初始福音(創3:15-16)的認信就是一種歸正,是最早的改革。當人類歷史繼續展開之時,就是在以賽特為代表的信徒群體在信仰上歸正之後,可謂「好景不長」,只持續了幾代就走向了挪亞時期的全面墮落:「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創3:5)」;「世界在神面前敗壞,地上滿了強暴。神觀看世界,見是敗壞了。凡有血氣的人,在地上都敗壞了行為(創3:11-12)」。由於人類的持續敗壞,所以上帝通過挪亞傳義道給當時的社會,這當然是一種改革(《彼得後書》2:5神也沒有寬容上古的世代,曾叫洪水臨到那不敬虔的世代,卻保護了傳義道的挪亞一家八口。)。

在上帝滅絕除挪亞一家八口之外的全人類之後,人類步入了嶄新地歷史紀元,開始了全新地社會活動。但是信仰的種子在之後的播撒中並未使得這個全新的人類族群全部崇拜真神,歸回上帝。乃是在人類分邦裂國之後,又重蹈了舊族群敗壞的覆轍。當歷史的車輪行至亞伯拉罕時代,曾經持守真理、承傳信仰的閃族都已經在被其他族群影響下跟隨偶像而去。因此,上帝再一次借著所揀選的亞伯拉罕和其家族進行改革。在這之後的歷史中,有一個很明顯地現象,也是人類歷史的一個怪圈,那就是:人類總是在不斷地在敗壞與歸正、再敗壞再歸正的輪迴過程中。而人類歷史的整個進程也明顯地被兩條線路所代表——屬神的和屬世的。當然,這是被神命定的(《創世記》3:15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為仇;你的後裔和女人的後裔也彼此為仇。女人的後裔要傷你的頭;你要傷他的腳跟。」),也是屬靈者和屬血氣者之爭(《哥林多後書》10:4我們爭戰的兵器,本不是屬血氣的,乃是在神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堅固的營壘。)。因此,先是賽特後裔與亞當其他兒女對立開來,之後是閃族與其他民族,再後是亞伯拉罕與漸次墮落的其他閃族,再後是以撒與亞伯拉罕的其他兒女,再後是雅各與以掃族群,再後是舊約選民和外邦群眾,再後是奧秘的真選民與所有墮入宗教體系和未曾歸正的世人......)。在此,人類的歷史和上帝的救贖就好比一株幼苗從根生髮直到長成一棵大樹,而在這棵樹成長的過程中則不斷朽壞。儘管如此,卻總有新芽生出,從而生機勃勃。但這新枝則依舊難逃腐朽的情境,從而在此中再蒙新芽,如此往複......

因為人類的墮落,所以上帝在各個歷史時期曾興起了無數的改革者。這些人包括在選民成一片散沙之勢時按照上帝山上所指示樣式建造會幕的摩西(《出埃及記》26:30要照著在山上指示你的樣式立起帳幕。),有在選民意圖效法外邦、心偏於邪之時帶領全家篤信上帝的約書亞(《約書亞記》24:15若是你們以事奉耶和華為不好,今日就可以選擇所要事奉的:是你們列祖在大河那邊所事奉的神呢?是你們所住這地的亞摩利人的神呢?至於我和我家,我們必定事奉耶和華。」),有在以色列中沒有王、各人任意而行之時被上帝使用的眾士師(《士師記》 2:17-19耶和華興起士師,士師就拯救他們脫離搶奪他們人的手。們卻不聽從士師,竟隨從叩拜別神,行了邪淫,速速地偏離他們列祖所行的道,不如他們列祖順從耶和華的命令。耶和華為他們興起士師,就與那士師同在。士師在世的一切日子,耶和華拯救他們脫離仇敵的手。他們因受欺壓擾害,就哀聲嘆氣,所以耶和華後悔了。及至士師死後,他們就轉去行惡,比他們列祖更甚,去事奉叩拜別神,總不斷絕頑梗的惡行。),有在掃羅墮落之後的王國時期上帝重用的忠僕大衛(《撒母耳記上》13:14現在你的王位必不長久。耶和華已經尋著一個合他心意的人,立他作百姓的君,因為你沒有遵守耶和華所吩咐你的。」),有在所羅門留下的偶像崇拜中重新肅整的亞撒(《列王記上》15:11亞撒效法他祖大衛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歷代志下》15:16亞撒王貶了他祖母瑪迦太后的位,因她造了可憎的偶像亞舍拉。亞撒砍下她的偶像,搗得粉碎,燒在汲淪溪邊。),有在偶像之風復燃之下重新倡導歸正的希西家(《列王記下》18:3-4希西家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效法他祖大衛一切所行的。他廢去邱壇,毀壞柱像,砍下木偶,打碎摩西所造的銅蛇,因為到那時以色列人仍向銅蛇燒香。希西家叫銅蛇為銅塊。 ),有在荒涼世代中力挽狂瀾,剛強奮勇,帶領全民革新的約西亞(《列王記下》23:24-25凡猶大國和耶路撒冷所有交鬼的、行巫術的,與家中的神像和偶像,並一切可憎之物,約西亞盡都除掉,成就了祭司希勒家在耶和華殿里所得律法書上所寫的話。在約西亞以前,沒有王像他盡心、盡性、儘力地歸向耶和華,遵行摩西的一切律法;在他以後,也沒有興起一個王像他。)。當然,還有在被擄後歸回聖地的偉大省長尼希米與祭司以斯拉等(《以斯拉記》 6:19-21正月十四日,被擄歸回的人守逾越節。原來祭司和利未人一同自潔,無一人不潔凈。利未人為被擄歸回的眾人和他們的弟兄眾祭司,並為自己宰逾越節的羊羔。從擄到之地歸回的以色列人,和一切除掉所染外邦人污穢、歸附他們、要尋求耶和華以色列 神的人,都吃這羊羔,)。在這之外,踐行歸正的聖徒還有以賽亞、耶利米等為代表的大小先知。有作為基督開路先鋒的義人施洗約翰(《馬太福音》 3:7-10約翰看見許多法利賽人和撒都該人也來受洗,就對他們說:「毒蛇的種類!誰指示你們逃避將來的忿怒呢?你們要結出果子來,與悔改的心相稱。不要自己心裡說:『有亞伯拉罕為我們的祖宗。』我告訴你們: 神能從這些石頭中給亞伯拉罕興起子孫來。現在斧子已經放在樹根上,凡不結好果子的樹,就砍下來,丟在火里。)。這正是那些如雲彩般環繞我們的見證人(《希伯來書》12:1),也是主所曾打發到世上對惡人進行規勸僕人(《馬太福音》23:34所以我差遣先知和智慧人並文士到你們這裡來,有的你們要殺害,要釘十字架;有的你們要在會堂里鞭打,從這城追逼到那城。)。

由此可知,這一系列的歷史人物和發生在他們那個時代的歷史事件都關乎歸正,關乎改革。那麼,改革就不僅僅是某一個基督教內小眾群體的獨家法寶,更不應該是人見人打的過街老鼠。改革是先知曾經的吶喊,改革是上帝之城的重建,改革是歷史歷代真信徒的目標。這就是廣義的改革宗。這種精神被後來的正統教父(制定很重要的根基性信經)承傳後又傳遞給了改教家。當然,又傳給了清教徒和一切愛慕真理並遵行上帝誡命的近現代真信徒。

正如開頭所說,目前,但凡一提到「改革宗」或者「歸正」這些辭彙,許多人就甚為反感,不知道這些人是出於對這個詞的敏感,還是出於自己舊性情的發作。因此,有人認為不用這些詞會更好,會更利於改革宗思想的傳播。所以有用「歸元」替代「歸正」的,有乾脆棄之不用的。但這些都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把戲而已。總之,以修正主義的姿態面對有關於「歸回」的問題是魯莽且愚昧的。試問,如今中國的教會沒問題嗎?面對如此複雜的歷史問題,難道不施行改革、隨波逐流才對?又是否只要越過那些自己所厭惡的敏感辭彙就能阻擋上帝所發起的歸正浪潮呢?根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以別詞替換那些辭彙也改變不了什麼,不過會使本來就夠複雜的局面更為混亂而已!廣義的改革運動還會持續,它生生不息、直到主來。因此,廣義的「改革宗」不具備宗派性,其基礎信仰也不是宗派神學。那麼,如果我們跟風所反對的「改革宗」是指這個意義上的「改革宗」的話,我想,我們實在當算無知者無畏。因為我們似乎也從來都沒有認真考慮過自己反對的究竟是什麼。作為改教運動的後裔,作為師承改教神學的後輩,我們憑什麼反對這些歸正的事工呢?

而狹義的「改革宗」則是指「長老會」或者「改革宗諸教會」。其發跡於瑞士改教家慈運理和加爾文。改革宗這個宗派派別目前主要形成兩個傳統:一為荷蘭傳統,以三大聯合信條(《海德堡教理問答》、《比利時信條》、《多特信條》作為自己的信仰告白;另一為蘇格蘭傳統,以《威斯敏斯德信條》及「大小教理問答」作為自己的信仰準則。此宗派先是在歐陸發展,後經荷蘭轉道北美,最後才形成了而今的各種系統改革宗諸教會(OPC、RPC、PCA、 CRC 、PCUSA)......關於「長老會」就是以長老制制度建制的教會,而「改革宗諸教會」不外乎就是在神學上持守改革宗傳統信仰,但在治理模式上或者傾向於公理制亦或是主教制的其他新教教會。這當然是一個宗派,而且是一個比較注重傳統,且在方方面面都比較嚴謹的宗派。但我想只要我們不是極端地反宗派或者大聯合主義者,就無法否認其客觀性。因為,宗派的客觀性是無法否認的。以色列也有十二支派,十二支派並未分裂以色列這個整體。乃是攜手同工,共進共退。所以,改革宗和其他新教教會的關係亦是如此。一榮俱榮,一損皆損。所以,宗派不可怕,可怕的是宗派主義。宗派往往是真信徒的信仰歸屬範圍,而宗派主義則是唯我獨尊的一潭死水。並且,在這個世界,實際上是沒有人沒有宗派隸屬的。當許多人宣告說:「我們要超越宗派」或者「我們不屬於任何宗派」的時候,其無形中就成了另一個與已存在的宗派判若有別的宗派分子了。正如有人斷言:「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物」一樣。這是一種很肯定的否定論斷。所以,別對宗派退避三舍。那麼,「歸正復原運動」究竟是指什麼呢? 要知道:在華語世界,將改革宗神學介紹開來的有幾位先驅人物。其中,首位需要介紹的就是英國長老會宣教士馬禮遜。這位近代中國的福音先驅信仰純正,為人敬虔。其首開新教在華傳播之先河。在其來華(1807)之後,一面辦報紙,一面翻譯華文《聖經》。當然,他還有一個被忽略的重要貢獻,就是其曾直譯過堪稱改革宗經典的《威斯敏斯德小教理問答》,可惜的是此譯作在那個混亂的時代最終失傳了。可以想像,如果這本問答傳播至今,並且被普及的話,那麼如今的華語基督教世界也就不會處於如此這般的低水平層次了,事實是作為改教之後近五百年的信徒,我們竟然不曉得那些原屬於《聖經》要義的初級道理。這樣說來,除了在華旁傳的天主教(其知名宣教士如利瑪竇與湯若望等)之外,近代中國教會都曾受恩於「改革宗」。

當然,要與日後的內地會相比,馬禮遜的工作未免略顯單薄。在其之後的1853年,隨著戴德生先生的來華則正式揭開了中國教會的嶄新篇章。戴德生是倫敦會宣教士,其信仰如何暫且不說。但必須得了解的是,由於其來華後,是針對閉關鎖國幾千年且已深處文化斷層的封建晚期社會宣教,在其與同工不遺餘力地工作下,使得內地會一躍成為了當時中國最大也最有影響力的教會組織。當然,這其中也有賴於經過戰火蹂躪的中國在1840年之後面對西方列強開放了「五口通商口岸」這個適於宣教的天賜良機。

其實,中國教會兩百餘年,在短暫的歷史中,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注重數量的發展。不得不說這和馬禮遜與戴德生等先驅的宣教策略有直接的關係。由於其當時主要側重的是基督大使命中「傳」的工作(相比於證人歸信的「洗」和內部栽培的「教」而言),因此,在中國本土化教會建立起來之際也帶來了一些隱患。這不是說他們傳的工作或者注重數量是錯誤的,乃是說由於其更注重「傳」,所以導致了後來的華語基督教會對真道的內涵不求甚解的傳統,這個傳統而今正在以生命或者敬虔之名義反對真知識,反對有組織地建制......

在1911年、1949年和1966年這三個近代中國的歷史轉折點上,教會在華的發展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各種處境和意識形態的影響。不過,不管怎麼說。在外國宣教士大抵從中國撤出之後,中國的第三四代基督徒曾帶入了中國教會的若干復興。當時有丁力美、賈鈺銘、石美玉、王載兄弟、計志文等一系列本土神學及奮興佈道家興起。也有後來被稱為中國教會三巨頭的倪柝聲、王明道和宋尚傑等一些偉人。他們的許多工作都曾是大有果效的。上帝也在某個歷史階段確實使用過他們。然而,這些主僕基本上都很明顯地受到了本土文化的影響,從而另闢蹊徑,持守著各種各樣的「融合神學」。所謂的「融合神學」就是拋開基督教信仰正傳不計,在領受國際基督教界基要派的幾點共識之外,而在自己的神學思想中則加上一些中國傳統文化和人類骨子裡就有的錯誤思想,從而影響了之後近100年左右的華語基督教世界。而今的大陸基督教將正統當異端打擊,以自己的小傳統反對合乎《聖經》的大傳統,以人本的宗教生活替換了神本的基督教信仰等一系列錯誤皆於古人打下的基礎有關。因此,當我們慣常聽到人發出:「我們向來就是這樣領受的」,「改革宗是個外來的新興事物」等厥詞之時,不難發現其原因都是因為這些人對教會歷史的無知和對與自己教會遺傳的過分樂觀所致。當然,近代中國基督教史是異常複雜、曲折且色彩斑斕的,絕非幾句話能以概括和解讀。其從外國宣教士的權柄下走來,走過本土化轉型時期,走過大團隊的發展時期,逐漸走向了現今的城市堂會化變革時期。而正是在這個時期,在已經形成的本色化傳統下,改革宗神學再次被上帝借著其僕人傳播開來。先是有美國改革宗教會外差來中國的包義森、衛司道等牧者在幾十年前對中國教會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後有趙忠輝父子在文字事工上的貢獻,最重要的是唐氏兄弟在神學培訓上和基督教傳媒領域對我們的幫助。這些都成了中國教會再次歸正與轉回的恩典。經過這些人的鋪墊,又經過改革宗其他優秀牧者身先士卒地來華工作,遂成就今天這個改革宗思潮百花齊放的局面。這就是一系列的歸正運動。它上承國際基督教世界一直在持續的歸正運動。比如:梅欽博士的護道運動,老普林斯頓體系的教導事工,凱波爾與巴文克在荷蘭所開展的全方位改革,愛德華茲發起的大覺醒運動,清教徒的不從國教行動,諾克斯帶領的蘇格蘭大復興,加爾文的日內瓦整頓等等。直接可追述到使徒教會時期的模式,也牽連一切的《聖經》歷史。這個運動又下啟而今的改革宗傳播熱潮。點燃了正傳神學在大陸基督教傳播的火種。當然,在此,我們不得不說,面對已形成錯誤體系與思想的中國教會,「改革宗」思想的傳播本來就十分艱難。這是走窄路者的信仰,是永不過時地古道。其實,我們反對它容易,可是在它之外想找教會建制、正確神學的出路是根本上難以完成的任務。

然後,我們要處理「改革宗神學」一句。「改革宗神學」其實就是引源於神學家加爾文、布靈格、慈運理或者認信改革宗教會諸信條的神學體系。而今,許多人錯誤地認為「改革宗神學」不過就是講《預定論》或者「救恩神學五大要義」而已。當然,這些都是「改革宗神學」的內容。但這絕非是「改革宗神學」的全部。改革宗神學發跡於諸多偉大地改教家,初成於加爾文的《基督教要義》,蓬勃於「多特大會」,在「威斯敏斯德會議」後達到高峰。後又經過諸多清教徒神學家的打磨,通過近代包括華菲德、賀智父子、霍志恆父子、范泰爾、梅欽、祁伯爾、博愛思、亞當斯等神學家及優秀牧者的修飾已然趨於完整。說其趨於完整是因為其在基督教神學的各個領域都有所發展。而不是僅僅局限在某一個層面。改革宗神學不是單單屬於精英者的神學。其脫胎於《聖經》,建基於《聖經》。是迄今為止「最為合乎」《聖經》的神學體系。用「最為合乎」一是為了突出「改革宗神學」無與倫比的榮美,二是不否認也有其之外的神學體系,只不過與其他神學系統相比之下其更加合乎《聖經》的整體教訓而已。改革宗神學是上帝賜給人類的莫大恩典,其具體地解釋了《聖經》的許多教訓,是人學習《聖經》的美好註解,是人理解《聖經》的簡易途徑。改革宗神學以上帝的主權為出發點,在此基礎上構建起一整套的神學思想體系。對於錯謬的似是而非的信仰體系有針鋒相對地糾偏作用。其能一陣見血地讓大眾看見有違《聖經》啟示之神學的硬傷。改革宗神學秉持「歸納」與「演繹」兩種基本的解經原則,這就是加爾文所說的:「獲得真知識的途徑,一是根據明文《聖經》,二是根據《聖經》而得出的必然且合理地推論。」。改革宗神學也以全本《聖經》的總原則來闡釋個別細則,是名副其實地「以經解經」。其成型的任何一項重大神學論斷都有充分地《聖經》根據,絕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望文生義。當然也不存在先入為主地斷章取義。

改革宗神學涉及個人信仰、家庭崇拜、教會歸正及社會民主等一系列內容與領域。其倡導「純全的教義」及「敬虔的生活」。因此,當我們質疑「改革宗神學」的時候,不妨試想一下,究竟其倡導或者提出的哪一項主題思想是錯誤不合真理的?又究竟其思想是否阻礙了教會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事實上,根本沒有!通過馬克思.韋伯《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一文,我們就可以得知作為影響近代人類社會極其深遠地「加爾文主義」的寶貴。可以說,沒有「加爾文主義」,人類社會就不會這麼早地進入近代文明。

那麼,有人勢必會說:「再怎麼好,神學教義都不是《聖經》本身,因此,都是人的作品,不足以聽信!」很顯然,這種論調是偏執與傲慢的。這類人明顯割裂了正統神學和《聖經》的同一性與關聯性。如果照此理而言,凡是《聖經》之外的都不足以聽信,那麼我想連這些人手中的《聖經》也同樣不足聽信了。因為沒有人手中的《聖經》是原文。既然都是譯本,而且都有明顯地文字上或者其他方面的瑕疵,那麼,我們憑什麼聽信手中的這本《聖經》呢?當然,關於《聖經》與「改革宗神學」的具體關係我們將在第九個提醒中深入討論。在此,我想糾正讀者的某些錯誤就是生硬的教條主義。 行筆至此,需要大家了解,「改革宗」也好,「歸正」也罷,這些用詞根本上沒什麼。這不僅是《聖經》的呼籲,更是包括許多反改革宗人士在內的信徒長久以來所做的工作。若不是對「改革宗」有莫大的偏見之故,都會視之為基督教會共同的寶貴財富,從而百般珍惜。

有的人也認為:「我們有比較可靠且穩固的傳統,因此,改革宗實在不算什麼。」

在上文,我已經簡單地介紹了「改革宗」這一辭彙的具體所指和改革宗教會的歷史脈絡。事實上,改革宗信仰並非標新立異的新信仰,改革宗教會也不是正統之外的新產物。目前,中國教會的會眾絕大多數都在信仰偏傳的各種形式的教會之下。這些教會已經遠離了馬禮遜的教訓,更與《聖經》多有不合。在這種處境中,聲明自己有可靠且穩固之傳統的大抵都是基督教在中國發展所形成的新傳統,這種傳統形成時與中國文化一唱一和、眉來眼去,最終沆瀣一氣,搖身一變,反成主流。當然這種傳統並非只屬於中國教會,乃是出於罪人骨子裡的罪性。因此,其與曾經在歷史上出現過的許多錯謬信仰一脈相承。明眼人不難發現,將這些傳統與整個基督教歷史對比後,可以得出這些傳統不過是無根的傳統。也就是根本上缺乏充足的《聖經》基礎。當然,傳統是好的,但要區分是哪種傳統。既然這這種傳統與大公教會發展的過程中那些主流的正統承傳相左,屬於副傳統(例如猶太主義、伯拉糾主義、伊拉斯姆主義和阿民念主義),那麼都是可廢棄的。因為這正是被《聖經》所定罪的(《馬可福音》7:9又說:「你們誠然是廢棄 神的誡命,要守自己的遺傳。《馬可福音》7:13這就是你們承接遺傳,廢了 神的道。你們還做許多這樣的事。」《加拉太書》1:14我又在猶太教中,比我本國許多同歲的人更有長進,為我祖宗的遺傳更加熱心。)。

從救恩神學的角度而言,教會歷史展開的過程中不外乎就有兩個傳統。一條線被稱為「加爾文主義」,當然,這個詞如今被濫用慣了。另一種則是其外的各種主義。佈道家司布真曾說:「加爾文主義就是福音」。而華菲德博士在此基礎上竟然聲稱: 「加爾文主義就是基督教」。這是他們無知狂妄嗎?不是的!正是由於其深知加爾文主義的內涵,認定其確實是古舊福音的具體闡述,所以才以此代表基督教信仰,以此作為闡釋《聖經》救恩真理的不二思想。加爾文主義承自奧古斯丁主義,承自使徒保羅,直連全本《聖經》。正如司布真在《加爾文主義辯》一文中所言:「 加爾文所宣講的古老真理,也是奧古斯丁所宣講的,保羅所宣講的,就是我今天一定要宣講的真理,否則我就是對我的良心和我的神作假了。我不能修改這個真理,我不曉得有打磨一個真理尖銳邊角的這種事情。約翰諾克斯的福音就是我的福音。那曾震動整個蘇格蘭的福音必定要再次震動整個英格蘭 。以相信好的,紮實的教義作為基督徒生活的開始,這是極好的一件事。有一些人在許多年間接受過二十種不同的 福音 ;在他們的旅程結束之前他們還要接受多少種,這真是很難預料。我感謝神,他在早年教導我福音,我對此一直非常滿足,我不想知道其他的福音。不斷改變信條肯定會招致損失。如果一棵樹一年被拔起兩三次,你就不必建造一個非常大的閣樓來儲藏蘋果了。當人總是改變他們的教義原則,他們就不大可能結出很多榮耀神的果子。」加爾文主義當然不局限於上帝主權與救恩神學五大要義。正如有些人嘲諷的那樣。但這看似簡單的命題卻關乎一切敬虔和純正的真理,其關乎整體的真理架構,任何人都不能忽略。基督教的本質是「啟示性」與「救贖性」的。這與天下各人本宗教判若分明,截然不同。不強調上帝在一切事物上的絕對優先權與主權就不是《聖經》中所說的上帝。不強調人的全然敗壞、無從自救就不是《聖經》所啟示的人類現狀。不強調神恩獨做與救恩的不可抗拒就根本上不是基督教的贖罪觀!這些都是「加爾文主義」所強調的,卻在其他神學體系里被揚棄。所以,加爾文主義說明的正是整全性地真理。不強調永恆保障教義就定然會落入「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自救俗套!也會使上帝的榮耀被罪人玷污。

那麼,如果我們的信仰與基督教正傳契合,自然與「加爾文主義」契合。反之亦然!曾經,《美中不足》的作者並未直接承傳自哪個體系,當時他們的學習與思考進路不外乎就是謙卑地領受《聖經》全備的教訓,不偏廢任何的主題。最後,他們自己見證所得出的結論與「加爾文主義」出奇地相同。可惜的是;而今,許多華語教會的信徒在讀經時但凡碰到難解的或者無法領受的經文就棄之不顧。這根本不是端正的態度。這樣的人,即使是有充足地《聖經》根據的教義,他們也是不會信從的。他們雖然和我們看同一本《聖經》,但他們卻寧願滿足自己的喜好和私意而繆解《聖經》。從而勢必形成各種千奇百怪的小傳統。所以,針對我們已經形成的小傳統,我們必須把它放在《聖經》和整個基督教歷史的大框架下去衡量。合乎《聖經》基督教信仰正傳的,都當保留。但一旦明顯與之有違,那麼,我們的傳統實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帝不變地聖道。

我們再看,也有人說:「改革宗沒有好見證,他們時常能說不能行。正如:『改革宗的嘴,靈恩派的腿』這句話所言。」

其實,有沒有好見證根本上不是改革宗一家的事,乃是全體的基督教世界的事。好見證是所有信徒的追求,沒有好見證是所有世人的通病。試問,難道如此發問者能確保改革宗外的其他宗派都有好見證且言行絕對一致嗎?或者發問者自身已臻完全、無需歸正呢?其實,歸正是所有罪人的責任。而任何改革宗或者自稱改革宗的人士若果真的言行不一、能說不能行當罪加一等。正如保羅斥責的以色列人(《羅馬書》 2:17 你稱為猶太人,又倚靠律法,且指著 神誇口;既從律法中受了教訓,就曉得 神的旨意,也能分別是非;又深信自己是給瞎子領路的,是黑暗中人的光,是蠢笨人的師傅,是小孩子的先生,在律法上有知識和真理的模範。你既是教導別人,還不教導自己嗎?你講說人不可偷竊,自己還偷竊嗎?你說人不可姦淫,自己還姦淫嗎?你厭惡偶像,自己還偷竊廟中之物嗎?你指著律法誇口,自己倒犯律法玷辱 神嗎?)。因此,越是標榜改革宗的人士越當慎重、自省。但在發問者由於不自知而只將此控告加諸於改革宗一派之時,請不要忘記《聖經》的教訓:「你這論斷人的,無論你是誰,也無可推諉。你在什麼事上論斷人,就在什麼事上定自己的罪,因你這論斷人的,自己所行卻和別人一樣。我們知道這樣行的人, 神必照真理審判他。你這人哪,你論斷行這樣事的人,自己所行的卻和別人一樣!你以為能逃脫 神的審判嗎?」(《羅馬書》 2:1-3)老實說,改革宗的道理是異常寶貴的。針對其正確的教訓,任何人都當矚目敬畏、悉心遵從。所以,當說「改革宗沒有好見證」之時,正是應當思想自己有否好見證之時。

那麼,是不是說靈恩派在踐行真理上猶勝改革宗呢?當然不是!行真道在乎知真道。就靈恩派(尤其是極端靈恩派)那些錯謬百出的道理而言,如何能夠行真道呢?不按真理而行的所有行為都不過是虛妄地宗教行為。邪教夠狂熱,但邪教根本上是基於一系列背離真理的錯覺。歷史上,從馬吉安主義到五旬宗運動,從神召會到而今的泛靈恩派教會。他們為基督教教義神學貢獻過什麼?不僅一無所有,反而引致了歷代教會極多地混亂。莫非只有靈恩派強調行道?改革宗更強調行道。往往改革宗牧者都是身處在時代的最前沿,向歷代黑暗的社會大聲疾呼:「背道的兒女,迴轉吧。何必滅亡?」加爾文與諾克斯等改教家如此,班揚與歐文等清教徒如此,佈道家懷腓德與宣教士克理威廉如此,優秀牧師司布真和解經大師鍾馬田如此,護教學家范泰爾和薛華如此......追述下去,不勝枚舉。正因為強調聽道與行道的平衡,在改革宗範圍內才產生了「清教徒神學」和「清教徒社群」。他們是基督教文明的樣板,是現代文明的先驅。可笑的是:許多反改革宗人士喜歡清教徒,卻厭惡「加爾文主義」。似乎二者無關無份,其實二者一脈相承,並無二致!沒有哪些書籍比各種改革宗經典強調敬虔生活更多,沒有哪些牧者比改革宗牧者呼籲遵行真道更甚。改革宗對教義神學的鑽研根本上是為了切實地去踐行,而不是構建一個煞是好看卻實無用處的空中樓閣。鍾馬田牧師說:「敬虔生活,首在教義。因此,沒有純全的教義就沒有敬虔的生活。」許多人對改革宗的印象都是太驕傲,到哪裡都吹毛求疵。其實,這些人當換個角度想想:為什麼他們會願意指責?出於什麼緣故?並且,教會或個人是否有其指出的那些問題?如果沒有,權當嘉勉;如果屬實,何不調整?不能容忍指出己錯的人是一種嚴重地自滿。即使那些人動機不良,但卻對真信徒有益。所以,許多人正是因為看某些自稱是改革宗的人不順眼從而跟風反對改革宗,在本質上而言不過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要知道,對於迷信橫行的現代教會,根本上不是缺少對行道之真理一方面的強調,乃是缺乏對「為何行道」、「如何行道」等一系列真理的求問。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沒有原則就沒有定見,從而也就無從行道。沒有理論也就沒有藍圖,從而也就胡作非為。依葫蘆好畫瓢,持圓規好畫圓。對真道不求甚解卻口口聲聲疾呼聖潔的信徒根本上是糊塗蟲!

最後,有人認為:改革宗只是一派之言,並不能代表正統神學界。是這樣嗎?

事實上,關於這個問題,前文已經討論。當然,我們承認,改革宗信仰不是唯一的。是否在這個系統之下就沒有真理呢?不是的!沒有人敢這樣狂妄,沒有誰能壟斷真理。不過,在其之外的許多神學體系確實都自相矛盾,漏洞百出且支離破碎。而改革宗神學的一致性與豐富性是超越的。照比其他神學系統,相比之下,改革宗信仰更加完善與純正。所以,學習改革宗信仰是理所應當的。這就如同我們害病求醫,醫生的醫術是千差萬別的。而我們不可能認為找誰看病都合適。我們當然會選擇相對而言更有經驗、行醫謹慎與足具聲望的醫生,甚至我們會請某一個領域的專家。這是必然的!因此,拿來主義在某些時候是恰當的。正如我們入學時根本不是再立根基,自我發明。乃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在成型的教材上按部就班,進深學習。神學學習亦是如此。試問,有捷徑為什麼不走呢? 再者,改革宗思想絕非僅僅是一派之言,乃是一個足具系統與規模的主流基督教思想。你承不承認,歷史就在那裡。不增也不減;你承不承認,事實就在那裡,不多也不少。如果其僅是一家之言,不過就是浮萍野草。那麼,它也就早已被歷史的車輪碾壓破碎了,也一定會被歷史所淘汰。可是,它不僅在逼迫的狹縫中生存了下來,還形成今天這個蓬勃之勢。這不是別的,這正是真理的能力。誰知道,正是為了這些被人輕視和抵擋的教義,歷史上曾多少人為之前仆後繼、家破人亡?諸如法國的胡格諾派人士曾一批一批地為之殉道都在所不惜,不就是為了叫這真理的曙光依舊存留於世嗎?在前人的汗水、淚水甚至血水的澆灌下,這純全的福音才得以開花結果被世代相傳。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都是通俗的道理。中國教會歷史雖短,但絕不能夠否認復原教所給予的恩惠。對此,難道我們就沒有丁點的感恩之心嗎?謙卑受教就那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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