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緩慢

07-23

時光緩慢文字：月語花影圖；網路傍晚，在小路上散步，有小河，有樹木，有晚歸的麻雀，還有緋紅的雲朵，秋風中的蓮花依然是安靜的，只有流水的聲音，簡單素樸，是一縷聽不厭的梵音。她說，要很多很多個秋日，才凝結成一滴寧靜，很多很多個夜晚，才沉澱出一輪明月，很多很多的芬芳，才形成一枚魂魄，很多很多的話說過，才能說出愛你吧。是啊，要經過很多，很多的秋日才會安靜，也才能安靜。安靜成一朵秋天的菊。時光如水，默守著平淡的時光，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慢慢地生活著。誰也不知道生命這條小河會在何時，會哪一處拐彎乾涸，只希望，當它乾涸的時候兩岸是鮮花盛開或者蘆花似雪。年歲漸老，高空流雲似的心已慢慢低去，晨昏相對，已經習慣了停泊在一盞舊燈旁，安靜地泡一壺茶，吃一兩粒時鮮的果蔬，閑閑地敘著溫寒，喜歡這樣的時光，清淡卻也悠長。年輕的時候，女人大抵是願意做件精緻潤澤的瓷器，高高地擺在架子上，清冷的泛著光暈，只是生活離不開煙火的熏染，女人們渴望被穩妥收藏地願望總會落空，從色澤飽滿地觀賞品淪陷到家人日日手捧的瓷品，也只消幾輪日月，歲月蒼涼且庸碌無常，為家人洗手作羹，是美好，是境界。而境界也許只能是來自內心的安寧。

清風裡，琴聲優美，訴說著山川的永恆，花草的幽靜。是啊。這世間，有些美，用眼睛看，有些美，用心品，有些美，則需要時間的沉澱。眼睛的美，稍縱即逝，心靈的美，是心底里的暗香浮動，沉澱了的美，才是永恆的美。正如白音格力說，一切的美，早就安排好了，只等我們靜靜地去感受，去流連。詩歌供我們詠吟，山水供我們倘佯，天空供我們夢想，無須言語，不必強求，自是好風景。雪小禪說，一個人安靜的時候才是最豐富的時候。很喜歡這句話，安靜的豐富，素來安靜，但安靜時卻也並無新意，捧了茶，發發獃，聽聽曲。詠茶之詩歷代頗多，獨坐時，想起的是宋人吳潛《踏莎行》中的句子「一爐香盡一甌茶，」閑適的時候，或許總是這樣吧，清燈有味，心隨杯中葉浮沉。時光一口一口的被飲盡。當手中茶盞冷去，也正是「盡將前事思量遍」時候，杯中纖長的葉片，也已經以完美的姿態躺在了杯底。

李丹崖有篇散文叫作《拿一段滋味養自己》，喜歡這標題，但更願意是拿一種滋味，他喜歡一段一段的滋味，我卻更喜歡持久的享受一種——那是一種「閑」的滋味，有閑時，有閑境，有閑趣。我記得自己寫過一句「好時光，都是閑出來的，」是的，對我這種不思進取的人來說，更願意是閑的，看閑書，說閑話，做閑事，而記憶中美好的大部分也來自閑，朋友間的閑興，月下燈前的閑逸，山水的閑情，這些都是春天裡的微風，可以吹綠心底的每個角落，用一種閑滋味養自己，也養一顆從容簡淡的心。而你呢，總是說，哪那麼閑啊，記得雪小禪還說過，閑是能看到黃昏里靜落燈花的美，即使那時坐在趕往回家的路上，閑是心裡的那片綠靜，多緊的事情，也能讓它慢半拍。慢下來，讓生命，以它獨有的姿態綻放，或暖，或涼，寧靜或喜悅，輕盈或沉重，都讓它們在歲月的茶盞里緩緩漾開。當我們流連於夢境，當我們放空了內心，時光清澈，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