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應該存在幻想

如果回望工業革命以來的科技史,我們時常能在科技進步之外,看到科幻的影子,甚至將科幻稱為科學的孿生兄弟也不為過。潛水艇、磁懸浮列車、航天飛行與登月、大數據……科技的進步,讓許多科幻作家筆下的未來世界逐漸成為現實。隨著科技成果對民生的改善和公眾科學素質的提高,科幻逐漸深入人心,成為美好的科學夢想,展現著引人入勝的魅力。正如雨果·根斯巴克在1926年創辦世界上第一份科幻雜誌《驚奇故事》時,為刊物定下「歡迎有科學根據之小說」的基調那樣,科幻一直致力於以公眾容易接受的形式,描繪科技發展的可能走向,以及想像這些進步對人們生活的影響。雨果對科幻的開拓性嘗試啟迪了一代又一代作者和讀者,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雨果獎」至今依然是科幻界最著名的創作獎項。

科幻的艙門已經打開,請接受這張珍貴的船票,跟我們一起探索未來。

植根於科技發展的深厚土壤,科幻彷彿插上夢想的翅膀,徜徉在一個個平行宇宙,為人類的發展找尋標的和方向。

當機器越來越讀懂人類的心思,在人類與高科技成果共生的世界,主角抑或配角,究竟孰輕孰重?

科幻讓人類對未來產生憧憬,而科技讓這一切照進現實。

科幻取科學研究之精華加以生髮,而科學又從科幻中尋找給養,把脈未來。

當科學與幻想碰撞交融,一定會產生這個時代最驚心動魄的思想實驗吧!

而助推美國科幻文學進入「黃金時代」的另一位科幻出版先驅約翰·坎貝爾,承襲了雨果的思路,將「用理性和現實的手法描寫非現實題材」視為選稿的最重要的標準,追求科幻作品中科技內容的「考據功夫」,以至於一篇「二戰」期間發表的關於原子彈的小說,竟然被誤認為是泄露了美國「曼哈頓計劃」的秘密。這個故事從側面說明,高水平的科幻不僅能洞悉科技創新的方向和未來,而且離科技本身也並不遙遠。在「預言」科技發展趨勢,乃至「反哺」科學、啟迪創新之外,科幻還將思考拓展到了科技影響和改變人類生活這一層面。當科學家們預言汽車和飛機的時候,優秀的科幻作家已經在作品中預言了堵車、車位緊張和劫機案等。在載人航天時代到來之前,羅伯特·海因萊因曾刻畫了很多供職於月球城市和地月航線的「未來上班族」,描繪他們在沒有空氣和失重的艱苦環境下奮鬥和犧牲,甚至為昂貴的「星際電話費」而不時糾結。這些憑藉超前眼光,對人與科技的相互關係進行的深刻思考和想像,彷彿打開了一扇又一扇科學之窗,把未來世界的悲喜展現在我們面前。科幻創作者甚至還將「放大鏡」和「望遠鏡」聚焦於對科學技術的過度濫用,或是科技可能帶來的社會問題的反思上,警醒並賦予人類「防患於未然」的可能性。於是,科幻超越了本身具有的休閑娛樂功能,更鮮明地傳遞出創作者對當下的關注,對未來的預期、渴望或憂思。優秀的科幻小說具有的這種品格和氣質,使它在傳播科技知識,提升公眾科學素養,啟迪創新夢想等方面,具有獨特的價值。1962年,英國著名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獲得有「科普界的諾貝爾獎」之譽的聯合國「卡林加科普獎」。這足以說明科幻在科普傳播方面的價值,已得到世界各國的普遍承認和重視。

早在1903年,魯迅先生在翻譯儒勒·凡爾納的科幻小說《從地球到月球》(《月界旅行》)時,也曾在序言中表達了類似的觀點—「導中國人群以行進,必自科學小說始」。他相信,科幻小說有可能以公眾更樂於接受的方式傳播科學,成為開啟民智和引領中國社會進步的鑰匙。科幻在科普方面的價值,正是《知識就是力量》雜誌為科幻開闢出一片「陣地」的原因所在。無論是追逐尖端科技,暢想未來世界,還是探討科技與社會的關係,都有助於引導人們,特別是青少年讀者進一步發現科學之美,進一步解放自己的想像力和創新思維。青少年時期讀到的科幻佳作,無異於在心中播下熱愛科學和探索科學的種子,點燃他們的科技創新、創業之夢。而在中華民族的青少年之中,就有著開創未來科學的大家!工程技術發明創造的大家!創新創業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做出傑出貢獻,乃至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大家!科學幻想,科幻永恆魅力之源

中國科幻進行時

我們為什麼需要中國科幻,我覺得有三條理由,一是時代的需要,二是讀者的需要,三是科學發展的需要。

眾所周知,當今世界,美國的科幻大片獨領風騷,擁有眾多發燒友。《阿凡達》《星際穿越》等科幻巨制,題材之新穎,構思之巧妙,製作之精良,不僅是深受大眾喜愛的影視作品,實際上也成為美國國家「軟實力」的象徵。這些科幻大片正以一種震撼人心的藝術載體,傳播著美國的價值觀。

我們在這方面要迎頭趕上,首先第一位的是抓創作,出優秀作品,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更新觀念,大力扶植中國本土的科幻小說,推出自己獨具特色的科幻大片,這是時代賦予的使命。

第二,青少年是最富有想像力的一群人,這是他們最可寶貴的品質。一個人可以通過閱讀和傳授的方式不斷獲取知識,但是想像力和創造力並不能簡單地傳授。在這方面,一個有效的途徑就是欣賞優秀的科幻作品,從奇妙的科學幻想和故事中最大限度地調動青少年的想像力,使他們在愉悅中體驗創造思維的魅力。

第三,相信人們已經注意到,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固然給科幻小說創作提供了豐富的創作靈感,但是也無可否認,科幻小說的新穎構思,蘊含的創造性思維,常常能給科學家、發明家以啟發。科學發展史上關於宇宙航行、隱形技術、機器人技術、基因工程技術、器官移植術、通信技術等領域,科幻作家都曾預先涉足,留下不少膾炙人口的經典作品。隨著科技的迅猛發展,這種有趣的現象也會更多地出現在當代科幻小說的創作之中,滲透著對未來的前瞻性思考。

早在一百多年前,留學日本的魯迅翻譯法國科幻小說大師儒勒·凡爾納的《月界旅行》時,他只有22歲。他為這部科幻小說描寫的飛往月球的大膽幻想而深受鼓舞,也為人類的科學探索精神而激動不已。於是他在書的序言中寫道:科幻小說具有能使讀者「獲一斑之智識,破遺傳之迷信,改良思想,補助文明」的作用,因此年輕而充滿激情的魯迅大聲疾呼:「導中國人群以行進,必自科學小說始。」

讓我們努力吧,為繁榮中國的科幻創作,實現魯迅先生的預言!

用科幻演繹科學的神奇

我真正感受到科學的神奇,是當知道光的七彩顏色原來只是因為電磁波頻率的不同之後。想到這麼絢麗的顏色竟然會與頻率這麼數字化的東西掛鉤,我突然感覺眼前五光十色的世界被乾巴巴的物理定律解構了,但是這個物理定律又是那樣深刻、美妙地涵蓋一切,普適於全宇宙。於是,我不免對科學產生了一種敬畏感。

從事科幻創作後,我更深切地領悟,原來科幻和科學有著先天的聯繫。欣賞優秀的作品,我們能在耳濡目染間吸收其中的科學營養,這也正是科幻的獨特優勢。而科幻作家創作科幻,就像是充滿好奇心的旅遊者攀上了科學殿堂的圍牆,得以窺見其中琳琅滿目的寶物,於是發出衷心的讚歎。

如何從知識海洋中淘到科幻創作的「金點子」,這就要求科幻作家有超出常人的敏銳感覺。我在創作《生命之歌》的時候,看到一篇西方文獻中提到:「生物都有生存的慾望,它可能存在於DNA的次級序列中。」這句話,彷彿在我心中撥出清亮的一響。後來,我看到有關「基因音樂」的報道,於是我嘗試把DNA的4種鹼基與音樂中的7個主要音符建立聯繫,把所有生物的DNA鹼基序列直接轉換成動人的樂曲。這才有了《生命之歌》中的科幻構思:「所有生物都有生存慾望,它存在於DNA中,是數字化的,可以被破譯並輸入機器人體內,使其成為真正的生命。有關生存慾望的密碼也可採用音樂表達,這就是回蕩於所有生物體內的、宇宙中最強勁的生命之歌。」正是這個構思,感動了我自己,也打動了許多科幻迷。

《生命之歌》的構思雖是幻想,但也「存活於現代科學體系之中」。這類科幻構思的優點是較厚重,耐咀嚼。當然,有時候科幻構思也可以更超脫一些,比如劉慈欣作品中的智子、智子的二維展開、外星人的降維攻擊等,雖越出了科學體系之外,但這樣的構思更為飄逸和絢麗。對於這類構思,難點在於把握超越的「度」。

科幻作品除了能激起讀者對科學的愛,還能促使讀者對問題加以反思和批判。早在十幾年前,我就創作了《替天行道》,主角是運用轉基因技術製成的「自殺種子」。小說中,美國最大的種子公司運用這項技術,把其他生物中的「自殺基因」轉錄到糧食種子中,這樣,第二代種子就不能發芽,農戶必須每年到該公司購買。種子公司的這種做法在商人眼裡是完全正當的,否則種子公司就無法存活,無法為良種研製投入巨額資金。然而在商業利益和公眾利益的天平之間,孰對孰錯?這些尖銳的衝突和矛盾所在,正是科幻作家大展身手的地方。

生活是文學作品的源泉,而科幻還要再加上一個科學源泉。所以科幻作家應自覺利用這種原力,並且把握適當的度。

科幻:玩轉科學之美

我常像讀小說那樣,去讀一些文科生認為艱澀的科學作品。許多人不理解,但是我卻樂在其中。其實科學本身蘊含的故事,包括科學史,以及科學所發現的大自然的奧秘,那種很神奇很曲折的狀態,比真正的文學故事還要神奇。

我寫作《三體》的靈感,就來源於經典的三體問題(三個可視為質點的天體在相互之間萬有引力作用下的運動規律問題)。我一直在想,假如真正的空間里有兩個球體的話,會做一個很規則的運動,而增加一個球體,運動就完全無法預測。這麼簡單的一個系統都是如此瞬息萬變,那複雜的大自然我們又怎麼去預測呢?所以我很自然地從三個物體想到三個恆星組成的星系,三顆恆星在做不規則運動,且這個恆星系的一顆行星上存在著文明,這個文明會是怎樣的狀態?於是,我就構思出了三體星系和三體文明。這是一種傳統的構思方式,在一個科學原理的基礎上,幻想出一個虛擬的世界,然後展開故事。

在構思一個故事的時候,不止是框架,我習慣把細節也提前想清楚,比如把空間降低一個維度作為毀滅世界的武器,三顆不確定的恆星進攻地球……這些念頭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有了,只不過是到寫《三體》的時候才用上。

科幻中有一種很獨特的美,是別的文學類型所不具備的。我有一篇小說是《帶上她的眼睛》,內容是講有一隊地航員,航行到地心進行科學探索,結果到6000餘千米的地心後飛船出故障回不來了,飛船上只活下來一個小女孩。她就要在幾平方米的空間里過一輩子。小說中的男主人公得知她在地心的遭遇後一直嘗試聯繫她,可是通信中斷了。我最滿意的就是這個小說的結尾,男主人公很懷念那個小女孩,他說:「無論我走到哪,我離她都不會再遠了。」這句話,不讀科幻的人可能體會不到它在說什麼。其實道理很簡單,這句話暗藏玄機,地球的半徑都是一樣的,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不可能離她更遠了。這種科學的美感,普通文學中不可能出現。

科幻創作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有天你真正得到靈感,那種幸福感是無法比擬的。你寫的小說要讓自己感到興奮,你覺得好看,你覺得震撼,才能拿給讀者去看。要是自己都興奮不起來,就別指望讀者有什麼反應了。可是說到靈感,不是一瞬間就有的,尤其是外人認為有門檻的科幻創作,它是像植物那樣,日積月累,慢慢生長,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看到了。

人工智慧:科幻作家的靈感寶藏

當機器人時代悄然而來,許多科幻作品都顯露出人類對生存前景的迷惘與憂慮:一旦機器人變成人的敵人,脫離了人的控制,是否會反過來傷害人類?1926年的美國,出現了一部影響深遠的科幻電影《大都會》,它向人們描繪了一個被機器人統治的未來城市。

在隨後的幾十年中,這種憂慮猶如一片陰雲,幾乎左右了機器人科幻的創作主題,並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公眾的心理。這種狀況,被當時的《驚人科幻小說》雜誌主編約翰·坎貝爾和美國著名科幻作家艾薩克·阿西莫夫所扭轉。

阿西莫夫和他的「緊箍咒」

約翰·坎貝爾是阿西莫夫的伯樂,在科幻創作上他給阿西莫夫出過不少好點子。20世紀40年代初,阿西莫夫就是經他點撥寫出科幻短篇《夜幕》而一舉成名。

受坎貝爾的啟發,阿西莫夫想到制定「機器人學三大法則」的可能性,但直到1941年他開始創作短篇小說《環舞》時,才第一次完整、清晰地表述了這三大法則:

(1)機器人不能傷害人,也不能任憑人類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

(2)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除非該命令與法則(1)相抵觸。

(3)機器人必須保護其自身,除非該命令與法則(1)、(2)相抵觸。

這三條定律明確規定了人與機器人的主從關係和相互制約關係,幾十年來已成為公認的研製和使用機器人必須遵循的基本準則。它們被編成程序,輸入機器人的「大腦」之中。

阿西莫夫在晚年所寫的科幻小說《機器人與帝國》中,又進一步提出超越「機器人學三大法則」的第四條法則,即「零規則」: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或坐視人類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這第四法則似乎與第一法則並無差別,但第一法則中提到的是作為個體的「人」(a human),而第四法則提到的是「人類」(humanity)。這從宏觀上規定了機器人與人類的關係。

「法則」演繹出的機器人科幻

機器人學法則體系構成了支配機器人行為的一套「道德標準」,從而給「機器人社會」賦予了新的倫理。阿西莫夫通過這些法則的相互作用,構思出一系列情節緊張、妙趣橫生的短篇小說,把他的每一個機器人故事中的主角推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如小說《環舞》中的機器人被派往對人類有害的環境中采硒,結果陷入兩難:保護自身的安全(第三法則)與執行人下達的命令(第二法則)在這一特定形勢下發生抵觸,機器人只得像跳環舞一樣繞著硒湖轉圈。宇航員鮑威爾為打破這個「死循環」,勇敢地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太陽射線之中。生死攸關之際,第一法則對機器人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在小說《證據》中,人們懷疑競選市長的地方檢查官拜厄利是機器人,其競選對手想利用「三大法則」考驗「他」。這時候有人跳出來當眾向拜厄利挑釁,表示不相信「他」具有人性時,拜厄利憤怒地以耳光作為回敬。依第一法則推斷,「他」的確是個真人了。但機器人心理學家卡爾文博士事後卻指出:還存在一種情況,假如被打者也是機器人的話,那麼打人者仍然有可能是機器人(因為此舉並沒有違反第一法則)。在阿西莫夫的機器人科幻作品中,新奇大膽的幻想與巧妙、嚴密的推理常常得到有機結合。其後他創作的《鋼城》《裸日》《鏡像》等機器人科幻名篇,更是將這種優勢發揮到一個新的高度。

不過,「機器人三大法則」也是有「漏洞」的。正因如此,阿西莫夫和他的後繼者才有洞可鑽。在科幻小說《騙子》中,機器人厄比為了避免人類受到心理傷害,不斷說出「善意的謊言」來迎合人類的自尊心和虛榮心,卻沒想到欺騙帶來的傷害更大。這就是阿西莫夫在機器人對人類「指令」的判斷上設了玄機。

在阿西莫夫1976年發表的《活了二百歲的人》中,他還賦予機器人主角最為奇特的「個性」:像人一樣思考。後來,這個人工智慧機器人寧願選擇「自殺」,也要獲取人類對他「人」的身份的認可。這無疑是科幻史上以人工智慧為題材的經典之作。

太空探索,科幻的寵兒

在我們先民的記憶中,月球並不遙遠,傳說中身形輕盈的嫦娥就飛到了那裡,而且月球上還有漂亮的宮殿,潔白乖巧的玉兔,以及被罰無休止地砍伐桂花樹的吳剛。只是這神話女子沒法飛回地球,只能住在月球上,與我們遙遙相望。

這,可能就是中國科幻小說的萌芽吧?!

開拓宇宙處女地

到了19世紀工業化時代,野心勃勃妄圖征服全世界的人,到處尋找著探險的處女地。仰頭就可看到的月球,當然也在探險之列。只可惜那時的科學技術尚且無法將人送上太空,於是就有了法國人儒勒·凡爾納的《從地球到月球》和《環繞月球》,講述了幾個冒險家乘坐一顆空心炮彈前往月球的故事。這個空心炮彈做的登月艙,竟然和目前宇宙飛船上的返回艙十分相像。遺憾的是,冒險家們的探索失敗了,炮彈沒能在月球上著陸,只是在月球附近運行,成了月球的微小衛星。

威爾斯,第一次細緻描述外星球

比儒勒·凡爾納晚些出生的英國人赫伯特·喬治·威爾斯同樣對月球探險充滿激情,他杜撰了《登月第一人》,小說中的冒險家們成功登月,如同西班牙人發現了新大陸和印第安人一樣,冒險家們也在成功登月的同時,發現了月球人的存在。原來月球中間是空的,月球人就住在裡面,不必遭受月球表面的低溫和無氧環境的折磨。威爾斯在這部作品中描寫的月球表面的奇幻景象,與60多年後美國太空飛船阿波羅11號登月時發回的照片很相似。此外小說還生動地描寫了宇宙航行的失重現象以及人類在月球上軟著陸、飛船返回地球時在海中濺落等情景。這些看似天馬行空的幻想細節,卻包含著科學性,均被登月的宇航員證實是正確的。

其實,威爾斯和當時的主流科學界一樣,覺得月球上住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威爾斯認為離地球比較近的外星人應該來自火星,他想像了一些形狀宛若章魚、昆蟲的恐怖傢伙,懂得星際航行技術後,第一站就是霸佔地球。這篇名為《星球大戰》的小說在1938年被改編為本土故事在美國的電台播出,由於小說的描寫太逼真,很多聽眾信以為真,紛紛逃離家園。此事成為美國廣播劇史上的一段傳奇。2005年,《星球大戰》小說被改編為電影《世界大戰》,這一次觀眾們不跑了,輕鬆地坐在電影院里觀看火星人。在2005年全球票房最好的電影中,排名前兩位的都是科幻電影,都和外星人、太空有關。

太空科幻中的超前創意

從1938年到2015年,將近80年過去,外星人如今已經不再新奇,人類前往異星世界也變成了平常事,這得益於科幻作家的不懈努力。在科幻小說中,外星世界和外星生命多得數不勝數,為了克服星球間遙遠的距離,小說家們嘗試了各種太空旅行的方法,描繪了超光速、零點能、蟲洞、摺疊空間、超空間、量子隧道效應、超光速粒子等五花八門的飛行方式,其中最匪夷所思的,恐怕當屬道格拉斯·亞當斯在《銀河系漫遊指南》中所採用的無限非概率驅動器。這些幻想出來的飛行器推進方法,有的能給科學家啟示,比如劉慈欣在《三體》中提的曲率驅動,一些科學家就正在研究曲率驅動裝置,並且從理論上計算出這種裝置能實現10倍光速飛行。

但科幻小說不是科學預測,無法要求小說中的每一個科技構想都能在未來變成現實。科幻小說僅僅只是做出大膽的基於科學的想像,因為它踏實的理論依據,常常給現實中的科研技術人員以啟發。1969年第一次登月的宇宙飛船,像是在致敬儒勒·凡爾納《從地球到月球》中描述的載人炮彈,它的承載人數、飛行速度、月球著陸點、返回地球後的降落地點都與小說中描寫的差不多。這些驚人的巧合,恰是科幻小說的神奇魅力。

中國科幻的太空征程

地球是人類的搖籃,但是人不能永遠生活在搖籃里。仰望星空,憧憬遙遠的太空深處,這是我們血脈中就藏著的遺傳密碼。因而,科幻小說中的宇宙航行、太空探索類作品非常之多,在中國科幻界也不例外。

太空題材,中國科幻開山之作

中國第一部科幻小說就是有關太空探索的主題,是由晚清作家荒江釣叟在1904年發表的《月球殖民地小說》,這部用文言文寫成的科幻小說,宣示了中國人最早的太空之夢。巧合的是,50年後,新中國的第一篇科幻小說——鄭文光先生的《從地球到火星》,同樣是太空探索的題材,小說講述三個渴望宇航探險的中國少年,偷偷開飛船前往火星的故事。這部作品在《中國少年報》刊出之後,竟引發了北京地區火星觀測熱潮,人們在建國門的古觀象台上排起長隊,足見太空科幻對人們的吸引力和號召力。鄭文光先生隨後以太空探索為母題創作了許多作品,如《火星建設者》《戰神的後裔》等,其中尤以《飛向人馬座》最為出色。

深厚土壤助太空科幻百花齊放

近20年來,中國科幻小說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在太空探索題材上也做了更多的嘗試,產生了各種風格和類型的作品。氣勢磅礴的,有把星球當成宇宙飛船的《流浪地球》,有從整體文明的角度描述宇宙級文明戰爭的《三體》系列小說,有反抗宇宙災難的《逃出母宇宙》;驚險刺激的,有將人冷凍起來的《飛向冥王星的人》,有和恐怖分子爭奪月球的《月球背面》;現實主義的,有清潔太空反射鏡以便增加糧食產量的《中國太陽》,有試圖利用太空光伏發電的《種太陽》;還有用學術論文方式來寫未來宇宙史的《愛,生命與希望——簡明銀河社會分析史》;有關注太空倫理問題的《長歌行》等等。這些小說強調對科學技術細節的描寫,描述了一個又一個虛構卻又無比真實的科學幻想世界,激勵和鼓舞著人們將目光投入天際,投入到我們暫時無法觸及的地方。

20年前,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神秘的所在,普通人想到現場觀看火箭發射是難上加難。現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對外開放了,但需要在荒涼的戈壁灘上驅車4個多小時,這絲毫也阻止不了人們的熱情。每當飛船發射的時候,這裡總是擠滿了來自天南地北的觀眾,他們在火箭點火的轟鳴聲中,感受著腳下的強烈震顫,有的人甚至淚流滿面。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閱讀科幻小說成長起來的,尤其是太空探索題材的科幻小說,撥動著他們的心弦。

經典太空科幻的電影演繹

和外星生物作戰是太空題材科幻小說中最重要的部分。代表作為1959年羅伯特·海因萊因的《星船傘兵》,講述一個富家子弟經過嚴酷訓練成長為星船傘兵,到外星球與當地蟲族作戰的故事。電影在1997年上映,更名為《星河戰隊》。

「栩栩如生」的地外文明

異星球的文明如何發展,又如何興衰?這是太空題材科幻小說中最不容易想像和駕馭的部分。1965年法蘭克·赫伯特的《沙丘》及其後的多部系列作品,栩栩如生地營造出細緻入微的想像世界。由於小說規模的龐大,電影一直很難表現,直到1984年才由大衛·林奇搬上大屏幕。

少年救未來

人類後裔拯救地球,這是太空題材科幻作品的新領域。異星球和外星人,其實都是人類自身的外在投射,人類在外太空無論走多遠,終究要回來面對母星和它的居民。1985年奧森·斯科特·卡德的《安德的遊戲》,深刻反映了這個主題。至今該系列的小說還沒有結束的跡象。同名電影2013年已上映。

探索地外文明與人類文明的關係,是太空題材科幻小說不可缺少的主體。代表作為1968年阿瑟·克拉克的小說《2001太空漫遊》(另譯名《2001:太空奧德賽》),小說描述了人類在外星文明誘導下,突破地球文明,向星際文明邁進的過程。同名電影也在1968年推出,是現代科幻電影的里程碑。

冷笑話構成的荒謬世界,這即便是在想像力豐富的太空題材科幻小說中,也屬於大冷門。1979道格拉斯·亞當發表的《銀河系漫遊指南》以及其後的系列小說,很難描述它的具體情節,然而,該系列小說的大開腦洞卻深受科幻迷歡迎。同名電影2005年已上映。

思想必須攀登到雲層之外,在星球的上空俯瞰大地。這是我們總想到太空中去的原因,也是科幻小說中太空探索題材永遠佔據重要地位的原因。如果人類真的想最終成長為星際文明,那麼我們就必須再大膽,讓我們的思維跳出所有的條條框框,才能追得上銀河中閃爍的智慧光芒。

追逐星空的誘惑,是為了我們更勇敢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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