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子弟是中國人的祖宗

(2009-12-14 11:2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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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子弟是中國人的祖宗

——清朝並沒有真正滅亡！

這兩天，各大博客網站紛紛在顯要位置推薦了信力建的一篇文章，《清朝滅亡的根本原因》。信力建認為，是八旗制度的大鍋飯使得八旗子弟腐化墮落了，故清朝亦隨之滅亡。文章末尾借古喻今的總結道：新中國成立之初，我們也沿著供給制、大鍋飯、鐵飯碗的體制一路走來，最後走到「經濟到了崩潰邊沿」。不得已，這才實行改革開放，端掉鐵飯碗，打破大鍋飯，這才走上和平發展的康庄大道。

我則認為，信力建的這篇文章既歪曲了歷史，也粉飾了現實。

第一，八旗子弟們儘管在肉體上消失成為古人了，然而，八旗子弟的後代們依然健在。滿族統治中國的結果，就是讓每一個中國人都成為了滿族的子子孫孫。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在文化基因甚至生物學的基因上，都有滿族的血脈。無需贅言，每個中國人同樣是歷史上存在過的秦皇漢武、唐宋元明歷朝歷代的古人們的後裔。實際上，哪怕是強姦犯播的種，強姦犯也是實質上的「父」。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人都是「雜種」。

第二，「清朝滅亡了」這種說法本身，體現了中國人身上的某種身份潛意識——總想當皇帝，站在皇帝的角度看問題；或者替皇帝賣命，以致「皇帝不急太監急」。清朝只是當權者下台了，但它所代表的國家還在。而且，就像清朝並沒有滅亡明朝，只是取代了明朝一樣，中國的帝制並未消亡。1911——1949，帝制依然是你方唱罷我登場。1949之後的某些時期，天朝的倒影也仍在我們眼前晃蕩。

第三，朝代只會更迭，而不會「滅亡」。這就像，你只能說某某家長死了，而不能說，他所代表的整個家族都滅了。例如，英國歷史上迄今為止一共經歷了十個王朝，但是，你聽誰說過「英國的某某王朝滅亡了」？1649年，英國的斯圖亞特王朝（1603—1649年，1660—1714年「復辟」）的查理一世被送上斷頭台，英國從此實行君主立憲制，直到今天的溫莎王朝（1910年——）。中間也經歷了幾個很不相同的歷史時期，但君主立憲制的王朝仍在延續，而且英國也沒有因為王朝更迭而滅亡。所以，我要順便告訴大家，國家是不可能滅亡的，只要國民還在。

第四，不要把當代人的罪過，往死去的古人頭上扣屎盆子。清朝哪有什麼「大鍋飯」這樣的東西？「大鍋飯」是後來的歷史造就的。你可以說，八旗制度「類似於」今天的大鍋飯，但你不應該說八旗制度「就是」大鍋飯。同理，我們之所以反對孔子的儒學，而不是打倒孔子本人，乃因為當今的儒學也是一個往古人頭上扣屎盆子的東東。順便說一句，電影大片《孔子》即將上映，據說「孔子的後代」們很不高興。他們急個屁啊？不管我們是否願意，娘希匹，我們都是「孔子的後代」——不管你是否姓「孔」！就像我們都是「黨的兒女」一樣，這是沒辦法抹掉的歷史痕迹。

第五，清朝之所以被後來的政權所取代，一個根本原因是，清朝的君主立憲搞不下去。否則，滿族人就是當今中國的「皇族」。又順便說一句，如果中國是封閉於世界的，沿著帝制一直往前走，我們就仍然是「奴才」。「奴才」這個稱號，是1910年（宣統二年）才被朝廷廢止的。然而，儘管廢止了100年，中國人仍然自視為政權的「奴才」。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莫大的悲哀。所以，我們認為，歷史上的清朝依然活在我們心中。除非「民主」取代「君主」，「憲政」取代「暴政」，否則，清朝就是我們的「輝煌」時代。

第六，包括慈禧太后在內，中國的古人都是值得同情或者尊重的！一個簡單的道理是：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所以，我一直認為，埋怨祖宗是沒有出息的「血統論」。無論我們的祖先曾經如何「落後」，如何野蠻，如何殘暴，他們都不可能危害我們這些大活人了。帶給我們實質性危害的東西，只可能是當下的、現實的。不過，這個「當下」和「現實」會在瞬息之間變成「過去」。所以，真正的「抓住現在」實際上是「面向未來」，也就是說，我們這些大活人最應該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我們的晚一輩或者下一代。清朝如果有什麼錯誤的話，就是執政者不顧作為子孫後代的中國人的未來。它抱殘守缺，漠視生命，沒有順應歷史潮流，不能邁向民主憲政。

過去的歷史之所以在今天還活著，根本的原因在於「人是活的」。遺憾的是，當今中國人的腦袋，並不比清末的人們好多少。在清末，到處都是民主憲政的聲音，哪怕是搖搖欲墜的清朝政府，也在積極地派人出國考察，並且著手立法準備通過君主立憲。然而，苦於王朝帝制的頑固本性以及狹隘民族主義的緊逼，君主立憲毀於一旦，於是，軍閥、黨爭興起。新文化運動打出的「民主」、「科學」旗號，也被戰亂吞沒。

對「活在當下」的最好闡釋，就是老子所說的，「執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謂道紀。」那麼，「今之道」是什麼？很簡單，它就是今天的歷史潮流，即民主、自由，以及保證民主、自由得以實現的憲政。問題是，我們今天的這些大活人能否順應這個歷史潮流。能夠順應的話，中國的歷史就是一部奮進史，活著的歷史；不能順應的話，中國的歷史就是一部腐敗史，滅亡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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