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的大腦 (圖文)
在得克薩斯州奧斯汀市中心的燈光下,12年級學生艾米?丹德利昂?奧爾森正坐在父母的卡車裡
構思巧妙的大腦
情緒多變,衝動任性,招人討厭。為什麼青少年有這些行為方式?進化理論告訴我們,青少年最令人惱火的個性卻可能是他們成年後成功的關鍵。——大衛?多布斯
攝影:克伊楚娃?卡阿納雖然你們知道你十幾歲的孩子會做點出格的事,但是聽了他們做的有些事,你還是會感覺很震驚。
不久前5月的一個晴朗的早晨,我17歲的大兒子,打電話告訴我,他剛剛在州警局呆了幾小時。似乎是因為他的車子開得有點快。」什麼」,我問,「開得有點快」?原來,曾經在襁褓里,喃喃學語的小男孩,我倍加寵愛,呵護的親生兒子,忽然間成了一個大人,以時速113英里在高速公路上飆車。
「這不是快一點。」我說。
他同意我說的。事實上,他即鬱悶又痛悔。當我告訴他,他會被罰款和可能還要請律師,他沉默不語。當我指出,如果以這樣的速度,如果路上有狗,輪胎漏氣,甚至打一個噴嚏,他都會丟掉性命,他也沒有爭辯。實際上他的通情達理讓我幾乎有點惱火。他甚至認為警察讓他停止飆車是對的, 「我們不能都開到113英里的時速。」
他知錯了,但是,有件事他不同意。有一份書面材料認為他是在魯莽駕駛。
「好吧,」我有點惱火,感到這是一次對他訓斥的機會 「那你認為你的行為是什麼?」
「這不準確,」他平靜地說:「魯莽聽上去像是你開車不專心,但我不是。我很慎重,在晴朗的日子選擇了一段空曠的州際公路,視線良好,又沒有車輛,我認為我不是在飆車,我只是在開車。」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這能讓你感覺好點,我真的開車時思想很集中。」
確實,這讓我更憂慮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現在我該怎麼辦。
我兒子的高速冒險歷,讓人想起人們長期對青少年一直以來的困擾:他到底怎麼了?父母往往因為各種麻煩事件也提出這個問題,科學家則很鎮定地問:怎樣解釋這種行為?甚至還有別的疑問,這些孩子怎麼變壞了?為什麼他們要做出這些行為?希望能打聽出這些問題的答案。
古往今來,很多答案認為是黑暗力量影響了青少年。2300年前的亞里士多德認為「年輕人就像喝醉了酒。」莎士比亞的《冬天的故事》里一個牧羊人希望世上不存在十歲到二十三歲的青少年,或讓青年不是休息就是睡覺;將沒有私通,對年長者不敬,偷竊和戰鬥。「他所感嘆的也正是現代科學家想要調查的。 G. 斯坦利?霍爾,在1904年對青少年進行了研究:心理學和生理學之間的關係,人類學,社會學,性,犯罪,宗教和教育的關係,在青春期的早期,青少年情緒強烈不穩定,暴起暴落,行為更多趨於野蠻,弗洛伊德認為青春期是性心理痛苦衝突的表現; 埃瑞克?埃里克森認為這是人一生中最危險的時期。青春期:一直以來就是一個麻煩。
直到20世紀未,當研究人員開發出腦成像技術,使他們能夠觀察青少年在身體發育和活動時的大腦足夠的細小活動。這些成像工具提出了同樣的問題:這些孩子怎麼了?有一種答案會讓幾乎每個人都驚訝。我們的大腦比我們想像的需要更長的時間來完善。這個發現即簡單又準確地解釋了青少年為什麼行為失常和情緒不穩。
國家衛生研究院(NIH)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對百餘名青少年的大腦進行系統掃描,發現在12歲到25歲時我們的大腦會發生重大改變。儘管6歲時大腦容量已經佔到腦殼的90%,隨後頭骨的增長高於大腦的發育。當我們進入青春期,大腦經歷了重大的變化,類似於網路和線路系統的升級。
就像起動裝置,大腦的軸突(神經細胞的細胞本體長出的突起,用來傳送信號到其他神經元),漸漸變為更多脂肪的實體——髓磷脂(大腦的白色物質),最終促使軸突的傳輸速度增長一百倍。同時,樹突(從附近的軸突接收信號的神經元細胞的樹狀延伸)不斷發育,軸突和樹突的大量信號通過神經元的突觸(少量的化學接合點)來傳遞。與此同時,很少使用的突觸開始枯萎。我們稱之為突觸的自我修剪,保持意識清醒和用來複雜思維的大腦皮層,外面的灰質外層變得更薄但更高效。這些變化使大腦變得反應更快,更複雜。
曾經認為大腦發育在小學就完成了大半,剩餘的會在青春期完成。20世紀90年代腦影像顯示,身體的變化要比大腦發育的更快,接近大腦主幹的用來記憶和負責很多基本動作的區域,如視覺,運動,和基本協調能力,進化出新的和更複雜思維區域。連接大腦的左,右半球,對許多先進的腦信號進行傳輸,必不可少的胼胝體在持續壯大,與海馬(用來儲存記憶區域)間的聯繫變得更密切,海馬所在的皮層區域是用來設定目標和權衡不同的目的,因此,我們能更好地把存儲的記憶,累計的經驗用於決策。同時,大腦皮層發育的更快,與大腦各區域連接得更加緊密,使我們能夠產生和考慮更多的參考信息,記憶也比以前要好。
當這種發育正常化,我們能更好控制衝動,慾望,目標,私利,規則,道德,甚至無私,我們的行為會更複雜,至少,有時做的事會更明智。但有時,尤其是在大腦發育的早期,大腦工作起來很笨拙。很難讓所有新發育的區域互相配合。
匹茲堡大學精神病學比阿特麗斯.盧納教授用神經影像研究青少年的大腦,用一個簡單的測試闡述這個學術問題。在對兒童,青少年和二十歲的人群進行反向眼功能測試(也就是當忽然出現光線時,不要去看它的視頻遊戲),盧納會對他們的大腦進行掃描,屏幕中心有紅色準線,在屏幕上的其他地方有光閃爍時它會偶爾消失。盧納吩咐他們不要看閃爍的光,而要看相反的方向。一個感測器可以檢測到任何的眼球活動。這是一個艱難的任務,因為閃爍的燈光,很自然地會引起我們的注意。為了不去看它,你必須聽從要求,壓制內心對新事物和好奇心所產生的衝動,這是大腦做出的抑制反應。
十歲的小孩有45%做不到這點,青少年則更多。事實上,如果15歲的青少年更積極一點,他們的得分會和成年人一樣,盧納發現很有趣的是,約70%至80%的青少年能抗拒誘惑。但不管怎樣,分數就是不高。她也讓成年人參加了測試,監測發現與成人相比,青少年制定計劃,思想集中的大腦區域往往較少使用,而成年人似乎自動啟動那些大腦區域。這讓成年人能使用各種腦資源,更好地抵禦誘惑,而青少年那些腦區域使用較少,更容易去看閃爍的燈光,而不願聽從測試要求。
如果提供額外的獎勵,青少年可以更好地服從測試要求,提高他們的分數。對20歲的人群做測試,他們的大腦反應和成人一樣。盧納猜測,可能他們的大腦網路更豐富和傳遞信息也更快,使大腦的執行區域更加有效。
這些研究有助於解釋為什麼青少年的行為如此讓人惱火,且反覆無常:如撒謊吃了早餐,不良的飲食,星期一不願去上學,周六在外夢遊。除了普遍缺乏經驗,他們也在學習如何使用大腦新的網路系統,緊張,疲勞,壓力還是可能會使他們不知所措。瓦薩心理學家,青少年研究專家阿比蓋爾.貝爾德,稱這個時期的青少年神經中摳還不靈敏,就像身材笨拙的青少年活動時的表現。
對那些腦部影像研究,發現大腦發育弧線緩慢和不平衡,為什麼青少年會做那些愚蠢的事情,比如飆車到時速113英里,老是闖禍。對父母來說,即吸引人又簡潔的解答是:通過對大腦的掃描我們知道,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行為方式,是因為他們的大腦還沒有成熟!
這種觀點,像很多流行的科學論文和有關「青少年大腦」的文章,認為青少年的大腦在發育過程中遇到的一些問題,是因為他們處於類似心智未全時期。
然而,您現在正在看的文章,不管怎樣,告訴了一個關於青少年的大腦不同的科學敘述。在過去五年左右的時間,甚至在我們的文化里,對青少年大腦的研究,使我們有了更多的思考。少數學者認為近代的大腦研究和遺傳學發現將會前途光明,更受歡迎,給人類進化學科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青少年這時期發生的這些變化,稱為青春期的自我適應,青少年這段時期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但較少有劇烈影響,人們會因此適應錯綜複雜的社會生活,及知道怎樣投入工作和安全地回家。
這種方式可能對青少年更好,更重要,這也是生物學最根本的原則:自然選擇,挑選出讓人痛苦的個性。如果青春期必需經歷:焦慮,愚蠢,草率,衝動,自私,魯莽,笨拙,這些個性是否適合未來的生存?除非這些個性在青春期很必要或非常重要。
那些令人煩惱的個性並不全部是青春期的特徵,之所以我們更加註意,是因為這些行為讓我們很惱火,或把我們的孩子處於危險之中。威爾康乃爾醫學院的神經學專家B. J. 凱西花了近十年時間致力於青春期的大腦和遺傳學研究,她說:「我們習慣性認為青春期使人頭痛,但我們更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青春期如此的與眾不同,我們發現青春期相當重要,也是需要適應的時期,實際上在那個時期你所必須做的事情,都是你需要去做的。
特洛伊隊的後衛,也是隊長的康納?希恩的腳踝曾經扭傷,才經過幾星期的康復治療,他現在面臨選擇,是冒著另一次受傷的危險參賽,還是在奧斯汀安德森高中歷史上第一次決賽時坐冷板凳,這是這群孩子在高中最後一場比賽。他決定帶著剛癒合的腳踝上場。研究表明,與成年人相比,青少年更多考慮價值回報。特洛伊隊贏了,希恩希望今年秋天在哈佛繼續參賽。
音樂會有點與眾不同,奧斯汀?布朗(照片中間)參加的一個叫「晝暉」的舞蹈,在奧斯汀市中心,爆炸的熒光塗料落在人群里。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如果你不想跳舞,你只能站在塗料里,」布朗說。 「這聽起來並不很有趣。」青少年嘗試用新穎的舞蹈超過其他人,每個人都很熱情,但這也能幫助他們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向。自高中時起布朗就常參加音樂會,現在他在大學學習照明設計。
德博拉?基普和她18歲女兒羅迪歐諾娃每天都會發生哭笑不得的事情。羅迪歐諾娃認為她的媽媽是個好媽媽,從不專橫。神經學專家B. J.凱西研究過青少年大腦如何工作的,她指出:「你最好不要告訴你的孩子去做什麼,因為他們會更加討厭這件事。如果十幾歲的孩子詢問父母信仰的問題,這很好,你可以幫助他們培養對宗教的認同感。」
開車,社交,第一次抽煙,第一次約會,學校的嚴令,空閑時間,每天青少年遇到的風險有大有小,他們的選擇有時會令人費解。心理學家勞倫斯?斯坦伯格認為,後果不是青少年考慮的重點,當周圍有朋友時,會更加忘乎所以。
這只不過是一次挑戰:如果你做了,我也要做。Taylor Dicristofalo(右)說,如果她不是讓最好的朋友拉到奧斯汀市中心的一個叫「令人興奮和可怕的冒險」的店, 她很可能不會給舌頭穿孔。她試圖不說話,對父母隱瞞舌頭穿孔的事,幾個月後,她取出了舌上的飾釘,舌頭上的傷口也癒合了。她爸爸認為這是她提早送給家人聖誕禮物,她很感謝爸爸。
不能用肘,不能用膝蓋,這是他們 「搏擊俱樂部」的規則。每月至少有一個星期五,男孩在放學後聚集在布賴恩?坎貝爾(左一)的後院摔跤和拳擊。坎貝爾的母親確保他們都能安全的比賽:鼻子流血,是最嚴重的傷害。男孩們經常使用手機拍攝他們的比賽,把影片上傳到一個私人「臉書」群,可以讓更多的朋友欣賞他們的實力。大量的摔角活動,可以結交朋友,這項運動使人興奮又能得到人們的關注。
在奧斯汀城外的大農場,斯賓塞?奧洛克林和他的父親計劃狩獵,他注視著獵人挖出雄鹿的肉臟,並擺姿勢拍照。青少年可能喜歡和同齡人外出,但與父母和其他成年人一起參與活動也很重要。奧洛克林帶著弓和箭在一個很小的偽裝帳篷里靜靜地等待了四天,什麼也沒捉到。這次活動是對耐心的鍛煉,心理學家把這叫做一次成年禮。
「成人可以像指揮,教練和啦啦隊長那樣引導青少年。你只需要知道什麼時候讓他們適可而止」神經學專家B. J?凱西說「沒有傷,就不會記住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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