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宗教中國化」_肖仲華博士

我對宗教充滿敬畏，所以輕易不敢談這方面的話題。今天要破例講講，因為剛看到又出了個新提法，叫什麼「宗教中國化」。什麼是「宗教中國化」呢？先說中國的宗教嚴格說來，中國是一個有術而沒教的國家，歷史上如此，如今也大同小異。所謂「儒釋道」三教之中，儒教因為只關涉人而不牽扯神，是世俗理論而非神學理論，所以學界多數不承認它是宗教。佛教是來自西方的泊來品，不是中國自己的本土宗教。只有道教是植根於中國傳統文化，以老子《道德經》和《易學》為理論基礎，以無為而治、得道成仙、長生不老為主要訴求，以煉丹和法術為路徑依賴的宗教學說。中國的歷史上，總體是三教並立，同時也基本是儒佔主流，偶爾也被道教超越，而佛教則始終是不溫不火。這是有深層次原因的。在統治者看來，儒教就是馭民術，佛教就是安民術，所以儒教被推崇，佛教也不被排斥。而道教的興盛，多發生於亂世，其作用有二，一是教導百姓遁世，不要添亂；二是給統治者提供道術（包括煉丹術、法術以及縱橫術之類）的支持，以救當務之急。即使如此，總體上看，道教在中國歷史上基本是不入主流，不上正席的。但是，如果我們強調本土和神學這兩個範疇，那麼真正地道的中國宗教，就只有道教。道教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貢獻，其實也並不比儒教和佛教差到哪裡去，只不過信奉道教對文化的要求要遠高於儒教和佛教，所以信眾始終不多，只在社會的部分精英階層中傳播。接受儒教很容易，搞明白「仁義禮智信」五個字就行了，接受佛教更容易，搞明白「善」這一個字就行了，而接受道教，卻必須煉「術」。這「術」雖然也只有一個字，卻內含萬千變化，不只是各種煉丹術和各種降妖驅魔的法術，更有最為統治者所喜愛的縱橫術。縱橫術這個東西，其實是道家高人鬼谷子關於政治、軍事和外交的學說，其實也不關涉神靈與法術，是同儒教一樣的世俗學說，而且有時比儒教更為實用。儒教只講馭民術，而道家的縱橫術卻不只是馭民術，還有權術、戰術、騙術等等，教統治者如何合縱連橫，攻城掠地，以圖王道霸業。除了泊來的佛教，中國本土的宗教，關於神學的系統理論也幾乎沒有，而關於世俗的「術學」理論卻汗牛充棟。所以說，中國是一個只有術，沒有教的國家。再說「宗教中國化」「宗教中國化」的問題，其實自古就有。佛教傳入中國後，就經歷過多次的中國化改造，最著名的莫過於禪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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