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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犁杖

懷念犁杖 封山,移民,犁杖的寂寞無人能懂。  轟鳴的推土機走過,老屋成了斷壁殘垣,漫天的塵土,是父親心底的血在風中飛。犁杖靠在山牆上,土牆剝落的泥土,覆蓋在刺槐木的把手上。那些木質的紋理,湮滅在無聲而落寞的塵埃里。鐵鑄的犁鏵,有一半湮沒在庄稼院的泥土裡。曾經的閃光不再閃光,曾經的鋒利不再鋒利;被雨水侵蝕的鐵鏽,斑駁一地。  老牛的蹄夾走過萬物蘇醒的大地,留下一枚泥土的印章。不需要褒獎,田野上拔節生長的莊稼就是最好的饋贈。不需要催促,一步一個腳印的鄉村,從來就這樣穩穩前行。你見過波浪連天的海么,一頭老牛所駕馭的鄉村世界,就是一艘通向黎明的方舟。雲開了,霧散了,田野上奔跑著兔子和山雞。還有那些不知名的鳥,執拗地把鄉村當做可以託付前世今生的家園,叫醒黎明,喚醒炊煙,為寂寞平添一縷清澈的音符。  父親坐在田埂上,輕撫一把遠年的犁杖,好像在輕撫熟睡的嬰兒的臉頰。  犁鏵是內涵豐富的語言大師,種子播種的詩行,季節凝成的段落,露珠凝集的詞語,已然將鄉土的沉渾與壯美抒寫得淋漓盡致。父親在面對一面犁鏵時的神情是緘默的,在緘默的表情之下,父親在如鏡的反光中,看見自己與泥土相親的一生。  我深深記得那樣一個暖暖的黃昏。家園的落日掛在玫瑰色的穹頂。父親交給我那把鞭子,也教給了我所有與泥土相關的箴言,學會與泥土相偎相依,便能迎向一個華枝春滿的生命輪迴。  犁杖是隱忍而屈從的,它知道每個鄉間的兒女怎樣生澀地一路走來。犁溝是彎曲的,在彎彎曲曲的犁溝里,我的身影從此疊印於泥土。  走過就是走過,在最後我寧願放棄抒發作為一架犁杖的落寞與失意。無論時空如何轉變,在史書的冊頁里,在永恆的大地上,在某個小小的庄稼院里,一架犁杖選擇尊嚴地老去,告訴我,不要輕易遺忘故鄉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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