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雕：你和真愛之間，是否隔著一道深淵

當代教育學家曹雕在湖北赤璧

每個人都嚮往持久而美好的愛情，但持久美好的愛情里一定少不了理解、包容、信任、欣賞、支持、接納等積極行為。僅僅是嚮往一份美好的愛情，這並不費什麼力氣，也沒有什麼難度，但要做到以上提到的那些積極行為等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這需要強大的內心。有那麼多的愛人之間會吵架，發生矛盾，甚至分道揚鑣。多是因為做不到二人在一起所需要的那麼多的積極行為等。因為內心沒有那麼強大，而是脆弱的，脆弱的內心容易產生嫉妒、憤怒、懷疑、鄙夷、委屈、挫敗等，而這些對愛情有百害而無一利。比如：女人喜歡購物男人不理解；男人給父母兄弟姐妹錢女人不支持；男人不能包容女人的丟三落四；女人不能接納男人的掙錢能力差等等，在生活中這些事情都很常見。

人內心的脆弱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內心有過多對外在世界的恐懼，會導致缺少安全感，這一點前文已經闡述過了。這裡我們要說的是另一種，即自卑、也稱為低自尊，心理學還有一種說法叫自戀受損嚴重，指的是一個人內心深處有一種深深的對自己不夠好的恐懼，任何可能會觸碰到這種感覺的行為和想法都會排斥和防禦。

自戀受損嚴重的人，會比較敏感，害怕別人否定自己，有時別人不是故意說自己都有可能會投射性的理解為是在貶低自己，而那些別人都沒說話就覺得別人看不起自己的人，就更是足夠自卑了。還可能會在對方否定自己時極力反駁對方維護自己，結果常常導致對方更加強烈的持續否定。類似於有人說你胖，你說我哪兒胖了。對方就可能會說你就是胖，不信咱們找個秤稱一下。

在這種時候對方還可能會翻出舊賬來證明你就是做的不夠好，比如：愛人說你不夠關心他，你越是否認，他越是可能把以往你是如何在他生病時沒有買葯、如何忘了他生日、如何吃東西時忘了給他留、如何在他遇到困難時沒有伸手援助等等舊賬都給你翻出來，原因很簡單，新賬不足以讓你服氣認錯。所以，對別人的指責敏感的人，常常容易促使別人翻舊賬。

擇偶時過於挑剔、不能允許對方有缺點、過分在意對方的外在條件、不願意主動追求喜歡的人、甚至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單身或 離異等，都與自尊水平偏低有關。毫無疑問，低自尊，會對建立戀愛關係有非常的多的負面影響。進入到戀愛關係里後，也可能會在對方約會遲到或送的禮物不夠貴重時，覺得對方看不起自己，進而心生怨氣導致關係難以發展下去。

雖然人們都嚮往收穫真愛，但我們必須面對一個真相，即低自尊，會像一道深淵一樣擋在很多人與真愛之間，無法跨越這道深淵，也就難以收穫真愛。那麼，是什麼導致了人們的自尊水平的不同呢？

這還是要先從人們的童年經歷說起。在嬰兒時期，嬰兒是從媽媽的眼睛裡認識世界的，面對一個陌生事物，當媽媽的眼神里充滿恐懼，嬰兒就會恐懼，當媽媽淡定，嬰兒就會淡定。同樣，嬰兒也是從媽媽的眼睛裡認識自己，當媽媽眼睛裡充滿著對嬰兒的喜歡和欣賞，嬰兒就會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是受歡迎的；當媽媽的眼睛裡是冷漠和厭惡，嬰兒內心是極其恐懼的，這種恐懼也是對死亡的恐懼，因為嬰兒離開媽媽不能生存，同時嬰兒就會覺得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即會低自尊。嬰兒有需要，只是哭或有一些簡單的動作，媽媽就能感知的到，就給嬰兒滿足和回應，嬰兒會覺得自己想要什麼，什麼就自動來了，自己的意念可以控制世界，像擁有超能力一樣。比如嬰兒餓了就哭，聽到哭聲媽媽就來喂嬰兒吃奶，嬰兒會覺得是自己想吃奶，奶就來了，他（她）不知道是媽媽在起作用，以為是自己想什麼就有什麼。這種以為自己想什麼就有什麼的感覺，是一種全能感，是一個人對自己無緣無故有自信，願意相信自己想的就會得到的，是一個人長大了對自己有信心、覺得自己好的心理基礎。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這當然是不現實的，所以，在嬰兒大一些的時候會遭受到一定挫折，比如：走路會摔跤，重的物品他拿不動，這都會打擊他的這種全能感。經過挫敗之後，嬰兒的全能感會回歸的到一個現實、客觀的程度，知道自己能力是有限的，但那種我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的體驗，會留下來一些，成為以後對自己有自信、擁有高自尊的基礎，同時又不會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而那些沒有得到及時回應和滿足的嬰兒，他們體驗到的是自己有渴望時這個世界並不會回應他（她），內心會有強烈的弱小無助感和深深的恐懼，這些感覺很難受，為了防禦這種痛苦的感覺，嬰兒會幻想是自己全能的和理想的。長大了總覺得自己了不起，對自己的自我意像是誇大了的，也就是說他們心中的自己要比真實的自己理想的多。以後的人生就一直活在對這種感覺的想像和嚮往當中，時時會想要實現這種感覺，證明自己是能力的。常會給自己制定一個又一個高目標，疲於奔命以外，也沒有了精力和能量去關注別人了。所以常常會自我為中心，並伴有明顯的目標導向，而不太能關注到別人的感受。在潛意識中找對象時要找到的不是愛人，而是工具，用來證明自己足夠好、足夠有能力的工具，較難把對方看待成獨立的人。這就是自戀性人格的特點，他們的內心深處有著對自己無能和不夠好的深深恐懼。

在嬰兒成長的過程中，即需要媽媽的愛，又需要爸爸的愛，任何愛的缺失，都會影響到嬰兒的自尊水平。當嬰兒感覺到不被愛時，內心會有深深的恐懼，為了不破壞自己對父母的安全感，使得自己可以繼續依戀父母，也為了防禦那些恐懼，嬰兒不會輕易把責任指向父母，而是時常指向自己，所以，不被愛的嬰兒，永遠只有一個結論，那就是：「一定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父母才不愛我的。」因此，像前文所描述的那些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父母的孩子，無論他們跟誰長大，在他們的潛意識裡他們都可能會覺得是自己不夠好，要不父母就不會離開自己。所以，兒時有分離創傷的人，也常常伴隨著自戀方面會受到損傷。甚至，為了保護父母在自己心中的理想形象，一些父母離異的孩子還會把父母離異這件事的責任，也算在自己頭上，覺得是自己不夠好，父母才離異的。而社會對離異的不接納也會使一些孩子在學校、社會當中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這當然更會影響其自尊水平。

一些女孩生活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中，父母或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對哥哥弟弟的態度跟對自己的不一致，會直接影響到她們的自尊水平，使她們感覺到自己作為一個女性，就是不夠好。

幼年時期（3-5歲）得不到異性父母愛的人，因為想要靠近異性父母的本能願望無法達成，心中會有對自己性別魅力的深深懷疑，總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女人（或男人）是不夠好的。長大了除了總覺得對方不會真的喜歡自己以外，還常常想到得到更多異性的喜歡，容易對喜歡自己人沒有興趣，對不喜歡自己的人偏偏充滿征服的慾望，但常常在征服之後又失去了興趣。或者很容易喜歡上已婚男人或女人，與對方的配偶競爭，潛意識中渴望完成兒時與同性父母競爭異性父母時未能獲勝的心愿。

這種對自己性魅力的不自信，是很多人難以順利進入婚姻關係的重要障礙。除此之外，這樣的經歷也可能會影響到身體的發育，已經初步的調查表明，兒時父愛不足的女孩兒，長大了容易出現平胸，這可能就是對自己性魅力的不自信進一步影響到了身體發育，反過來，平胸又會影響到一個女孩對自己的性魅力的自信，身心之間相互影響。

幼年有性創傷的人，自尊水平也容易受到較大影響，尤其是女孩，遭遇性侵事件之後，幼小的她們不能全面認識到事情的真相，又因有對侵犯者的恐懼而不敢把攻擊力指向他們，常常把責任都歸因在自己身上，比如要是我當初不相信他就好了，要是我當時喊叫就可以了，要是我沒有發育的那麼早就好了等等。而且很多女孩受傳統的性觀念的影響，會覺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自己從此就不好了，這更是會讓自尊發育受到影響。

還有一些生活環境比較惡劣的孩子，比如明顯的自己家裡比別人家裡經濟條件差，或自己家裡缺少勞動力或保護者，或家裡發生過不所謂不光彩的事情，也會影響到其自尊的發育，常常覺得自己不夠好。同時，溺愛也會影響人的自尊的發育，父母溺愛孩子似乎就一直在向孩子傳遞這樣的信息：「你還不行，你沒有能力照顧自己，你離不開我們等」。很明顯，這並不是在滿足孩子的真實需要，而是在滿足父母的需要，或消除父母的焦慮。被溺愛的人會覺得自己不好，因為自己無法擺脫對父母的依賴，不是一個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的人。他們內心常有的聲音是：「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但我做不到。」除了以上原生家庭及的影響之外，對自尊水平影響較大的，還有社會文化因素。

人們在認知到自己不夠好之後所感覺到的那種深深的恐懼感， 叫羞恥，這種感覺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促使人們與社會保持整體性與一致性。當一個人被社會認定為是不好的人時，意味可能會被社會所排斥、拋棄，社會地位會降低。而人是社會性極強的動物，人打不過黑猩猩、熊瞎子，咬不過獅子、老虎，也沒有犀牛、大象盔甲般的皮膚保護自己，卻可以統治地球，靠的就是與同類的協同合作。

在遠古時期，到處都是兇猛的野生動物的情況下，被周圍的人拋棄或社會地位降低，就可能意味著吃不飽、無法獲得配偶、甚至死亡等。所以，人們對自己不夠好的恐懼，是可以強列到如同對死亡的恐懼一樣的情緒強度的。擁有這種情緒功能，有利於人們更好的活下來。再加上東方文化又是運用羞恥這種情緒功能來約束人們的。當一個人犯了錯被人發現後會感覺到羞恥，這種感覺很難受，為了不感受這種情緒，人們會對自己有所約束。所以，為了讓人們自我約束，社會會強化人們的羞恥感，或者叫打擊人們的自戀。

這樣的例子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隨處可見，比如在教育小孩子不要光著屁股到處跑時，大人們會對孩子說：「羞、羞、羞，不穿衣服羞不羞」。孩子不知道穿衣服的意義，也不知道什麼是羞，但從大人的眼神和表情中，孩子能讀懂，不穿衣服這種行為，是不被周圍的大人所接受的，自己的受歡迎程度是會降低的，這樣孩子就會慢慢產生羞恥感。為了獲得愛與接受，也為了防禦那種強烈的羞恥感，孩子慢慢開始約束自己，穿上了衣服。

小時候背書背不出來，會被老師叫上講台罰站，真正的目的不是讓你站著累你，而是希望被示眾後產生羞恥感，進而努力學習。

曾經某個時期常把當時認為犯錯的人抓去遊街，目的就是要羞辱他們，打擊他們的自尊，挫敗他們的自戀，使得他們以後對這種感覺有所恐懼，進而約束自己。

這就是東方特有的「恥感文化」，利用羞恥感來管理社會、約束人們。這樣的管理若要有效，前提是人們要足夠自卑。

在這樣的文化影響下，我們都足夠自卑，也自然都足夠要面子，再加上前面提到的一些人原生家庭的影響，會使得一些人的自尊水平更加低，自戀受損更嚴重。這也勢必會影響到人們順利的進入戀愛關係及建立持久而美好的愛情關係。

下面我會適當描述一些低自尊會對建立戀愛關係產生的具體影響。

難以接受對方有缺點

我有一個朋友，多年前他曾經有一個用情至深的女朋友，他覺得自己愛她愛到可以為她付出一切。有一天他們聊天時他提到「李世民」，不知道是她女朋友沒把他們聊的話題與歷史結合起來，還是真的對地理歷史一類的事物不感興趣的原因，她忽然問道：「李世民是誰？」

聽到這句話，他忽然覺得自己渾身像被澆了一桶冰水一樣，從頭到腳立即產生一陣冰冷至極的感覺，原本炙熱的愛意與喜歡在那一刻一下子就降下來了。

在當時的他看來，女朋友連這麼簡單的歷史常識都不知道，就是不夠好，跟一個不夠好的女孩在一起，就是他也不夠好。通俗的講，就是他會覺得沒面子，於是他對她的愛意一下子在那一刻就降了下來。

當時的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覺得女友不夠好時就會有那麼強烈的感受，根本的原因並不是表面的他不能接受女友不夠好，而是深層次里他不能接受自己不夠好。

那時他感受到的一陣冷意，是他認識到自己找了一個不夠好的女友就意味他不夠好時，他內心深處的那種對自己不夠好的深深的恐懼被觸碰到了，那種感覺不是女朋友給她的，是本來就在他內心深處的強烈的羞恥感。

實際上，這種「你不夠好，就是我不夠好，我不能接受我不夠好，就不能接受你不夠好」心理邏輯在我們這個社會中極其常見，也是很多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的重要原因。

越是不太能接納自己的人，也即越是自戀受損嚴重的人，越是不能接受對方的缺點，對方穿衣打扮不上檔次了、某些知識的匱乏了、待人接物的能力了等等，都會成為問題；並且，也越是會過於在乎對方的各項外在條件，比如收入、地位、學歷、家庭背景等。因為在很多人的內心裡，對方條件越好，就是自己越好。

這裡有兩個因素在起作用，一是我好不好，是要靠我擁有的來證明，這源自於我們兒時得到的愛大多是有條件的原因；二是你是我的，這似乎非常像前文描述的，你是我的工具，是用來達成我的目標、證明我好不好、有沒有能力的工具，或者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就像手和腳，你唯獨不是你自己。

在這樣的前提下，灰姑娘的故事是永遠不會發生的，因為王子好不好，是需要看他擁有的王妃來證明的，而王妃好不好，也是要靠她的出身、社會地位來證明的。

當然，這並不是說人們在找對象時不需要在意條件，即便是在原始社會，人們也會在意配偶的社會地位、體力等條件，對這些條件的在意，也應該是一種本能。但過於在意，則會使擇偶這件事情變得非常困難，甚至可能會沒有擇偶對象可供選擇。同時，無論找到條件有多好的人，對方都有缺點，只是當初找對象時不一定能感受的到，等一旦日子過久了，各種缺點都可能會被看到，越是無法接受對方的缺點，也就越是難以產生人人都渴望的無條件的愛，這當然也就難以有真愛了，因為真愛一定是無條件的愛。

難以找到感覺

在前面的內容里，我已經闡述過一些當今人們在找對象時不容易找到感覺的因素了，包含未充分哀傷的分手、文藝作品、內心有太多的恐懼等，而低自尊也會使人不容易找到感覺。

戀人們當初的怦然心動，那是一種意識到對方符合了自己內心的期待時所產生的一種內心的情緒體驗，那一刻人們會感覺到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甚至臉部發燙。看到或想到一個人時會有這樣的體驗，人們會意識到自己是喜歡上對方了。

會產生這樣的感受，基於一個前提，就是對方符合了自己的期待。如果一個人期待的愛人特別理想，就會較少有人可以符合期待了，也當然難以找到感覺。r> 毫無疑問，越是不能接納自己不夠好的人，越是期待對方過於理想，也就越難找到感覺。

這樣的描述有些簡單，因為實際生活中還會夾雜其他因素。比如越是不能接納自己不夠好的人，兒時如果一上學就越有可能會努力學習，使自己一直在學習上名列前茅，不允許自己落後。這樣以後就可能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擁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這是不接納自己不夠好所帶來了正面獲益。

一般人會期待自己的愛人與自己差不多，但內心有太多對自己不夠好的恐懼的人，他們心中的自己往往也比實際的自己要理想些，就可能期待一個比實際上自己更理想的人，自己有了這樣好的一個學歷、工作、經濟收入等基礎之後，他們（她們）在遇到與他們學歷、工作、經濟收入差不多的人時，就不容易產生感覺。會讓他們（她們）產生感覺的人，要麼是極少數的社會精英、高富帥、白富美，是極為搶手的婚戀資源，要麼根本就不存在。

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人一旦自戀受損嚴重，為了防禦自己心中的對我不夠好的恐懼，會習慣性的挑別人的毛病，因為別人不夠好，就好像自己會更好，挑出別人的毛病，就會讓自己好受些，這也會成為一種成癮性行為。這一點體現在找對象上，就是見到一個人就本能的先看缺點和毛病，而看到別人缺點之後所產生的那種排斥和鄙夷的感覺如果已經出來的話，即便對方其他方面是符合一些自己期待的，感覺也不太會產生了，因為已經之前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覺會沖淡這種本能的感覺。

不願主動

無論是誰，當對一個人動心時，心中的脆弱都會被觸碰到，都會隱隱的擔心對方會喜歡我嗎？也都會刻意的偽裝一下自己，使自己看起來更有魅力一些，以便增加被對象喜歡的可能。

只是有些人喜歡一個人後會去主動追求，而有些人不會去主動追求。通常，不主動的多是女人，但男人中也會有人不太願意主動，特別是面對自己覺得沒有把握的女性時，因為主動就意味要冒被拒絕的風險。主動之後一旦被拒絕，就會喚起人們心中對自己不夠好的恐懼，即羞恥感，自戀受損嚴重的人特別害怕這種感覺，所以，一般不會輕易主動，這也是對羞恥感的防禦。因為這樣的原因，很多人會在喜歡一個後不斷的猜測和揣摩對方心理，想通過各種蛛絲馬跡來判斷出對方是否喜歡自己。所以，會觀察對方有沒有看自己，有沒有給自己點贊，通過旁邊的人打聽對自己的感覺等等。找對象，當然要你情我願，了解對方是否喜歡自己當然有必要，這可以通過簡單的主動試探就會有些判斷，害怕被拒絕的人，會花更多的時間在猜測上，而不是簡單的試探一下，即會猜來猜去把自己猜的很累，又會耽誤較多時間。我曾經遇到過有人猜來猜去最後終於確定對方不喜歡自己時，2年過去了。因後邊專門有內容是講男人、女人如何主動的，這裡我就不展開講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主動的人會擁有更多的機會，女人們常擔心的主動了就不被珍惜了，那擔心的是女人們用男人的方式主動可能會帶來的後果，實際上，女人有女人主動的方式，與男人的完全不同。同樣的原因，也有人不願意主動把自己的資料放到網上去認識更多的人，不願意主動去參加交友活動，不願意主動請別人給自己介紹對方，心裡的聲音是：「我不會混到這個份上了吧？」更不用說某個場所遇到心儀的人去搭訕了，因為這些都可能會觸動內心深處的我不夠好的恐懼。

對於不缺資源的人來說，也許的確沒有必要使用以上的擇偶渠道，就可以收穫愛情了，但對於本來就社交範圍不廣的人來說，這樣當然就會使自己深在巷中無人識。

不容易放下一段感情

一段感情結束了，一般經歷過一段時間（分手一般是6個月）之後人們就會完成哀傷，慢慢走出來，不再受這段關係的影響，可以開始新的感情生活。但對於自戀受損嚴重的人來說，可能沒有那麼容易走出來，因為可能會一直心有不甘。

不甘心，在意識層面上可能會覺得當初感情好好的，僅僅因為一些小事或另一個人就分手了，也許對方不是真的分手，也許對方會留戀自己，也許對方哪一天會回來找自己等。因此，人們會去再做些努力，期待挽回感情，也的確，有一些感情是可以挽回的。

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挽回會的，可以挽回的通常是彼此還有感情，只是因為一些事情發生矛盾而暫時分開。那些已經不愛你的人，你是很難挽回的，尤其是在剛剛開始就結束的戀愛關係里，尤其是男人。

在潛意識裡，不甘心則很有可能是對於自己被分手的不接受，因為被分手意味著被否定，被否定就會觸碰到內心深處那種對我不夠好的恐懼，不想要觸碰這種痛苦的感覺，人們就還想要做些努力，或心存幻想，畢竟活在幻想中也比活在那種痛苦中好受些。但這樣，就會一直難以放下這段感情，難以讓其真正成為過去。我知道的，有人在戀情結束10年之後，還期待對方回來找自己，人生一共才幾個10年？

這種情況下，如果真的認識到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也會特別痛苦，而這樣的痛苦又常常會被人們理解為對對方愛的深，其實，愛的深不深不一定，傷的肯定深，這道傷，又往往不在這段感情關係里形成的，而是本來就在內心深處，正是童年時期自戀受損後所感受到的那種對自己不夠好的深深恐懼。

這種恐懼，猶如一道深淵，如果一直在，就一直會是影響人們收穫愛情、找到真愛的障礙。想要得到真愛，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直面這種恐懼，越過這道深淵。

作者簡介：曹雕，男， 1961年 6 月 17日生，湖北武漢人，漢族。武漢大學中文學士，海南政法學院法律碩士，華南師範大學教育心理學碩士，美國哈佛心理學系博士後。現為華中師範大學心理學學院社會心理學博士生導師,美國波仕頓哈佛大學社會心理學座教授，社會科學心理學者,華中師範大學社會心理研究中心常務副主任、教育部華中師範大學基礎教育課程研究中心研究員、華中師範大學中國社會問題研究中心研究員（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中國心理學會社會心理學專業委員會委員、中國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學朮委員、中國社會心理學會理論與教學專業委員會委員和應用心理學專業委員會委員、湖北省心理學會副理事長、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漢南區)卓越書畫院院長、人民美術雜誌特邀藝術顧問，江上書畫社副社長，中國美術家研究協會顧問，中國美術協會員、中國書法協會員、中國攝影協會員等;同時,兼任湖北朝陽紅康復休閑養老院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