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分享】特朗普完勝,這是精英主義遭到了選民的反感

【本文轉自知乎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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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黨初選選戰戛然而止。4 月以來幾場重要初選中特朗普的勢如破竹,讓克魯茲和卡西奇放棄了最後的希望。隨著兩人的接連退選,特朗普成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幾乎是板上釘釘。5 月 3 日,克魯茲宣布退選

5 月 4 日,卡西奇退選「精英主義」遭選民反感「 精英是誰?是聚集在東海岸政治文化中心(華盛頓、紐約)的記者、公知們,是大學校園中通曉文獻掌握複雜模型的政治學家們,是享有文化資本和話語權的人們。精英習慣了這個國家慣常的權力分配方式:將政治光譜劃分為左中右,處於光譜中間的「主流」建制派以意識形態上的「中庸」調和兩端的激進者,又憑藉對社會經濟資源的巨大動員能力,主掌了國家公共生活的方向。

克魯茲的失敗說明了這不是共和黨的「中右」之爭,而是一場顛覆傳統權力分配範式的「革命」,是社會邊緣對中心精英們的反制。從頭至尾堅守右翼陣地的克魯茲在 1 月份初選拉開帷幕前的關鍵時刻,他在一場電視辯論中攻擊特朗普代表了「紐約價值」。本以為影射特朗普是 「紐約自由派」就能讓廣大共和黨選民對特朗普避而遠之的他沒想到,比起「自由派」更招選民們煩的是「精英主義」。對於許多極少踏出過自己出生的小鎮、沒有能力或沒有運氣接受高等教育的中下階層而言,這個不由分說扔到他們眼前的全球化新時代讓人驚恐。草根民眾們缺乏為自己辯解的機會,了解怎樣通過博客和社交媒體解釋自己的想法。了解怎樣通過博客和社交媒體解釋自己的想法。這種語言權的喪失轉化成了帶有「反智」色彩的叛逆,尤其表現在對「天之驕子」的常春藤精英們的不屑。於是當特朗普以一副有別於傳統精英的形象出現,用不加修飾的大白話大談打破政治正確的時候,勞工階層格外能感覺到,「他是我們的人」。(雖然這種選擇更多是帶有盲從性而非對特朗普的正確判斷。)民主選舉並不能保證「理性」,只是對社會結構性變化的忠實表達。

精英們需要吸取的教訓教訓便是:反省「精英主義」的優越感。如果說共和黨建制派精英們更大的錯是在經濟和收入分配問題上與底層脫節,民主黨的自由派精英們則是在「後物質主義」的價值觀上與所處階段不同的大眾失去了對話。倡導寬容與選擇權的自由派,卻在嘗試說服反墮胎、反同性婚姻的保守派觀點的過程中過快地失去了耐心,開始用揶揄作為武器。受到廣大自由派追捧的深夜脫口秀節目(如中國網友熟知的《每日秀》),藉助尖刻的幽默感來化解現實荒謬的同時,卻也不可避免地激怒了那些理解不了他們笑點的保守派們。

這些政治與文化精英們主要集中在位於美國東西海岸、經濟更為發達的大城市,故有時這種精英主義也表現為某種地域歧視。加強了許多保守派共和黨選民(更多集中於中西部和南部的內陸州)這種「被侮辱與被損害」情結的,是自由派智識精英在大學和新聞媒體兩大知識生產和信息傳播體系中的「文化霸權」。此外,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自由派更多代表了美國「軟實力」的來源,通過東海岸紐約生產的新聞產品和西海岸好萊塢生產的娛樂產品縱橫四海,而保守派在全球化中相對處於失語狀態。全球化內在加強了自由派的話語權,讓他們更加覺得自己站在了歷史的正確一邊。雖然 「傲慢與偏見」在自由派和保守派中都存在,但區別在於,保守派那些奇葩的陰謀論或受害狂想症(比如認為奧巴馬是出生在肯亞的穆斯林、認為奧巴馬醫保的終點是政府全面接管、摧毀個人選擇權),由於其根植於美國政治文化的「民族特色」,而很難被異文化所理解。相比之下,自由派對性別平等、種族平權、國際合作等方面的主張更容易幫他們獲得跨文化的好感。這大概是近幾十年來許多勞工階層選擇了投票給共和黨的一個重要原因。過往公知們的分析也許低估了勞工階層對自己經濟利益所在的判斷力——他們不是被共和黨蒙蔽,只是在利益和情感之間,他們更看重有情感共鳴的領導人。自由派們或許也因為堅信自己站在歷史正確一邊,而對自己的政策主張過於自信。

如今,特朗普在共和黨的勝出,說明精英與大眾之間的張力,已經超越了自由派 - 保守派的左右,到了精英為過往的忽略買單的時候。民主共和兩黨的精英們並不缺乏解釋特朗普現象的智商,但尚缺乏與特朗普爭取大眾支持的情商。而面對民眾做出「不理性」選擇的可能性,堅信自己判斷力的民主社會精英們,不可能對其打壓,只可能與之競爭。競爭的手段,不是嗤之以鼻,而是放下優越感設身處地去理解大眾,尋找情感和大方向的共鳴。-END - 編輯:庄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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