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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故事,就是中國的故事

本土藝文志他們的故事,就是中國的故事

  城鄉之間的差異和衝突一直是中國作家長期關注的重點。農民工「進城」,不僅僅意味著空間的位移和身份的轉變,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土地和鄉村的庇護之後,他們不得不適應城市的環境與生活方式。謀生的艱難卻讓他們很難有尊嚴地活著,他們的精神無從寄託,秉持的道德信念也逐漸崩塌。於是,他們進城之後所遭受的生存難題與倫理衝突就成為作家們的書寫重點。

  在鍾二毛筆下,城鄉之間總是呈現出某種撕裂的狀態,似乎無法走向融合。短篇小說集《舊天堂》(花城出版社),細細描摹著月攏沙的人們在進入都市後遭遇的生命困境,寫出了他們與生活抗爭時的恐懼、無望、掙扎、脆弱和痛苦,又往往在善與惡、美與丑的交織中表現人性的本真和生命的意義,如展現「悲情故事圓滿結局」的《舊天堂》,表現真實生存故事的《死鬼的微笑》,傾訴城鄉撕裂之痛而又終結於暴力的《回鄉之旅》等。

  《小鎮青年》更表現了資本侵入鄉村之後帶來的道德觀念變化,金錢對鄉村秩序和倫理產生巨大影響,月攏沙的人們呈現出了集體的癲狂狀態,「我們的家還真的比深圳好玩,比東莞好玩。」有錢人要麼開賭場要麼放高利貸,年輕人看場子,看完場就去蹦迪,吃搖頭丸、K粉,然後包妹子過夜……小說揭示了金錢衝擊下倫理底線的塌陷與人性的貪婪、暗黑,讓人唏噓感嘆,啟人深思。對於滿叔(《大霧》)、三舅(《三舅的動物園》)們而言,城市是曖昧的,它既是物質慾望的符號,又是道德墮落的符號;既通往現代化的未來,又陷人們於迷惘痛苦之中。城市生活、文化對農民工的擠兌,造成他們在城市的窘境,不管是無奈之中的現實返鄉,還是精神層面的還鄉,鄉村都是他們虛化的存在之所,並不能真正安放漂泊的靈魂,於是,田園詩(《舊天堂》)也以失蹤而告終。

  隨著經濟的飛速發展,中國故事成為世界性的文學創作題材。無論是日新月異的中國當代崛起,還是五千年源遠流長的華夏歷史人文,皆是世界性的文學書寫熱點。城鄉衝突故事的講述,恰恰最容易將歷史和當下交融呈現,以農耕文明與工業文明、後工業文明的文化衝突演繹時代的滄海桑田,反映走出土地、進入城市的農民生活,不可避免地成為作家創作資源。正所謂:大故事小故事都是中國故事,你的故事他的故事都是自己的故事。「他們的故事,就是中國故事。這是我的寫作野心,或者願望。」鍾二毛如是說。

  作家會根據自己的理念對生活進行提煉和改寫,但是無疑,生活本身的多義、豐富和意味深長遠超文學創作。對於作者來說,寫作擴大了自我生存的感受;而對於讀者,小說則好像一場穿越文字迷宮的遊戲,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讓人在迷醉中體驗斑斕的社會百態、人性複雜,感受生活的無限可能,最終獲得某種體悟、某種解脫。文學不能使我們活得更好,但文學可以讓我們活得更有厚度。《舊天堂》的閱讀價值,或許正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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