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功耀答《和訊》網記者問:中醫中藥問題  2006年9月21日

張功耀答《和訊》網記者問:中醫中藥問題  2006年9月21日和訊, 中藥, 張功耀, 中醫

  記者:大家好,這裡是和訊博客訪談,今天我們請到了在我們這裡開博客的張功耀先生。張先生,您好,很高興今天您能抽出一段時間來與網友做在線的交流。在訪談開始前,很多網友就跟貼向您提問,並發表了自己的觀點。現在我們開始。  張先生,您的關於「告別中醫中藥」的系列文章,在網路上發表以後,引起了網友強烈的關注,你覺得大家為什麼對這個問題這麼關注呢?  張:廢除中醫中藥問題,其實是一個19世紀就已經提出來了的老問題。離大陸讀者最近的一篇關於廢除中醫的文章發表於1934年8月26日出版的《獨立評論》,作者是北京大學老校長傅斯年先生。以後,台灣的李敖先生在1961年發表過兩篇關於廢除中醫的文章,大陸讀者沒有讀到。從19世紀末到1934年,廢除中醫的呼聲是相當高的。後來,廢除中醫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文化大革命,中醫走向了神壇。這就是說,一個現年72歲的「老中醫」,如果他不去回顧歷史的話,他是不知道中國歷史上曾經有過廢除中醫之議的。因為72年來沒有人再提廢除中醫,於是,現在的讀者看到我重新提出廢除中醫,缺乏心理承受能力,以至於表現得非常不理性。這是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諒的。  目前大家關注這個問題,可能有三個方面的原因:  一是出於對「中國傳統文化」傳承的關心。大家擔心,廢除中醫是否意味著否定傳統文化。  二是這個問題涉及我們一種習以為常的真理觀。因為「有效即真理」的真理觀在我國公民中根深蒂固,廢除中醫可能意味著對我們這種真理觀產生顛覆。  三是出於對廢除中醫中藥引起的社會問題的擔心。因為廢除中醫中藥,可能導致我國現有的中醫中藥建制(中醫醫院、中醫學院、中醫研究院、中藥廠)退出國家體制,回歸民間,於是就有生活在這個建制中的那麼多人如何生存的問題。  就廢除中醫是否廢除傳統文化而言,我們需要建立對傳統文化的正確態度。我們的確沒有必要把過去的東西捆綁在祖宗名份上。熟悉醫學史的讀者知道,被追認為古埃及醫神的「平安蒞臨者」,生活在公元前2500年,古巴比侖流傳下來的《尼尼微醫書》,明確可追溯年代可以達到公元前2100年,就是被追認為西醫鼻祖的希波克拉底,也比中國的扁鵲大53歲(按現有考證),羅馬皇帝的御醫蓋侖,可能比張仲景的年齡要大50歲。人家的這些醫學成就,就沒有被捆綁在「埃及傳統文化」、「巴比侖傳統文化」、「希臘傳統文化」一起。中國則不同,什麼東西落後,就把什麼東西捆綁在祖宗一起。好像我們祖先只會創造些不進步,沒有競爭力的東西。這種做法,實屬不智。個人就是個人。任何個人都沒有資格冒用祖宗之名。只要我們在反思我國古代文化的時候,徹底放棄「捆綁祖宗」的做法,我們就可以戰勝某些情感的困擾,推動我國文化的進步。國與國之間的文化競爭,不是靠保守落後來躲避競爭,而是要通過自我進步來參與競爭。「愛國」要體現在推動國家不斷進步上。抱殘守缺,不是愛國,而是害國。  記者:謝謝張先生的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您做為一個主要學術方向是科學思想史的學者,是什麼讓你萌生提出這一個論點呢?並且中醫在中國很多人心目中地位很高,你提出這樣的觀點,有些冒天下之大韙啊。  張:是的,我的主要學術方向是科學思想史。我得說明一下,我公開發表的所有觀點,包括對中醫中藥的看法,都不是我腦袋發熱「萌生」出來的,而是通過我自己多年的研究與思考後得出來的。中國的舊文化中,科學的東西太少,不確定性的東西太多,時代在呼喚我們理直氣壯地走向科學。1918年,魯迅先生回國後開的第一門課就是科學史。可是,那個時候,中國人不懂多少科學,跟中國人講科學史就太為難了,效果不好。於是,魯迅轉向用文學作武器,來改造中國的傳統文化。我們現在比魯迅那個時候好多了,懂科學的多起來了。哲學研究也終於從意識形態層面,走上了反思知識、行為和道德標準的正確道路,並取得了不少成就。所以,從1999年開始,我就下定決心,用科學和哲學來改造我國傳統文化。魯迅用文學,我用科學和哲學,目的都是為了改造我們的傳統文化。醫學問題屬於科學問題,自然,中醫就免不了進入我的改造視線了。  記者:謝謝。第三個問題,張先生,中醫中藥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從神農氏嘗百草開始,為中國人的診病療疾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您基於什麼認為中醫中藥已經無可救藥,而必須該告別?  張:自從有人類以來,可能就開始了對征服疾病的探索。動物尚且需要征服疾病,何況人呢?讀者隨便翻開一部醫學史著作都可以看到,所有古老民族征服疾病的古老方法都是類似的。就見諸文字的部分而言,中國探索征服疾病的起始時間,大概要算最晚的,比古代希臘至少要晚300年,比埃及、巴比侖、印度和中美洲地區晚至少1000年。神農「嘗百草」不等於神農「嘗百葯」。這一點,俞樾先生在19世紀就已經做過考證了。實際上,植物的藥理作用是「嘗」不出來的。  說到中醫中藥的「巨大貢獻」,這涉及一個用什麼標準來評價它。研究科學史或科學思想史的學者很清楚,中醫中藥在整個世界科學史上是最沒有地位的,連一章都寫不滿。比如,你說中醫中藥做出了「巨大貢獻」,它表現在哪些地方呢?古代的歐洲人用自己的醫學征服過黑死病,用手術方法征服過疝氣和白內障。這些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寫出來。中醫中藥征服了什麼疾病呢?說它可以治療「心氣虛」?「心氣虛」是什麼病呢?「心氣虛」的診斷標準和治療標準又是什麼呢?中醫中藥是不是真的征服了「心氣虛」呢?就科學層面說,「個案列舉」是不能作為征服疾病的證據的。因此,對於你所說的「巨大貢獻」還應該保持一種冷靜,要在比較的基礎上說這個話。當然,我不是要徹底否認我國古代先民在征服疾病的過程中無所作為,而是說中醫中藥對世界醫學的貢獻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大。  醫學屬於科學。科學應該進步。否則,就可能危害人的生命安全。這與二胡是不一樣的。二胡只是一種音樂的表現形式。這種表現形式只要獨特就行。進步了就可能不獨特了。所以,二胡可以不進步,醫學則不能不進步。中醫中藥由於沒有尋求到自我進步的道路,它被廢除是不可避免的。1923年,主張保守中醫的陸淵雷說,中醫被廢的危機來自中醫自身,而不是來自一些廢除中醫的口號,就是這個道理。  記者:好。第四個問題。有網友認為, 日本和韓國利用中醫的理論和從中國進口的草藥,製成中成藥,迅速佔據了國際中藥95%的市場份額。而在我們看到的韓國電視劇《大長今》裡面,也將中醫演繹得神乎其神,說明在東亞中醫還是很得到人們的認可的。而有些網友還認為,既然現在國外都在提倡中醫,在中醫藥的發源地為什麼我們要主張拋棄掉呢?  張:回答這個問題,需要講一點背景。  大家都可能聽說過「全球化」這個詞。由於「全球化」,出國的人越來越多了。但是,出國的人未必都帶著醫生走,疾病又是難免的,於是,就有一個看病問題。歐美國家,對自己本國的公民看病,有一套醫療保障制度,那些非本國公民看病不能享受這種醫療保障,本國公民在本國看病,門檻比較低,非本國公民在所在國看病,門檻比較高。為了廉價看病,出國的人多以自己本土的土著醫術作為首選。於是,中國人出國,首選看中醫;印度人出國,首選看印度土醫;非洲人出國,首選看非洲土醫;伊朗人出國,首選看波斯土醫;如此等等。中國人口眾多,出國的人也很多,這個國際醫療市場就這樣形成了。  既然「有市場」,當然就有人來經營這個市場。於是,日本人經營日本人的中醫藥市場,歐洲人經營歐洲人的中醫藥市場,韓國人經營韓國的中醫藥市場。他們當然不會輕易丟掉這個「現有的市場」,而讓中國人去佔領更大的份額。所以,這些國家佔有中草藥95%的市場份額是可能的。  從這個背景你可以看出,中醫藥佔領的「國際市場」,不屬於醫藥衛生的主流市場,而是「非主流市場」。佔領多大的市場份額,也不反映中草藥治病救人的水平,只反映華裔人口出國後,沒有享受所在國醫療保險的人口越來越多,它所折射的,是華裔人口出國謀生非常艱難,醫療沒有保障那種非常值得我們同情的現象。自從1992年,比利時報道「中草藥腎病」事件以來,歐洲、美國和日本把接受中國出口中醫藥的「安全防線」(國內錯誤地把它說成「技術壁壘」)加高了。台灣、香港也跟著加高了中醫藥的「安全防線」。安全防線比較低的,目前就是俄國。於是,中醫藥出口就開始受到障礙了。對此,我已經寫了《中醫藥「國際化熱」的冷思考》一文。大家可以閱讀那篇文章。  韓國電視劇《大長今》,我只瀏覽過大約1分鐘。好像是講古代的事。古代朝鮮人、古代日本人相信中醫,這絲毫也不奇怪。日本19世紀進行了一次「脫亞」的文化改造,廢除了「皇漢醫學」。韓國曾經被日本佔領50年,也受到過日本「脫亞」的影響。因此,現在的韓國和日本,主流醫學是西醫,不是中醫。  我所說的告別中醫中藥,不是對中醫中藥也來一個「破四舊」,把中醫中藥掃地出門。我告別中醫中藥的意思是,  一、中醫中藥不能繼續作為主流醫學存在;  二、中醫中藥的存在不得佔有我國醫學和科學資源;  三、中醫中藥的思想和方法(尤其是《黃帝內經》和《扁鵲難經》所宣揚的那一套)必須徹底根除;  四、在「無傷害原則」和「維護生物多樣性原則」的約束下,保留中醫中藥作為我國公民的應急選擇(沒有西醫看中醫)和最後選擇(西醫無能為力看中醫)。  記者:第五個問題:有人認為,西醫治標不治本,而中藥標本兼治。還有認為西藥的成分過於簡單,西醫治療某些疾病有後遺症。而中藥是來自自然生長的植物,中醫沒有後遺症。對於這種觀點,你怎麼看?  張:這個說法是錯誤的。西醫對「標」和「本」的認識比中醫深刻得多。對於簡單的闌尾炎,割掉闌尾比吃中藥止痛,就更能夠「治本」。當今醫學已經進入分子水平,它對「標」和「本」的認識,就更加深刻了。此外,不能說「西醫治療」有後遺症。有沒有後遺症,不是治療過程決定的,是疾病本身決定的。而且,西醫對於治療後的後遺症問題,大多可以預言。這一點中醫是望塵莫及的。中藥治病引起「後遺症」才是真正由於治療而引起的。比如說,重金屬中毒導致神經系統混亂,服用廣防己引起「中草藥腎病」,服用雷公滕引起肝中毒,等等,才是由於治療過程引起的「後遺症」。西醫的安全防線很明確。遵守西醫治病的規則,不會有什麼問題。國內西醫出的問題,大多數屬於「故意踩地雷」。中醫中藥則不然。不用說別的,中藥連「有效期」概念都沒有。你怎麼可以保證中藥不產生「後遺症」呢?  記者:第六個問題,有網友認為,作為中國人要提倡廢除中醫,就和廢除漢語一樣,不可理喻。您覺得兩者有可比性嗎?  張:不一樣。醫學屬於科學範疇。科學是不斷進步的。眾所周知,瓦特改進紐可門蒸汽機,導致了工業革命。按照某些網路讀者的說法,他改進紐可門蒸汽機的理論是「有效的」。可是,熟悉科學史的知道。他所使用的理論(熱質說)是錯誤的。科學就是這樣,它是在不斷更新中進步的。  語言屬於習慣,不屬於科學。只要有說漢語的人,這種語言習慣就會存在。湖南的江永曾經流行過一種「女書」,因為使用這種文字體系的人沒有了,所以,它就退出歷史舞台了。不過,語言也是可以被改良的。白話文替代文言文就是例子。白話文尚且可以替代文言文,科學的醫學替代不科學的醫學,又有何不可呢?  記者:第七個問題,有很多網友舉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例子,說明中醫比西醫更有效,比如網友遏飛說:我小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西醫說是白血病,又說是敗血症,還說是袋子化濃性關節炎等等.差一點要椐掉我的左腿.最後是中醫治好了我的病,如果按西醫的方法去治,那我永遠是個殘疾人了。這個你如何看呢?剛剛網友曹東義也提到了中醫中藥在非典時期起到一定作用,對此你如何看呢。  張:這樣的舉例的確很多。  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寫了《從大葉肺炎看中醫「神奇」》和《談談「中醫有效」問題》(未完),還翻譯了《雙盲研究:20世紀的重大科學進步》。大家還可以回去重新琢磨其中的內容。  今天,我還想補充一點,那就是診斷標準問題。最近我看到兩個資料,一個說,遼寧省有一個女孩把她的植物人媽媽喚醒了;還有一個例子也是發生在遼寧,說是一個母親把一個曾經是「空姐」的植物人女兒也喚醒了。這兩個例子,比網路上流行的「用針灸喚醒植物人」更加神奇。  無獨有偶,我昨天看到英國的一個報道,說英國醫生通過對植物人的大腦造影監視發現,植物人與正常人的大腦活動是一樣的。這樣,植物人的診斷標準就成問題了。所謂「腦死亡」的標準也成問題了。因此,對於網路讀者列舉的這些個案,首先需要進一步理解的就是,它們是不是符合醫學界通行的診斷標準。上海就出現過這樣的笑話,一個被某醫院誤診斷為晚期肝癌的病人,被醫院勸回以後,做了「西醫無能為力看中醫」的最後選擇。不知他從哪裡得到一個秘方,一直堅持吃,居然存活了11年。臨死之前,他獻出秘方,希望這個「秘方」造福子孫後代。上海醫學界非常重視。可是,經過對老先生進行屍體解剖才發現,他生前患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晚期肝癌」。  由於我國沒有及時廢除中醫,中醫的思維習慣還在影響著我們。比如說,這個叫「遏飛」的網友,他所遇到的那位西醫醫生,是怎樣判斷他患的「敗血症」或「白血病」的,是不是受瞭望、聞、問、切這種粗陋的診斷方式的影響,都是值得我們思考的。以大葉肺炎為例。籠統地診斷出大葉肺炎,還不算合格的醫生,還要診斷出導致大葉肺炎的肺炎球菌屬於哪一種類型(總共有40多種),才算合格的西醫。在進行這樣的診斷以後,再去施治,才可能有效。中醫思維在我國根深蒂固。診斷不精細、施治不嚴密的事情在我國時有發生。這不是「西醫」有問題,而是從事西醫的「醫生」或診斷設備有問題。據我本人觀察,所有我國西藥醫生所發生的問題,都與我國根深蒂固的中醫思維方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關於中醫在治療非典中的作用,王澄先生已經有專門的文章談到了,我完全贊同他的分析,讀者可以看看他的分析文章。  記者:第八個問題:有一位學中醫的網友喜塔拉說現在中藥廣泛應用在日用生活品中,比如中草藥牙膏和香皂以及皂莢香波等等,這不算中藥的現代化嗎?  張:這不算中藥現代化,而且沒有什麼意義。  記者:第九個問題,有一些從事醫務工作的網友也參與提問了,他們的觀點是認為張先生不是專門從事醫學研究的,所以對這一領域不該下此斷言,你覺得這種觀點成立嗎?  張:我的大學本科是學習政治理論的,但我談論政治理論的時間很少。估計經常在網路上談論政治的,也未必就是政治理論專業畢業的。法拉第的專業是化學,他成名在於電磁學。魏格納的專業是氣象學,成名在地質學。提出一個問題,使達爾文陷入「詹金惡夢」的,不是生物學家,而是電學家。導致數學走入集合論悖論危機的,是哲學家,不是數學家。我只談醫學哲學和醫學社會學問題,不談醫學本身的問題,這有什麼不可呢?我可以談論相對論的哲學問題,出版了《相對論革命》,我為什麼就不可以談論醫學哲學和醫學社會學問題呢?此外,我本人從1973年就開始學習中醫,我妻子也是77級5年制中醫學院本科畢業生。我經常閱讀中醫著作。我從1985年開始,就經常與醫學界的朋友討論醫學哲學和醫學社會學問題,正式發表文章則是在今年。我是有充分的資格和信心討論中醫問題的。  記者:第十個問題,有網友認為,應該走一個中間路線,即中西醫結合路線,你覺得這一路線可行嗎?  張:「中西醫結合」暴露出來的問題相當多。其中尤以「中藥當中摻西藥」造成的危害最大。最近幾年國際上打擊「中藥摻西藥」最烈。主要有三個問題,一是西藥被摻以後,導致西藥用藥不均勻,容易突破西藥的安全防線;二是西藥被摻以後,西藥喪失了它的獨立性;三是侵犯了西藥(特指專利葯)發明人的知識產權。中西醫結合不可能為中醫找到任何有意義的出路。西醫醫生如果要保持自己的純潔和科學,應該儘快從「中西醫結合」中脫離出來,做純粹的西醫(科學醫學)。  記者:第十一個問題,有一位網友留言贊同你的觀點,認為中醫沒有西醫先進科學,他的依據是:時代不同了,如今水,空氣,土壤,都發生了變化,人蔘都成羅卜似的了,藥性也今非昔比,在現代醫學技術高速發展的今天,西醫當仁不讓的要成主流醫學。你贊同他的這一說法嗎?  張:中醫中藥不科學,主要還在於它的基本概念不能在實踐領域還原,而不是植物稟性發生了變化。比如,中醫的臟腑是「從理」,還是「從形」,「從理」的東西,要不要通過「從形」來理解,中醫就還原不到實踐中去。中醫沒有生理學、解剖學、病理學、病原學、化學、物理系的起碼基礎。它對人和人的疾病的了解,非常朦朧,卻煞有介事地對人的疾病施治。這不但不科學,而且極端不尊重人的生命安全。我們倡導告別中醫中藥,包括告別中醫不尊重人,又要裝腔作勢。我們主張,把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不要用「先吃兩付葯試一試」的中醫思維來對待病人。至於植物的稟性,在歷史的長河中多少會有些改變,但改變它們需要很長時間,自然狀態下,要按地質年代計算,而且變化不會很大。1900年,西班牙的生物學家德?弗里斯已經證明過,後天獲得性的性狀不能在後代遺傳,就是這個論斷的科學依據。人蔘不是今天才像蘿蔔,而是它一直就是如此。人蔘既沒有藥用價值,也沒有營養價值。古代是這樣,現代也是這樣,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如果人蔘真的像中國人說的那麼神奇,歐洲人會只買中國的茶葉和香料,而不買中國的人蔘嗎?  記者:因為時間關係問最後一個問題,張先生,如果你的觀點被國家採納,真的廢除中醫,那麼中國那些中醫從業者的出路在那裡呢?中醫將變成一種將變成一種養生和保健之道嗎?  張:中醫就業難,中醫醫院效益不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由於我們沒有及時採取廢除中醫的措施,才累積了這麼多的問題。我希望這樣的問題不要繼續累積下去。為此,我和王澄先生都建議,儘快把中醫學院的教學內容轉為全面的西醫。廢除中醫中藥之後,現在中醫的從業人員可以繼續從事他的中醫事業。我們說了,廢除中醫中藥之後,中醫可以繼續作為「替代醫學」存在,以滿足人們的「應急選擇」和「最後選擇」需求。但不得允許中醫繼續佔有國家資源。中醫本來就沒有醫院,也沒有護士和檢驗這一套,辦中醫醫院幹什麼呢?中醫退出國家醫療體制以後,中醫生可以開個人診所,也可以業餘看病。「醫術高明」的,還可以帶徒弟。國家對中醫生的管理也應該有所變化,其新的管理原則就是:「無傷害」、「保護生物多樣性」和「照章納稅」。在這三項基本原則的指導下,中醫生享有比現在更充分的自由。估計賺的錢也會比現在多。當然,那些不願意繼續在中醫界呆的,可以轉做其它工作。李揚是學機械的,轉做配音演員,不是蠻好嗎?我的本科是學政治理論的,現在我做科學思想史研究,也覺得不錯,甚至還有歸宿感。何必要弔死在中醫這棵歪脖子樹上呢?中醫學院畢業的,還有幾個在那裡搞中醫,這誰都心知肚明。  另外,我勸讀者,不要接受任何中藥養生。幾乎所有的中藥養生都沒有明確的因果關係,蘊含的不安全性因素至今不明。古代帝王將相、才子佳人都曾經用中藥養生,沒有一個表現了正面作用。基本素食、營養均衡、良好的生活習慣、定期檢查身體,發現問題及時糾正,這樣才能保證人們的生命安全與健康。  因為時間關係,我的回答就到這裡。感謝「和訊」網給我這個機會,來討論中醫中藥問題。也感謝來到這個網看貼和發表意見的網友。中醫中藥問題,從19世紀末提出來至今還沒有結論。大家可以繼續討論下去,爭取把這個事情做得比我們的前人更有成效。  我在長沙祝各位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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